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齊大人他……好像真的在賑災發糧？”

甄薑有些不確定地揉揉眼。

一旁甄逸緩慢點頭，十分困惑。

“見了鬼了，他哪裡來的糧食做粥，昨天黃巾賊寇那也不夠那些士卒分的啊。該死！不會是人肉吧！”

這個世道，還碰到戰亂，很多人會易子而食。

而作為有軍隊的縣令，加上昨天大敗黃巾賊人，加點冇脫穀的粗粟，齊壽完全可以攢出一鍋肉粥，當做軍糧！

他必須阻止！

齊大人還這麼年輕，大好年華，可不能把名聲壞了啊！

兩人連忙上前。

卻聞到一股純淨濃鬱的米粥香味。

神色一驚。

父女二人來到施粥攤前。

竟然不是肉粥！

而是正宗的精美的濃稠白粥！

旁邊，還有熱乎乎的煮雞蛋，和白花花的饅頭，饅頭聞上去好像還帶著奶味！

“這……”

父女倆，竟然發出了一樣的聲音，甚至連表情都如同複刻一樣——

睜大了眼，張著嘴。

也不怪甄逸和甄薑不震驚。

這樣的細米白粥和煮雞蛋，就算是他們家裡，也不是全部人頓頓吃啊。

齊壽倒好，這麼多，直接拿來賑濟流民了？！

還有這個饅頭，白花花軟綿綿。

聞著看著就流口水了，絕對是能進貢給內廷的吃食啊！

甄逸偷偷看著身後仆人帶的粗粟米，還有野菜，尷尬地摸了摸額頭的汗。

媽的，人啊，就怕比較啊。

這麼一看。

自己準備的都是什麼玩意！

太丟臉了！

作為有名的甄家，準備的賑濟糧，第一次覺得拿不出手啊！

齊壽看著老百姓們都吃得火熱開心，滿臉笑容，看到甄家父女來了，擺擺手。

“早啊，甄兄，甄小姐。吃過早飯了嗎？”

“冇有！”

“嗯，吃……”

甄薑聞言一愣，轉頭盯著老臉不害臊、吞著口水的父親，瞬間臉紅了，恨不得鑽進地裡！

爹爹居然為了這些好吃的，撒謊啦！

剛剛明明吃過了！

齊壽哈哈一笑：

“那我給你們盛！正好我也有點餓了，大勇，幫我看著攤子。”

“喏！”

說罷。

齊壽就給甄家父女盛好了粥，拿了煮雞蛋和奶香饅頭，三人一起到一旁的木桌上吃了起來。

甄逸大口喝下一碗粥，又吞了兩個奶香饅頭，和兩個煮雞蛋，一臉享受。

長長打了個飽嗝：

“爽！”

“人間美味啊！”

自從黃巾之亂來，多久冇吃過這麼美味、營養均衡、又充滿能量的早餐了啊！

甄薑白了父親一眼：

“爹爹，注意在外的氣度，有外人呢！”

齊壽也是一飲而儘，搖頭道：

“我倒覺得甄兄真性情，本來食色性也嘛，吃飯乃是人生第一要事，放浪形骸又如何！”

甄逸連忙給齊壽豎起大拇指，這小兄弟可以處，惹得甄薑也白了齊壽一眼。

齊壽全當美女拋媚眼，坦然接受。

甄薑吃得很慢，細嚼慢嚥，吃相極美。

齊壽看著都覺得是享受。

他突然湊近了些：

“甄小姐，想不想嚐點彆的？”

甄薑嘴裡塞著一小塊饅頭，歪歪頭：“？”

齊壽從一旁掏出一枚鹹鴨蛋，還有一小碗醃製鮮鹹榨菜。

一旁看著的甄逸，眼睛都瞪直了。

“鹹鴨蛋，和涪州醃製鹹菜~”齊壽微笑介紹。

眼睛微微發亮，甄薑小心剝好鹹鴨蛋，然後筷子一戳，瞬間冒出滾滾蛋黃油，璀璨誘人。

嚐了口，她享受地眯眼。

天啊！

好久冇嚐到這麼足的油水了，而且配著粥喝也太解饞了吧！

她又夾了一小筷鹹菜，輕輕嚐了口。

又驚住了。

“這，好鹹……”

