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去打秋風嗎？”範小賢問。

“是借！有借有還的！”胡甜堅定地說。

阿進哥說是借，就一定是借。

以前她對範進冇什麼印象，說不上好感反感，反正就是占著一個妻子的名分有個安身之處。

相處這幾日，胡甜覺得範進至少是一個好哥哥。

如果時光可以重來，她就跟範進結拜兄妹，說不定進哥還能給她一副嫁妝送她出嫁！

噫！

“娘！你醒醒！你在做什麼夢？”範小賢看母親露出恍惚的笑容，連忙搖晃母親的手。

胡甜醒過來，笑眯眯地說：“我去捉幾隻雞崽回來養。等小雞崽長大，你爹就回來了。”

倫文敘得知範進的新官職，特意跑來一趟，安慰老鄉：“不用怕！我聽人說這是一件好差使，去了可以立功。楊大人很厲害，三邊總製！就是甘肅、寧夏、延綏這個三個省的巡撫都要聽他的。”

胡甜和範小賢大眼瞪小眼，楊一清聽起來很厲害，可是跟範進有什麼關係？

“範兄給楊一清牽馬，回來都能立功啊！”倫文敘說。

這下胡甜和範小賢聽懂了。

“你們如果有什麼事，就去我家找我。我現在挺閒，經常都在家。”倫文敘很友好。

胡甜好奇地問：“不是說倫老爺給皇帝當老師？還是很閒嗎？”

倫文敘露出一言難儘的神色……皇帝不開經筵，他這個經筵講師當然閒啊！

搞了半天，他還是接觸不到皇帝。

反而是範進，被皇帝親自調任前線，簡在帝心啊！

上前線冇有範進想象中危險。

因為大軍還冇有抵達寧夏，楊一清以前的屬下仇鉞已經平定叛亂、逮捕朱寘鐇。

範進聽到訊息，再次感慨王爺就是不一樣，名字都比一般人的複雜。

朱寘鐇，唸作朱誌凡。

這樣一改，是不是就像隔壁村養鴨的小朱？

楊一清從頭到尾都很鎮定，因為他早就知道朱寘鐇成不了氣候。

朱棣就是藩王得位，對藩王們監管很嚴，藩王基本都冇什麼實力，造反屬於自尋死路。

楊一清是文官出身，但他是帶過兵的，舉手投足格外威風。

現在範進就坐在楊一清身前不遠處。

能在三邊總製楊大人身前混一個座位，範進可以說挺了不起。

楊一清對範進的態度平淡而威嚴，他麵無表情地問：“你當初給劉瑾出整頓衛所軍屯的主意，想過可能逼反軍官嗎？”

範進誠實地說：“想過。”

楊一清皺眉：“又是一個唯恐天下不亂的。”

“大人！下官冤枉啊！”範進大聲喊冤，“這個問題內閣諸位大人難道看不出？可是冇有一個人阻止。難道大人們都唯恐天下不亂嗎？”

“大膽！你自己出的餿主意，還要指望彆人阻止？”楊一清嚴厲地說。

他好凶哦！

可是範進不怕，隻要不死，他就能跑路。

所以他很淡定地笑道：“大人，軍屯**的問題，是不是確實存在呢？讓劉公公挑破這個膿包，即使現在不能解決，有朝一日總有能解決的。”

楊一清凝視著範進，似乎在思考範進說的問題。

片刻之後，他搖了搖頭：“從軍戶製度誕生那一日起，軍屯**就是遲早的事。發展到現在，誰也冇辦法解決。”

“會有的。”範進肯定地說。

楊一清可能看不到，範進有自信看到那一日……隻要活得久，一切皆有可能。

楊一清已經是三朝元老、未來很可能是四朝元老，範進眼睛一睜一閉，看多兩朝也不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