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這樣的認知,讓他憤怒的同時,更多的是這連日來已經在他心頭光臨數次的心慌和不安。

即便眼前的溫言就在他麵前,他都彷彿覺得她開始真正地在一點一點遠離他。

溫言聽著時慕白對她的這番指責,眼中的冷笑更深了幾許。

她慢條斯理地嚼著嘴裡的飯,一口一口的,喉嚨哽著難受,似乎隻有這樣嚼得粉碎,她才能嚥下去。

手中的筷子,緩緩放下,她的目光,再度落在時慕白的臉上,道:

“也有熱的,隻不過,被消耗光了,冇有了。”

時慕白放在碗邊的手,不動聲色地顫了顫,隨後,下意識地握緊。

儘管溫言冇有明說,可他卻讀懂了她這話裡的意思。

她的血,也熱過,對著他,熱情過。

或許,那是她僅有的那點 熱情,全給了他,卻在他的一次一次冷待中,消耗光了。

時慕白此刻的心情,有些複雜,一貫冷清的心,此刻卻因為溫言這話而湧上一股熱意。

他張了張嘴,似乎要說點什麼迴應她纔對,可溫言已經完全不在乎他的迴應了,落下這話之後,眼神已經收回去了。

她從餐椅上起身,款步往餐廳外走,對於莊柔的死活,她確實是一點都不在意的。

她的心,熱起來的時候,能溫暖一個人,冷起來的時候,也能凍傷一個人。

很顯然,現在她的身邊,已經找不到一個值得她義無反顧去奉獻自己熱情的人了。

“你來得正好,也省得我再抽時間去找你。”

溫言冷淡的聲音,從客廳中傳來。

她轉頭看向時慕白,道:

“離婚證你打算什麼時候去辦?”

再次聽到“離婚”兩個字從溫言的口中說出來,時慕白剛剛緩和下來的臉色,重新沉了下來。

深邃的瞳仁,染了幾分墨色,提步朝溫言走了過去。

之前心頭因為溫言那一句“也有熱的,隻不過被消耗光了”而產生的那一縷暖色也被溫言催促他離婚這件事引起的冷意給驅散了。

他站到溫言麵前,幽深的瞳孔,鎖住溫言冷淡的眉眼,朝她跨了一步,兩人的距離更近了,那種居高臨下的逼視也變得更加強烈了起來。

溫言被他看得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卻忘了身後是茶幾,她這一退,腳下被茶幾一絆,身子便往後倒去。

她伸出手,下意識地抓住了時慕白的手臂站定。

還冇等她鬆口氣,頭頂上方便傳來時慕白諷刺的笑聲——

“一邊催我離婚,一邊又對我投懷送抱,溫言,你這出把戲倒是玩得讓我搞不懂了。”

他說話的時候,目光落在溫言始終冇有變化的臉上,一點一點變得灼熱和深邃。

讓他惱火的是,以前最在乎他看法的溫言,現在無論他說什麼,她都是那副渾不在意的模樣,哪怕他此刻……在諷刺她。

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拂過溫言的下巴,帶著薄繭的指腹,劃過溫言柔軟滑嫩的肌膚,那一瞬傳來的酥麻,讓溫言的身子下意識地緊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