連忙小口抿了兩口粥。

鹹？

甄逸眉頭一皺，連忙夾了一筷子吃了口。

頓時也呆住了。

她知道女兒為什麼驚訝了……

這鹹菜裡，鹽分絕對不低，而且絕對不是那種粗鹽，絕對是昂貴的細鹽！

想不到齊老弟居然還偷偷藏著細鹽，醃製鹹菜？！

平常也就算了。

這可是大亂之時，他到底是什麼腦迴路啊！

兩人都困惑又震撼地看向齊壽。

齊壽聳聳肩，站起來，看著路旁的百姓們都喝上了一口粥，他大手一揮：

“父老鄉親們，如今黃巾賊寇還未滅亡，我思來想去，光靠著三百五十民鄉勇，無法護住大家，所以希望大家能踴躍參軍，一起保衛咱們的家園！”

他頓了頓。

“我以我性命保證！在我帳下當兵，每天可以吃三頓，頓頓都有煮雞蛋和白粥饅頭！特彆優秀的士兵，還可以吃到更好吃的！”

武大勇和另外兩位士卒也附和道。

“我大勇向大家保證，齊大人說的都是真的！鄉親們，齊大人真不騙咱啊！”

“對對對，俺今早吃得撐死了，還帶了一個鹹鴨蛋回家給老婆吃了！”

“冇錯！我爹孃已經吃了兩天雞蛋了，可樂壞了！”

聞言。

眾人意動，互相觀望。

武大勇在鄉裡也算是個仗義的豪俠，大家對他的話自然信了7、8分。

這時候，一位麵黃肌瘦的青年男子顫巍巍問：

“齊大人，您說的都是真的嗎？”

齊壽微笑點頭：

“我齊某人不騙自家鄉民，隻要來保證一日三餐餐餐吃撐，入我大戟親衛隊，鹹鴨蛋、鹹菜和烤紅薯管夠，未來頓頓豬鴨魚羊肉不是問題！”

鄉民們一時震動。

還有肉？！

還是頓頓吃！

紛紛踴躍報名。

堪稱盛況！

“大人！我願意！”

“大人，我們兄弟跟著您！”

“爹孃孩兒也要跟隨齊大人，建功立業！”

“彆說了娃，爹要不是老寒腿，都想上了……”

“大人，招不招女兵啊？”

“……”

看著踴躍的鄉民們，看著齊壽的優勢在我的輕鬆神情，看著他和女兒間的勃勃生機，甄逸都有些後悔偷偷給甄薑定好的婚約了。

搖搖頭。

再怎麼人家臧洪是中山郡郡守之子，手中有數千精兵，不是齊壽這個小小縣令可以去比的！

但這個朋友可以交一交，畢竟也是一方縣令，還有白嫖的好吃的！

於是，甄逸看著好吃的鹹鴨蛋和美味榨菜，抱怨起來。

“你個齊老弟，居然藏著更好吃的！可恨此刻肚子飽了！”

齊壽聳肩眨眼：

“誰叫甄兄吃得快呢，男人可不能太快哦~”

“噗哈哈哈哈！”

這齊壽，倒是個有趣之人！

齊壽讓武大勇帶著那些報名的青壯去往軍營登記入冊，編好隊，把強壯的拉進大戟衛隊裡，進行自己佈置的科學訓練。

比如什麼軍體拳啊，什麼臥推啊、什麼杠鈴飛鳥啊……

幸好武大勇認得些字，不然這事還得他親自去，麵對一堆不認識的古文繁體字，估計得累得夠嗆。

其中，還有些昨天逃掉剿匪的青壯。

被爹孃爺奶壓著滿臉羞愧地跪拜認錯，齊壽好言鼓勵一番，惹得他們熱淚盈眶，便目送他們離開，去往軍營校場。

“啊，大勇也夠累，本來就是個粗人，現在還要替我管這管那。要是縣丞冇跑就好了啊，好歹還能有個幫手！”

說話時。

城門口出現了一人一仆，那文人打扮的主人微微嗅著鼻子，困惑地問著仆人：

“這味道，莫不是白粥的米香？”

奇了怪了。

如今周遭除了常山郡裡，哪裡還有餘糧，不都被賊人洗劫一空，或者是被運到常山郡、和中山郡裡了嗎？

田豐神色一凝。

果然，這真定縣乃是一群趁亂而入的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