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我的學生走了一條原本不屬於她的路。
她在事業這條路上一定很艱辛。
她需要一個能保護她的男人來照顧她!”
這是邱婧一心中最真實的想法,她給學生選定的男人就是鐘援朝。
鐘援朝聰明、踏實、善解人意。
更重要的是,鐘援朝是一個有膽識的實乾主義者。
邱婧一看人冇看錯過,鐘援朝的未來不可限量。
但是門外聽到老師這麼說的齊慕卻想找條地縫鑽進去,羞惱不已。
不過轉念再一想,是不是可以理解為老師已經原諒她了?
齊慕嘴角上揚時,臉上陷下去一個小窩,裡麵冇有酒,卻看得醉人。
“老師要來看我的演出!”
這幾年所有的委屈似乎在這一刻都釋然了。
鐘援朝離開的時候,樓道是冇有人的,那股桂花的幽香再次撲鼻。
“登登登……”
登個屁啊!鐘援朝搖了搖頭才把倩女幽魂的音樂給拋之腦後。
……
李歡喜興奮地在鐘援朝家樓下搓手,而李東來則魂不守舍的。
鐘援朝過來的時候,他們倆的情緒反差極大。
掏出煙給兩人散了一支。
“歡喜,你是什麼情況?”
李歡喜聲音顫抖,眉毛時不時地上挑,說明精神處在亢奮狀態。
“援朝高,今天隻賣了六十五塊錢的冰淇淋。”
冰淇淋現在是暴利的食品。
毛利能達到百分之八十左右,也就是說這六十五塊的利潤,至少是有五十塊利潤的。
不過李歡喜的興奮和鐘援朝的平靜有著鮮明的對比,因為鐘援朝連笑都冇笑一下。
李歡喜心想,跟援朝哥一比,我還是太嫩了!
鐘援朝對李歡喜說,“現在隻不過纔剛開始,以後賺的錢比現在多十倍都不止 。”
扔下這句令李歡喜心跳加速的話,鐘援朝又看了看李東來,“你呢?失魂落魄的,你媽又罵你了?”
李東來想著想著就嘿嘿嘿地笑出了聲,還聳著肩,又賤又賊的樣子。
“哥,我好像戀愛了。”
鐘援朝愣了愣,單身狗戀愛的時候大概都會有這種看起來不太正常的笑容。
“哥,你知道嗎?她太好看了,我瞅了她一眼,魂都丟了。”
“哥,我要努力工作,我要拚命地掙錢,她就是我的目標,第一步,我要先認識她。第二步,跟她做朋友……”
鐘援朝吐了李東來一臉的煙,無情地打斷道:“等你真正跟她認識的時候,你的心思就完全不在工作上了。”
“一個過來人可以很負責任地告訴你,心中無女人,拔刀自然神。”
“戀愛……嗬嗬,那隻是一個笑話!”
李東來想想鐘援朝的經曆,鄙視地說,“那是因為你失敗了才這麼說,你不知道那個姑娘有多漂亮,你要是見了她,也會情不自禁的。”
鐘援朝猛地抽了一口煙,一臉認真地說,“東來,我隻能說你還太年輕,哥什麼樣的人冇見過,哪有什麼情不自禁的,任何事情,都能把持得住的。”
“不要把心思放在這事情上,多想想你的將來,我讓你弄的工具弄好了嗎?”
李東來這纔想攪拌器的事情,“差不多了,這兩天廠裡週年慶結束,我就能搞出來!”
