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蜷縮在角落裡，忐忑不安關注著事態進展的肖芒，見狀終於長長舒了口氣，臉色一下子就變得輕鬆起來，望向陳予權的目光，已經充滿了感激之意。

照片纔是最大殺器。

現在毀掉膠捲，哪怕眼鏡娘跑到他單位去鬨，肖科也自信能夠擺平。

再說，他們一個玩仙人跳的詐騙團夥，敢去他單位鬨嗎？

“哥們，哥們，謝謝哈，謝謝謝謝……”

肖科一躍而起，光溜著屁股，吊兒郎當的衝將過來，一疊連聲地對陳予權道謝。

老實說，他現在腦子裡還是暈乎乎的，不知道這個天降救星從何而來。

但這重要嗎？

陳予權哈哈一笑，戲謔地上下打量他兩眼：“肖科，我要是你，就趕緊的，先穿上衣服！”

“對對，衣服，衣服……騷瑞騷瑞……”

經過提醒，肖芒立馬手忙腳亂地到處找衣服給自己套上。

好在正是三伏天，衣服本就不多，隻要能遮住要害部位就行。

原本舒舒服服半躺在床上看戲的眼鏡娘早已跳下床，雙手絞著，站在屋子一角，忐忑不安地望著陳予權，想走又不敢的樣子。

“靚女，這裡交給你來處理了。”

陳予權哈哈一笑，隨手將相機丟在床上。

“肖科，咱們走吧。”

“這就走啊？”

肖芒又有點犯愣怔。

“怎麼，肖科想等派出所的警察過來問話？還是說，你有點不甘心，想要把冇乾完的活接著乾完？”

陳予權調侃地說道。

“真這樣的話，也沒關係，我可以在外邊等。”

“不不不，開玩笑了開玩笑了，這就走這就走！”

肖芒大吃一驚，拔腿就往外跑。

這是非之地，一刻都不能停留。

很快，他就跟陳予權一起離開了賓館，至於結賬的事，就交給仙人跳好了，肖科現在也管不著。

相信那些傢夥很快也會開溜的，哪能傻乎乎的等著警察上門來抓？

“哎哎，哥們哥們，謝謝哈，抽菸抽菸……”

一到賓館門外，肖芒長舒了口氣，頗有一種死裡逃生的“眩暈感”，忙不迭地掏出香菸，敬給陳予權一支。

“哥們，還冇請教，你貴姓大名啊，這次可真得好好感謝你……要不是你，兄弟這回吃虧吃大了。”

肖芒一邊唸叨，一邊雙手給陳予權點上了火。

陳予權笑道：“我叫陳予權，剛纔就在公園吃燒烤，看見這幾個傢夥鬼鬼祟祟地跟著你，知道他們不懷好意，就跟上來看看。果然不是什麼好東西。”

“原來是陳大哥，這次真的要謝謝你啊，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纔好……”

“對了，陳大哥，你是哪裡人啊？聽口音，不是江口本地的吧？”

實際上，純粹的江口本地人非常少，大多數都是外來人口。

“我啊，我是從靜江那邊過來的，聽朋友說，江口這邊過幾天要開放股市，就搞了些身份證，帶幾個兄弟過來碰碰運氣。”

陳予權直言相告。

“巧了，這事你可以找我啊！”

肖芒一聽，頓時驚喜萬分。

正愁著冇機會“報答恩人”呢，活兒就送上門來了。要是幫忙買幾十張抽簽表就能解決問題，當然最好不過了。

這事對肖芒來說，還真是舉手之勞。

“你不用去排隊了，把身份證都交給我，我保證給你買到抽簽表。”

“你有多少身份證？都給我！”

肖芒有點小嘚瑟。

“一萬五千張！”

陳予權笑著說道。

“多少？”

剛還在嘚瑟的肖科頓時就懵了，大張著嘴，發不出聲音來。

“一萬五！”

陳予權再次給了他肯定的答案。

“你，你特麼不會是做假證的吧？”

下一刻，肖芒就嚷嚷起來，神情激動。

“一萬五千張！”

“我的個天啦……”

“兄弟，你覺得我是那種小打小鬨的人嗎？幾十張身份證，也值得我親自跑這一趟？”

陳予權開始裝逼。

不得不承認，現階段，全國最牛逼轟轟，最不差錢的城市，就是江口。

紮堆往這跑的大老闆，簡直多如過江之鯽。

你不把自己身份抬高，不拿捏一把，還真的冇辦法鎮住江口人。

“想不到陳大哥還是大老闆，失敬失敬！”

肖芒便朝他連連欠身。

至於陳予權的年齡，倒並不如何令人驚訝。

在江口，各個年齡段的大款都有，二十出頭的也並不罕見。靜江雖然是內陸省份，偶爾出幾個牛人也屬正常。

“肖科，不瞞你說，我們得到的訊息不完整，到了這裡，才發現排隊是個大問題。一萬五千張身份證，需要一千五百人排隊。一時之間，我們找不到這麼多人手。”

“你就算找到這麼多人去排隊，也不一定能買得到……”

肖芒脫口而出。

他纔是真正瞭解內情的人。

在另一個時空，這個故事正是他告訴陳予權的。

“正是。”

陳予權連連點頭。

“我們正在緊急往這邊調人，但是八月六號上午能趕到的，隻有幾百人。遠遠不夠。就像你說的那樣，到時候就算湊夠了一千五百人，也未必每個人都能買到抽簽表。”

肖芒已經徹底冷靜下來，沉吟不語。

陳予權便很耐心地等待他開口。

肖芒這個人，身上缺點不少，好色如命，但是很講義氣。

這一點，陳予權是很清楚的。

太過奸詐，不講規矩不夠意思的傢夥，陳予權才懶得跟他交朋友。

“陳大哥，這是筆大生意！”

稍頃，肖芒抬起頭，語調低沉地說道，眼裡精光閃耀。

這一刻，他纔是陳予權熟悉的那個商界精英。

“我現在，也冇辦法給你百分之百確定的答覆。我個人，最多能給你解決一千張身份證，但是……”

“但是，這是筆大生意啊！”

陳予權微笑著加重語氣說道。

他相信，肖芒已經看到了這裡邊蘊含的巨大商機。

他在相關部門上班，有內部資源，但他收集不到那麼多身份證。

這幾天，江口最緊俏的東西是什麼？

當然就是身份證了。

“是啊，確實是筆大生意……”

肖芒兩眼放光，顯然也已經被打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