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福海市的汽運站如一盤大雜燴菜,簡直要多亂就有多亂,這時也冇有安檢那一說,車子還冇到站,就有人趴在窗戶口,舉著住店的牌子,不斷吆喝。
商家為了搶客,直接大打出手的事常有發生。
郝一豆坐直身子,很興奮地看著這一切,他都要十九了,但都冇出過縣城,包括李麗洋也是,縣城裡的孩子大多都是這樣。
說句不中聽的,人們舟車勞頓跑來縣城的,十有**是看病的。
依維柯剛剛停下,就有一大群人圍了過來,李民洋叮囑郝一豆拿好行李,立即擠著下車,至於薛鵬鵬,壓根冇管。
“靚仔,要不要住店。”
“很便宜的啦。”
“小夥子,有小妹的哦。”
......
這些拉人頭的,就差上手拽人了,郝一豆還想應聲,李民洋拉著他衝出包圍,往站外走去,你多一句話,真就拽著你走不了了。
“你姐在哪等著。”
李民洋急促地問。
“說是在福瑞酒店門口。”
郝一豆連忙應道,抬手擦了擦額頭的汗漬,這省城要比老家熱多了。
“巧了。”
李民洋腳步稍停了停,雖然對福海市無比熟悉,但那也是許久的回憶了,老城停留在記憶深處,又出現在眼前,這座城市翻天覆地,變化太大。
“你不是在這上的大學?怎麼連個酒店都找不見?”
一道熟悉的聲音在李民洋耳邊響起,他瞥了眼,竟然是薛鵬鵬,這人還跟著自己。
“不是,你忙你的去,彆跟著我。”
李民洋嫌棄地掃了薛鵬鵬一眼,目光落在不遠處的一棟矮樓上,就在馬路對麵,那應該就是福瑞,約的房樊樸和周軍子也在那裡等自己。
隨後李民洋帶著郝一豆過馬路,果然看到門口掛著“福瑞酒店”四個銅鑄的大字。
“洋哥,那是我姐,誒,姐,這裡!”
郝一豆激動地揮舞胳膊,隻見一個穿著樸素的姑娘從不遠處跑了過來。
“民洋哥,麻煩你了。”
郝一青怯生生地打招呼,額頭前的一綹髮絲輕輕飄動,清秀的麵容上帶著很深的倦意,冇有年輕人一點朝氣蓬勃的樣子。
這時在飯店裡幫忙,活是很重的,基本要從上午九點開始,一直忙到夜裡十一、二點,遇到喝酒的更是麻煩。
“這有什麼麻煩的,你忙嗎?要不我請你們吃飯。”李民洋笑語道。
“民洋哥,不用麻煩了,我帶我弟去店裡吃,兩點以後有員工餐,我得趕緊安頓他,要是耽擱了,下午就冇法去店裡乾活,我隻請了半天的假。”
說著,郝一青已經提起她弟的行囊,又向李民洋點點頭後,往著公交站牌走去。
望著那姐弟倆的身影,李民洋有片刻的出神,來省城還冇來得及感受城市繁華,就得急匆匆地去乾活,甚至都冇空給毛豆買汽水。
受苦人的常態罷了。
“民洋!誒呦,不好意思來晚了,臨到下班了,突然通知開會,軍子那孫子也臨時有事,過不來了。”
房樊樸推著二八大杠,火急火燎地趕來,襯衣都貼在皮膚上了,頭髮更如被水澆過一樣。
“肥仔,你要這樣堅持下去,冇幾天就不能叫你這外號了。”
李民洋笑著打趣,連忙掏出華子準備散煙。
“兄弟辛苦了!”
有一人搶在李民洋前麵,給房樊樸散煙,而且拿的煙也是華子!
“咦?薛鵬鵬,你還跟著我乾啥!?”李民洋頓感煩躁,心想這人還成狗皮膏藥,甩不掉了?
“民洋,你瞧你這話說的,多見外啊,咱們一個大院長大的,穿開襠褲的時候就認得了,現在出門在外,我不靠你靠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