鐘援朝盤算著錢誌斌和何貴他們應該是冇空出手來對付自己,週年慶一過,他們差不多就該過問經銷部的事。
鐘援朝得早作打算,就算問責,冰淇淋的加工也不能落下,實在不行,就帶著李歡喜親自蹬三輪去彆的學校賣,第一桶金並不會等待太久。
……
次日,朝陽清輝被斑駁的舊樓與樹木分隔成了無數道光束,灑在罐頭廠的道路之上,精神抖擻的工人穿梭於光與影交織的空間當中,形成一副樸實的畫卷。
他們每一個的臉上都掛著建廠週年慶應有的喜悅。
有人在討論今天上午的遊園活動會有哪些項目,會有什麼獎品。
男工人更多的是在議論今天下午芭蕾舞演出的那些舞蹈演員。
男人,在提到漂亮姑娘時,大概反應都差不多,手舞足蹈,舔舌頭,歪嘴不懷好意的笑。悶騷的男人表情可能冇什麼變化,心理活動最多。
廠辦的人已經在忙著接待市裡的工作組。
錢誌斌早早的就候在大門口,即將退休的副廠長以身體不適為由,今天就不參加活動了,由接任呼聲最高的何貴陪在身邊。
依次是後勤、人事、勞資、宣傳部門的一把手和三個分廠的主要負責人。
最醒目的當屬學校那邊出鼓號隊,小學生們一個個地捆著鮮豔的紅領巾,整整齊齊地夾道,準備歡迎。
這迎接的隊伍,差不多站了差不多有四五十人。很有些規模。
何貴看到錢誌斌的表情從期待到嚴肅,甚至有些火氣的時候,何貴小聲說 ,“今天畢竟是我們廠的節日,還是以廠裡為主!”
“廠長你看,要不讓遊園活動先搞起來,一會工作組來了,再帶他們去操場上看一看?”
錢誌斌不說話,看得出來是有意見的。
廠長不發話,何貴也不敢多嘴。
這時,廠辦的人急匆匆地過來,“廠長,市裡來電話,說是工作組的負責人上午有個會,不用等他,下午的活動,他會準時參加的。”
哼!錢誌斌重重地哼了一聲,算是意見很大宣泄了。
當錢誌斌轉身離開的時候,所有人的目光放在了何貴的身上。
這一刻,何貴榮耀加身,他很自然地就認為,大家這是把他當成那個主心骨了。
他皺著眉頭朝旁邊的人說,“遊園活動先搞,老劉中午的時候好好接待舞團的同誌。”
“其餘同誌……原地待命!”
嗯?這是瘋了?原地待命?
何貴知道他們有意見,馬上說,“工作組說暫時不來,那是他們說的,實際情況怎麼樣,我們也不清楚。”
“廠裡逢週年慶,也是廠裡迎來最關鍵的時刻,是再創輝煌,還是一落千丈都得看工作組的態度。”
“大家辛苦一下,讓市裡的同誌看到我們罐頭廠的態度,誓為廠裡的發展貢獻自己全部的力量嘛!”
話都讓何貴說了,誰敢有意見?誰有意見誰拖後腿誰倒黴!
大人還好一點,可是這些抱著鼓,拿著號的小學生們,他們還穿著紅白相間的禮賓服,頭上戴著帽子,大顆大顆的汗珠子往下滾,看著著實讓人心疼。
這一站,就到了午後,接電話通知,工作組的人終於快到了。
這時,廠裡的幾個主要負責人才匆匆忙忙地趕了出來,何貴不停揮手,“鼓號隊,敲起來,吹起來!”
“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注意音調變化,自己配音)
陳富榮這個當校長的看著這些孩子,是真的有些心疼,牙關子咬得緊緊的。
車隊駛來,老海城轎車走最前麵,後麵是一輛墨綠的吉普,最後是一輛圓頭的中巴。
車隊一停,馬上有人拉開第一台轎車的後座,個子不高,穿著襯衣長褲和皮鞋的謝坤走下車來,看到這歡迎儀式,臉色不太好看。
錢誌斌的手從十米開外就端著朝那位剛剛走馬上任的副市伸了過去,“副市長同誌,罐頭廠終於把您盼來了。”
謝坤卻冇有伸手,繞開錢誌斌,來到鼓號隊一個小孩子的麵前,取下他的帽子,擦了一把他滿頭的汗水,問,“等了一上午?”
錢誌斌、何貴等人的表情很僵硬,這個馬屁好像拍到馬腿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