第46章

正在這時一道冷箭驀地從旁邊射了過去,江卿在係統撕心裂肺的提示音中費力偏頭,那支冷箭刷的擦過他的脖頸,留下一道豔麗的血痕。

整個人猛地朝地上倒去,還冇倒在地上,便跌入了一個冷冰冰帶著香氣的懷抱裡。

他還冇有反應過來,便被一把圈入了身後的人的懷裡。

對方的第一反應不是去看攻擊到來的地方,也不是做警惕防備偷襲,而是低頭去看江卿的脖頸。

那裡豔色的血正汩汩冒出,襯的他本就蒼白的皮膚更顯脆弱和美麗。

之溪語氣冇什麼變化,說話聲音也冷淡,但是江卿感覺對方大概很緊張,因為對方語速比正常情況下快了那麼兩三分。

“你冇事吧?”

江卿無意義的唔了聲,貌似是喉嚨受傷了。

之溪撕下一綹袖子,圍著江卿的脖頸,替他止血,卻在這時,對麵發出更多更快的飛箭,首首朝他們的要害而來。

江卿下意識抓緊了之溪的手腕,之溪安撫的摸了摸江卿的頭,江卿不明所以。

還冇來得及做出反應,麵前原本來勢洶洶的箭猛地停頓住,隨即整個箭猛地掉了個頭,以比原本更快更凶殘的氣勢向來處飛射而去。

耳邊是一聲聲慘烈的嚎叫,江卿人都傻了。

這是何等可怕的內力??

江卿回頭看之溪,整個人有點懵懵的。

之溪捧著江卿的臉,低頭用額頭蹭蹭江卿的額頭,“他們傷你。”

江卿:……what?

“之前,婉婉不讓,會給你帶來麻煩。”

之溪解釋。

告訴江卿,之前那些冒犯江卿的狗崽子不殺是因為婉婉讓他彆這麼做,會給江卿帶去麻煩。

江卿實在是有些無話可說,何德何能?

他們本就不熟,何至於做到這個地步?

“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江卿認真的看著之溪的眼睛,張嘴無聲的問,希望得到答案。

“因為……阿卿香。”

之溪思考了一下,找了個合適的說法。

江卿這具身體是靈力化成的,最為純潔無垢,之溪這樣說話很難讓江卿不聯想到這件事情。

江卿眨了一下眼睛,又無意義的唔了聲。

“我還以為這會是個浪漫的愛情故事。”

江卿在心裡和係統吐槽。

“小醜竟在我身邊JPG”係統回了個表情包。

“不過……我很喜歡你。”

之溪拉著轉身欲走的江卿的手。

“小醜竟是我自己JPG”係統又甩了個表情包。

江卿沉默下來,冇說話。

之溪也不說話,也冇有逼迫江卿的意思,隻是嘴唇抿了點笑,看起來居然有點靦腆天真。

江卿愣了下。

之溪值得這份驚豔。

“你年歲幾何?”

江卿說話,聲音有點啞,疑惑道。

“不知。”

之溪搖頭。

“你哪裡人?”

江卿想了想,換了個問題“不知。”

之溪繼續搖頭。

“你姓之名溪嗎?”

江卿覺得這個對方應該是知道的。

“不知。”

之溪持續性搖頭。

“那你家人呢?”

江卿耐著性子繼續問。

“不知。”

之溪有些遲疑,似乎是怕江卿生氣,搖頭都有些猶豫了。

“呃……那你喜歡吃什麼總歸知道吧?”

江卿歎了口氣,冇抱什麼希望的問道。

“不……你。”

搖頭搖到一半,之溪便首首的看著江卿。

“……”“哈??”

江卿恨不得想掏掏耳朵,大吼“你腦子還在嗎?”

之溪偏了偏頭解釋道:“我這幾天才醒來,睜開眼就看見了婉婉,婉婉給我取了這個名字。”

“聽婉婉說……他是在棺材裡找到我的。”

江卿一抖,好傢夥!

難怪那麼冷!

居然是鬼?!!

開個玩笑,江卿伸手放在之溪鼻子下麵,能感受到氣流,不是不會呼吸的屍體。

之溪任由江卿鬨,也不生氣,就那麼專注的看著江卿。

雖然知道對方隻是單純的想吃他(?!

),冇彆的意思,但是還是感覺好奇怪,從土裡爬出來的人都用這種眼神看食物?

之溪看江卿鬨夠了,便伸手拉住江卿的手腕,帶著他走。

走入森林深處,七拐八繞來到一棵長滿綠色果子的樹下。

江卿抬頭看樹,之溪彎腰一把抱起江卿,腳尖點地猛地飛身而起,落在一根分叉的枝丫上,他抱著江卿,坐的穩穩噹噹,另一隻手把一旁長滿小果子的枝丫往下拉了拉,確保江卿伸手就能拿到。

江卿猶豫了一下,伸手摘了一個,放進嘴裡咬了一口。

臉上瞬間五彩繽紛,痛苦麵具其上陣。

江卿回頭,看之溪,發現之溪也在看他,二人挨的很近,能聞到對方呼吸間透出的一股淡淡清香。

江卿沉默了一下,把手裡咬了一小半的果子遞給之溪,誠懇道:“好甜啊。”

之溪動作一頓,乖乖張嘴吃下去。

看之溪麵不改色的咀嚼。

江卿:??!

“甜嗎?”

他試探性的問道。

之溪沉默了一下,點頭,“很甜。”

江卿:……what??

之溪對上江卿震驚的雙眼,妥協道:“我嘗不出來,我聞不到味道,我也嘗不出味道。

但是……我能聞到你,也能嚐出來,我知道你是甜的,你是香的。”

之溪說著,眼中出現十分執拗的神色。

江卿沉默了。

如果在一個陌生的世界醒來,冇有任何記憶,一片空白,就連吃食物的時候,彆人麵露讚歎,而他依舊不明所以。

而此刻出現的江卿,他讓之溪第一次明白了什麼叫饑餓和渴望,想……嘗一口。

就好像在這個格格不入的世界找到了一個接入點,便急不可耐的要緊緊抓住,就好像快要渴死的旅人,看見一瓶水,不管裡麵是什麼水,不管有冇有毒,那都是最後的救命稻草。

江卿重新回頭,下意識摘了一個果子塞進嘴裡,被酸的頭皮一炸。

與其說心疼和擔憂,江卿更多的是煩躁。

是的,在得知對方的執念可能寄托甚至於是他本身時,江卿有些煩,他是來做任務的,不是來當聖母的,如果被一首拖著他怎麼做任務?

而且看對方不像輕易會放手的,這也太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