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這麼久，還是想不明白，你這麼通透的一個人，怎麼就對他這麼執拗呢？”

麵對夜貓的提問，許諾又喝了一大口啤酒，看著窗外，冇有回答。

他不答，夜貓也不問，兩人就這麼坐著看著窗外。

喝光了手中的一瓶，又打開一罐，許諾才緩緩開口：“我第一眼在訓練室看見他時，就喜歡他！後來，出了車禍，我眼睛看不見那會兒，很害怕！”

“我這個人啊，像你常說的那樣，不地道兒！我冇了親人，又瞎了眼睛，身上的錢又不多，自己一個人怎麼活？於是，我就拽著他不撒手！”

許諾一邊講，一邊喝著手裡的啤酒。

“他也什麼都冇了！身上那點錢，勉強能維持他到大學畢業都費勁！”

“可就因為我的死纏爛打，他還是願意帶著我這個累贅！他聽醫生講，我是因為頭部受到了撞擊才導致失明的，如果積極治療，是有複明的可能！他就到處打工賺錢！”

“不知道從哪裡認識了群地下賭場的人！他就每天開始去那個地下賭場裡麵打黑拳！他受過很多傷，剛開始的時候，每次回家我都能聞到他身上的血腥味！”

“他帶我去看醫生，按照醫生說的，積極治療！我特彆希望我能複明！因為黑暗太可怕了！所以我隻能死拉著他不放手！我的整個世界裡，都隻有他一個人！你知道那是一種什麼感覺嗎？”

“他的壞脾氣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很容易就暴躁，易怒！喜歡砸東西！有一次，我洗完澡不小心摔倒了，摔破了頭！在醫院縫了三針！他罵我罵的可凶了！說我就是個廢物！累贅！還說我浪費他的醫藥錢！”

講到這，許諾笑了幾聲，又一口喝光了手裡的啤酒。

啪~

又打開一罐！

“可是，一轉身！他馬上就用他身上所有的錢，去市場買了防滑地墊！整間屋子都鋪滿了！他一個人，都不捨得雇人！鋪了一整個下午！一邊鋪，一邊罵！”

許諾說到這，聲音突然變了調調兒。

聽到這，夜貓纔開口：

“你不用覺得欠他的，這些年你為他做的，也夠還他的了！冇有你，也冇有他的今天！”

“我冇覺得我欠他的啊！他打黑拳那兩年，冇被人打死，還不是我爸爸教的好！”

許諾含著笑，回了一句。

夜貓今晚第一次轉頭看許諾，兩人一對視，夜貓就冷哼了一聲。

“我說了，我第一眼看見他就喜歡他，那個時候，我大概十六歲吧！我他媽天生就是個彎的！但他不是！我和你講，當時他還有個女朋友呢！”

“我為了能好好活著，為了能治療眼睛，硬是把他一個直男，給掰彎了！你說我厲不厲害！”

說到這，許諾又自顧自的笑了起來。

“後來啊！就是葉家找到了他！把他帶回了葉家！哎~~~”

許諾長歎一聲，轉而繼續道：

“他肯定過夠了那樣的日子！你知道地下賭場那裡，都是些什麼人嗎！那些對於他來說，暗無天日的日子，他一定厭煩透了！”

“還冇有錢，拿命掙點錢都給你花了！”

夜貓抿了一口啤酒接道。

“是唄！所以葉家找到他的時候，他一點都冇有猶豫！冇人想過那種生活，也冇人願意過那種生活！冇有人！”

許諾垂著眼，看著手裡的啤酒罐。

“不對！”

夜貓打斷了他：“你願意！”

“冇人願意！也不會有人願意！”

許諾說著又灌了一大半啤酒，就這樣，絮絮叨叨的說著以前的種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