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表哥,我怕是不行了
君禦炎心頭震動,看嚮慕容九的眸光更加幽深。
他告訴自己,他不想也不願錯過麵前這個正在小心翼翼為他上藥的女人。
“阿九……”
“怎麼了?弄疼你了嗎?馬上就好了。”
君禦炎搖搖頭,未出口的話終究冇有再出口。
他不想捅破這層窗戶紙。
他怕他說出什麼話,他們的關係再回不到從前。
麵對兒女私情,他會躊躇也會猶豫,不再像戰場上那樣果決,敵人遠冇有女人的心思難摸透,他到現在,依然不知慕容九究竟想做什麼。
亦不知,她知不知道自己就是當晚的人。
她留下孩子,是因為她隻是喜歡孩子而已,還是為了孩子的父親?
這些問題,不是他差遣幾個暗衛就能弄清的。
他若當真現下說了,隻怕是會影響她的計劃,從而改變現狀。
慕容九很快替他包紮好,叮囑他不能吃發物不要碰水等,絮絮叨叨,不知像大夫些還是像妻子些。
君禦炎怕衣裳上的血腥氣熏著她,回去換身衣裳,想再找個藉口搬回棲雲院,這樣她若再孕吐,也能幫著遞遞水。
周辰如鬼魅般出現跪地。
“主子,您一走,王妃馬上就吐了,不知是不是因為見了血,屬下如法炮製又打暈了珍珠等人。”
君禦炎劍眉緊皺,腳下走了幾步,又轉了回來。
他雖然已換衣也已重新包紮,但嗅覺好是能聞到淡淡血腥氣,他這一去,如若令她孕吐再加重了……
“去讓林管家送些酸梅果脯過去,讓後廚做些清爽開胃的食物過去,切不能有半點腥葷氣。”
周辰去了。
君禦炎根本坐不住,他走著走著,竟到了棲雲院外,聽著春桃擔憂的話語和慕容九虛弱的話聲,他心急如焚,卻不敢踏入一步。
所幸林管家馬上來了,送進去的果脯,解了反胃之難受。
君禦炎並未立刻離開,一直到慕容九熄燈歇下,他纔回去。
當日冇有進宮,第二日君禦炎天未亮便進宮麵聖,稟報剿匪一事。
早朝上,皇上大肆誇讚,又賜下了許多賞賜。
按理說,像淩王這樣毀容傷腿的皇子,隻會一日比一日更失寵於帝王,但最近,先是前朝餘孽後是內澇治水,再是明華山剿匪,一件一件,都讓他的風頭更盛。
反倒是完好無損的中宮嫡子二皇子,更被襯得平庸無用。
朝中大臣們心思各異,最近已無人急著朝二皇子站隊。
二皇子在宮中笑臉溫和,回到皇子府便變了臉色,陰沉狠厲得彷彿不是同一個人。
府中的丫鬟太監便倒黴了,不時就會有滿身是血的屍體從後門抬出去。
“殿下,天竺人的船隊已經進京到了北市,他們帶來了大量的香料,正尋合適的商家,打算以物易物。”
一個屬下硬著頭皮前來稟報。
二皇子放下沾血的鞭子,一揮手,立刻有侍衛進來,將一具血肉模糊的屍體抬出去。
他用手帕緩緩擦拭著濺在臉上的幾滴鮮血,眉眼陰鷙,出聲道:
“急什麼,京城的商會有哪家能與本殿的相提並論?”
如今香料是全大燕最盛行之物,上至帝王將相,下至平民百姓,家家戶戶,人人皆用。
一來,香料可以供奉神明,祭祀祖先,以求潔淨身心、通靈開化。二來,胭脂香粉大多以香料為材料,大燕女子無人不喜。
三來,文人雅士最愛熏香,香囊香薰等物,最是雅緻,受人追捧。
修身養性,陶冶情操。
最後,許多香料還有去膻增香之用,比如花辣茱萸等物,日常所用極高。
往往隻要有外來的香料商隊,剛進京城,就能被搶購一空。
但這支從天竺來的商隊不同,他們不是普通的商隊,而是天竺皇室底下的,他們經曆海上眾多國家,帶來的也皆是最昂貴的香料,如龍涎香、沉香、檀香、海狸香等香料。
他們將從大燕返航,帶迴天竺的,自然是最值錢的寶貝。
二皇子有自信,無論這支天竺商隊想要什麼,他這裡都有。
等將香料加工,轉手賣出,又將是一筆钜富。
這倒是一個好訊息,讓二皇子心中的鬱氣洗刷一空。
有了錢財,他才能暗中繼續培養暗衛死士,招兵買馬。
“不急,先吊著他們,去新月閣一趟。”
新月閣,是他表妹雲薇薇的住處。
二皇子不急,因為他認為那些昂貴香料已是他囊中之物,然而他不知道,此刻,慕容九已經與柴掌櫃一起,正與天竺商隊的管事在郊外琉璃作坊見麵。
見到各色各樣的琉璃後,這位管事的眼睛都挪不開了。
不過短短一個時辰,便敲定了交易。
到了傍晚,天竺整整幾艘船的香料,全進了慕容九令柴掌櫃買下的庫房當中,堆得滿滿噹噹。
等第二日,二皇子下令召見天竺商隊時,人家的商隊已經出了京城兩裡地了。
“怎會如此!怎會如此!”
二皇子狂怒,不敢置信會是這樣的結果。
這和他預想中的,完全是兩回事。
“殿下息怒,屬下追出城問了才知道,原來琉璃在海外之地分外搶手,海外冇有我們大燕的工藝,而淩王妃的琉璃作坊裡做出來的各式琉璃既華貴又實用,那商會管事無比欣喜,竟當場便以物易物,和淩王妃做了交換!”
君昊澤冷著臉滿眼狐疑:“她如何得知琉璃在海外搶手?”
“這……或許隻是運道好,湊巧了吧。淩王妃她一個婦人,哪能知道這些。”
“不可能,一件事是湊巧,兩件還能是湊巧不成?定是君禦炎在背後幫她!”
君昊澤狠狠眯起了眸子。
他絕不能讓慕容九和君禦炎有利益綁在一起,這樣一來,慕容九就更難受他控製。
“殿下,表小姐又吐血了!”
這時,一個丫鬟在外麵大聲喊道。
君昊澤握拳起身,一邊往外走一邊急聲道:“快宣太醫!”
新月閣。
奴仆正端著染血的水出去,君昊澤眉頭緊蹙,快步進屋,握住了病榻上一個容顏蒼白的少女雙手。
“薇薇,你怎麼樣了?”
少女垂淚:“表哥,我怕是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