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李東來欣然地接受了鐘援朝給他安排的工作。
他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原本以為鐘援朝並不會成功,可是一個經銷部纔剛開業,生意就已經火爆到了這個地步。
這是不是就意味人著援朝哥已經成功了呢?
李東來的表情有點癡然。
回想鐘援朝來到這個單位的時候,一直都是眾人議論或者羨慕的對象。
本以為這一次的離婚會讓他倍受打擊,可是離婚在彆人眼裡的分量雖然重,到了鐘援朝這裡就像冇有發生過一樣。
反倒是讓他在事情上找到了新的出路。
李東來才發現,自己自然而然地就在接受鐘援朝的安排,並且相信援朝哥用不了多長時間就能把生意做得更大,說不定真的能發財。
這個時候,李東來的腦海當中出現了一個畫麵:何秀靈求鐘援朝複合。
李東來莫名其妙地有了代入感,咧著嘴笑了笑,還有點期待呢!
……
鐘援朝對李東來的工作能力評價還是很高的,學機械專業出身,在罐頭廠有著豐富的工作經驗,動手能力強,什麼都敢拆,積累下來的東西足夠他在技術這方麵走得很遠。
鐘扔朝有意將未來廠房的設備技術保障這一塊交給他,現在的一些小型設備就可以讓他親自動手來組裝了。
鐘援朝看到自己手上的瑣事一堆,依舊感歎人不夠用。
退休教職工那麼多,隨便抓幾個不就解決了嗎?
還真解決不了!
在這樣的體製下工作了一輩子,臨到退休該享福的時候,還讓他們乾活,在麵子這一關上肯定就過不去的。
工人的麵子思想在這個年代高於個體戶、民營老闆,這是事實。
而現在的民營老闆,為了活下去, 麵子什麼的,真的不重要。
鐘援朝還需要一個不怕吃苦的人。
如果列印和晳顏在的話,還能使喚一下,現在就隻能再找一個人。
鐘援朝的心裡,已經有了合適的人選。
傍晚的時候,永遠是罐頭廠最熱鬨的時候,三五退休工人結伴唱著曲。
有人把桌子搬到外麵,點上一盤蚊香,開始打牌。
左鄰右舍的關係處得融洽,熱熱鬨鬨地搞著活動。
鐘援朝在樓下看了一眼,也不禁在心中感慨,安逸和穩定的生活讓這裡成為了一個獨立世界。
絕大多數的工人已經開始停止思考,有一種以自我為中心,全世界都羨慕我們的盲目自信。
然而這種安逸的生活並不會持續太久,不知道那一天到來的時候,他們是否能夠適應,能夠極積地去迎接未來。
鐘援朝的腦海當中規劃未來的時候,送奶小哥騎著自行車馱著奶桶過來了。
他看起來也就二十出頭,瘦瘦高高的,人精神,笑容也燦爛。
自從知道鐘援朝把這些賣不出去的牛奶都用來幫助那些退休教職工的時候,每天把這些奶送給鐘援朝就會成了他最願意乾的事情。
鐘援朝拿出十塊錢的大鈔票來,這一版的十塊看起來特彆的大,也特彆的有分量。
分量重得送奶小哥都不敢去接,雖然看著錢,他的眼珠子都直了,但是一雙手還是背在身後,死活都伸不出來。
鐘援朝笑著說,“拿著,這是你應得的。”
送奶小哥搖了搖頭,“大哥,這錢我不能收。”
“你應該收,老師們也不能天天都喝這些牛奶,所以我把牛奶做出了一些小吃賣了出去,能掙錢了,解決了老師們的退休工資……”
“這當中肯定有你的功勞,這錢是你應得的。”
送奶小哥不認同鐘援朝的話,“可是我拿這些奶並冇收錢,怎麼能收你的錢?”
人老實!
有**!
也有熱心!
這就是鐘援朝想要找的人。
鐘援朝把錢收了回去,歎道:“你不收錢,我就不好意思收下這牛奶了。”
“我做的那些東西味道不錯,賣得也好,可是罐頭廠學校的學生就隻有那麼點,他們也不可能天天都買。”
“以後的牛奶,我也用不著那麼多了。”
鐘援朝歎了一口氣,“要是能把這些小零食賣到彆的學校去,那該多好?”
送奶小哥還在想剛纔那十塊錢的事情,聽到鐘援朝的話,他試探地問,“大哥,我白天有時間,那些是什麼東西,能不能讓我拿到彆的學校去賣?”
鐘援朝驚喜地說,“這倒是個好辦法!不過,不會影響你的工作嗎?”
送奶小哥說,“不會,我就是早上忙,白天都乾一點雜活,如果時間自由的話,我可以試一下嗎?”
鐘援朝果斷地搖頭,“不可以!”
送奶小哥一愣。
鐘援朝把錢又掏出來,“如果你不收錢的話,我肯定不會讓你白幫忙的。”
這下子送奶小哥有了收錢的理由。
他伸手的時候,還是有點不好意思,慢吞吞的,鐘援朝在他的臉上看到這個年代獨有樸實。
樸實不能成為被期負被辜負的理由,鐘援朝把錢拍在他的手裡。
“你去賣冰淇淋,以後我給你發工資,每賣出去一個,我就給你提成。”
這本來應該是送奶小哥求之不得的事情,怎麼看上去還像被鐘援朝逼迫的一樣。
送奶小哥知道自己這是碰見好人了。
此時的鐘援朝就變成了廠商,而送奶小哥就成了第一代經銷商。
這就是最初的產品銷售的一個供給關係的雛形,送奶小哥也明白一個道理,賣得多,掙得多。
比起他現在送奶的工作,要有動力得多,他很期待。
其實鐘援朝可以直接要求他去做這一份工作,但是鐘援朝冇有,而且讓送奶小哥自己朝這個方向去靠,從而激發他的動力。
從事了一輩子教育工作的鐘援朝明白一個道理,內驅力纔是讓人走向成功的根本因素。
不是鐘援朝想要讓送奶小哥去完成這件事。而是送奶小哥自己想乾,鐘援朝給了他一次機會。
處理方式隻是有那麼一丁點的差距,所得到的結果就是完全不同的。
如果鐘援朝一開始就請送奶小哥去學校賣冰淇淋,他肯定會懷疑,也會擔心,甚至覺得這不是一個合理的要求。
現在換成送奶小哥主動請求,而鐘援朝成了那個被動的人,主被動關係發生變化的那一刻,鐘援朝也算能夠駕馭他了……
“對了,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呢?”
送奶小哥露出兩排大白牙來,“我叫李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