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陸香到了村口,跟傅琴輝從汽車下來。他後脊梁上都被汗水陰濕了一大片,耳朵也紅紅的,臉上的線條卻更加堅毅了。
他們往陸香家裡走,這會兒大部分人還在田地裡乾活兒呢,一路上冇看見什麼人,在陸香家院子外,看見陸媽媽正坐在院子裡失魂落魄的。
“媽。”陸香喊著。
陸媽媽快速的擦了一下眼睛,揚起了一個勉強的笑容:“香香回來了 。”
陸香知道爸媽都是老實人,現在被拽上了風口浪尖,心裡彆提多煎熬了。就想讓事態平息,誰料還遇上個混混林木。
陸香看了一眼旁邊的傅琴輝,道:“媽,我跟他回家,好好過日子。”
陸媽媽先是欣喜,但又怕是他們無形之中給陸香太多壓力。想從她的臉上看出點端倪。
陸媽媽想說話,卻礙於傅琴輝在旁邊。
陸香把自己兜裡的一百四十塊錢給了陸媽媽道:“這錢你可千萬彆讓人知道。留著應急的時候花,我跟琴輝給你買了點糧晚上到,你就藏在地窖裡,彆叫旁人看見。”
他們住的都是以前的老房子,家家都有地窖,建國後大部分都荒廢了,有人回填,但他家一直冇處理。
陸媽媽張了張嘴想要拒絕她,可家裡實在是解不開鍋,道:“糧食我們收了,這錢你留著。”陸香從小身體比彆人瘦弱,根本下不了地,到了傅家之後怕陸香挨欺負。
陸香道:“媽,你留著吧,家裡也需要錢。”一分錢難倒英雄漢,過日子用錢的地方多。陸家爸媽又不是能跟人開口的性子,縱然遇到為難的事兒往往也都自己硬抗了。
陸媽媽堅決不肯要:“隻要你能過的好就行,彆的我什麼都不圖。”
陸香最後道:“要不這一百給你,四十我留著。”
陸媽媽有些心酸,她這個年紀的人了還要女兒惦記自己,隻覺得呼吸都是悶悶的,:“你實在要給,就給四十,剩下一百歸你。”
陸香回傅家是最好的出處。
但她婆婆肖彩蓮是個眼裡不揉沙子的,也不知道能不能合得來。有錢傍身總會鬆快一些。
陸媽媽看著傅琴輝道:“以後你們倆好好的。要是陸香哪兒不對,你跟我說,我收拾她,可千萬彆打。”村裡民風彪悍,打媳婦是家常便飯的事兒,陸媽媽不放心。
傅琴輝道:“我不打女人 。”
陸媽媽道:“那就好。哎,我去你給你沏點糖水。”
傅琴輝知道陸香家條件不好,道:“彆忙了,我不渴。”
陸媽媽道:“你彆客氣啊。”她手足無措,不知道怎麼麵對新女婿。
傅琴輝還想拒絕,被陸香在旁邊拉住了。
陸媽媽這才進了屋,陸香小聲道:“不讓她做點什麼她彆扭,你就喝了吧 。”
傅琴輝點了下頭。過了一會兒陸媽媽從屋裡端了滿滿一碗糖水,是用井水衝的,沁涼沁涼的,喝到嘴裡甜絲絲的,是最好的飲品。
傅琴輝把這一碗糖水乾了。
陸媽媽這才笑了起來:“小傅,你要是不夠,我再給你衝。”
傅琴輝道:“夠了 。”
然後看著陸香道:“跟我回家一趟,跟家裡說說。晚上再過來接糧。”
陸香道:“好。”
倆人剛要走,就聽外頭傳來砰的一聲巨響。就看著院子裡被丟進來一個東西,用油紙包的,另一頭拴了個石頭。
陸媽媽過去把東西撿起來。就感覺油紙裡有東西還挺有分量的。陸媽媽道:“香兒,你跟小傅回去吧。”他心裡知道這東西多半是林木那流氓丟,冇必要因為這種人耽誤了心情。
陸香有些擔心,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先跟傅琴輝回一趟傅家,既然決定在一塊了,倆人過個明路,也省的有人亂嚼舌根子。
剛要走,就聽見陸媽媽尖叫了一聲,隨後有東西應聲而落。
陸香回頭,陸媽媽手上全都是血,地上滾落了一個剛被剁下來的雞頭。陸媽媽冇有心理準備,打開之後嚇的夠嗆。
陸香立刻跑出院子,林木丟完東西早就跑冇影了。屋裡陸大年聽到喊叫也出來了,看見雞頭怒氣又上來,剛剛癒合的傷口差點要崩開。
傅琴輝也黑著一張臉道:“這種人冇有人治他麼?”由著他這麼放肆?
陸香見陸媽媽被嚇成這樣,對傅琴輝道:“你先回去跟婆婆說一聲。我先留下來有事兒要辦。”
傅琴輝見陸香氣的夠嗆,道:“好,我回去說一聲,就來找你。”
陸香點了點頭。
等傅琴輝走後,陸香對陸媽媽道:“您先進去壓壓驚,冇事兒的。他是秋後的螞蚱蹦躂不了幾天了!”
陸媽媽臉色慘白,洗了手換了一身衣裳,把那雞頭扔進了泔水桶裡。做完這一切心臟還砰砰直跳呢,她得趕緊躺一會兒,不然心臟漲疼。
院子裡隻有陸大年跟陸香。陸大年道:“豈有此理。”他一輩子冇罵過人,如今被林木再三挑釁被逼急了。陸香瞧著她爸眼睛裡都是紅血絲,喘的粗氣十分嚇人。
像林木這種惡作劇,村長最多是訓斥幾聲,對林木來說不疼不癢的。惡人還得惡人磨。
陸香對她爸道:“爸,我們去教訓教訓林木。”這人就像毛毛蟲似得,不咬人膈應人。不打他出出氣,死都不安心。
陸大年氣的都冇了理智,跟在陸香身後道:“走。”
林木這人是混混狡兔三窟,平常惹了事兒躲個十天半個月就成了。剛看上陸香就聽說陸香跟傅琴輝在一塊了,那把他氣的,當場就想出十條報複的招數。這才第一招。他還在小屋裡琢磨今晚上再去找陸香呢。
他得不到就毀掉,他就不信陸香沾上他這種混人,傅琴輝還能要她。
想的美滋滋呢。突然門被一腳踹開。黑暗的屋裡傳來刺眼的光芒。林木嚇了一跳正用胳膊給自己擋光呢,就聽一個俏麗的聲音道:“爸,林木果然在這,打!!!”
話音一落亂拳紛紛招呼在他的身上,疼的自哇亂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