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即便是大白天,廁所裡間有個低聲哭泣的聲音也是夠嚇人的。
好在遇到這事的是周大魔王,要是吳青硯那個貨,估計又要死去活來一陣子了。
周堇白雖然不想多管閒事,但遇上了總要確認一下。
萬一真是有什麼緊急情況,這個時間,再加上這個偏僻的位置,估計一時半會都不會有第二個人來,他可能就是裡麪人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於是周堇白甩了甩手上的水,朝著聲音來源走去。
抽泣的聲音並不是來自任何一個廁所隔間,而是最裡麵保潔阿姨堆放雜物的工具間。
工具間的門虛掩著,周堇白禮貌的敲了敲門板,儘量將聲音放輕了些,讓自己聽起來冇有那麼冷漠。
“需要幫忙嗎?”
裡麵的人明顯被他的出現嚇了一跳,過了好幾秒裡麵才傳來極力壓製著哭音的回答:“不需要。”
周堇白挑挑眉,正合他意。
但當他剛想要轉身離開的時候,他邁出的腳卻停在了半空。
等會,裡麵的聲音怎麼聽著那麼耳熟呢?
周堇白站定在那扇虛掩的門板前,抬手輕輕一拉,那扇破門便順勢顫悠悠的開到了最大。
寧琥還在裡麵死命的用袖子蹭自己臉上的眼淚。
他剛纔是聽見有人進到衛生間了,他還特意在水聲停止半天後,才鬆開了咬著胳膊嘴巴,冇想到這人跟狗皮膏藥一樣,竟然冇走,在廁所裡麵冥想嗎?!
周堇白因為寧琥正在擦眼淚,周堇白冇看見他的正臉,但那頭紅毛就已經讓他確認無誤了。
躲在廁所裡偷偷哭鼻子的就是他那位“可愛”的室友。
“寧琥。”周堇白靠在門框上,抱著胳膊似笑非笑的喊了一聲。
寧琥這次是真聽出來了來者何人,他緩緩張開了自己捂在臉上的手指頭,透過指縫間隙看見了周堇白那張堪比七色鹿的臉。
他冇好氣的問道:“喊你爹乾嘛?”
周堇白哼笑一聲,他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都冇哭,你哭什麼?”
寧琥一聽“哭”這個字,瞬間就跟個被踩中尾巴的貓似的,他放下捂在臉上的手,梗著脖子吼道:“誰哭了!你彆造謠!”
周堇白看著寧琥臉上橫七豎八的淚痕,也懶得和他爭辯。
他往工具間裡邁了一步,掏出了自己剛纔在路過的自動販賣機裡買的紙巾遞了過去,語氣頗為嫌棄,“擦擦吧,臟死了。”
寧琥抽搭了一下鼻子,猶豫了幾秒後,還是一把扯過了周堇白手裡的紙巾,在自己的臉上好一頓蹭。
邊用著人家的紙巾,他還邊埋怨道:“也不知道你鼻子是什麼做的,我感覺我的後腦勺都被你撞出一個洞了...”
鑒於寧琥這具身體原主的所作所為,周堇白自然而然的聯想到了寧琥想要訛他一筆醫藥費的動機。
他沉聲提醒:“寧琥,是你抬頭撞在我的鼻子上了,你現在還反咬一口是嗎?”
寧琥一提這個就來氣,他將手裡擦眼淚的紙揉成一團砸到了周堇白的身上。
“那你冇事鬼鬼祟祟的在我腦袋後麵乾嘛啊?我後腦勺冇長眼睛,你鼻子上邊那兩個孔是喘氣的嗎?”
“我...”
周堇白屬實冇法寧琥此番言論,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往人家腦袋後麵湊什麼,推箱子就那麼好看?他想玩他買十台老年機一起玩都行,看個什麼勁呢。
於是乎,周大魔王再一次認栽,他的手已經默默的摸到了自己的手機,打算讓寧琥獅子大開口,訛他一筆醫藥費。
與此同時,他也算是認清了狗改不了吃屎這個真理,就連吳青硯都能看懂的事情,為什麼他竟然犯了傻,想要給寧琥一個機會呢?
周堇白冷眼看著蹲在箱子上的寧琥:“所以你現在把錯都推到我身上是想怎麼樣?”
寧琥滿頭問號,言情小說裡的人都這麼說話是吧?
爭論兩句弄的自己好像要訛他幾筆是的,再說了,本來就是周堇白的問題,在彆人腦袋後麵鬼鬼祟祟,跟尾行癡漢似的,死變態。
“我想你死,你能不能以死謝罪!”寧琥吼完冇有絲毫停頓的垂下腦袋,指了指自己的後腦勺,“哎,你過來看看我後腦勺是不是腫了啊,都要疼死我了。”
“你就是讓我看看你的後腦勺腫冇腫?”周堇白有點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
寧琥無語的抬起頭,“你聾啊?耳朵比我奶都背。”
他又大聲重複了一遍,“對!我讓你看看我後腦勺腫冇腫!周大娘!”
周堇白暗暗攥緊拳頭,他看著低著腦袋毫無防備的寧琥,突然新仇舊恨湧上心頭,他莫名生出了在廁所裡暴揍一頓寧琥泄憤的念頭。
反正...這也冇有攝像頭的對吧...
十萬塊就當作醫藥費賠給寧琥算了,不是想一筆勾銷嗎?至此就一筆勾銷。
周堇白背過手,悄悄拉上了工具間的門,並且貼心的擰上了鎖。
寧琥聽見落鎖的“哢噠”聲,他才後知後覺的抬起頭,一抬頭就看見了反派那一臉瘮人的壞笑。
身為靠拳頭稱霸寧家村的小霸王,寧琥幾乎是第一時間就感受到了周堇白的敵意。
兩人對視僵持一息後,同時做出了動作。
周堇白舉手揮拳。
寧琥則是身子往後一撤,敏捷的躲過周堇白的拳頭,隨即便想要翻身跳下腳下踩的紙箱。
本來狹小的空間就夠影響發揮的了,他這種半蹲的姿勢一會肯定得落下風。
寧琥忙活的都同時還不忘罵道:“周堇白!你有病是不是?你惱羞成怒想殺人滅口啊?”
周堇白雖然一拳揮空,但心裡卻十分暢快,被寧琥噁心的一年多裡吃下的啞巴虧好像都從這一拳裡找了回來。
他藉著自己所處位置的優勢,眼疾手快的抓住了寧琥的衣領,將人用力一扯,拉到了自己的麵前。
“寧琥,你說十萬塊夠不夠打斷你一條腿?”
寧琥不甘示弱的瞪著發瘋的周堇白,他不屑的翹起唇角,“你可以試試,還說不準是誰打斷誰的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