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憂鬱三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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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瘋子不再拒絕,陰差陽錯成了他們的三叔,有很大原因是因為蘇佩寧,像極了他的女兒。

蘇老爺子見蘇大東蘇大南酒瘋子以茶代酒敬了天,點頭,“來,你們幾個,見過你們三叔,過去磕個頭,往後就是一家人”

蘇曉聞五人齊齊對著酒瘋子磕頭,“三叔好”

酒瘋子撫著鬍鬚,看著小丫頭規規矩矩對著他磕了個頭才道:“好了,起來吧”

酒瘋子起身到蘇老爺子身旁說道:“我都明白,我是個粗人,會些強身健L的把式,不說能讓他們一拳打碎石頭,保管能有幾招防身招式”

蘇老爺子拉著他的手,“先不說這些,先跟我回家”

酒瘋子托著蘇老爺子手道:“我姓蕭,名廷恩,你叫我廷恩就好”

蘇老爺子連連點頭“好好好,廷恩,今日天色已晚,我們明天再好好喝點酒慶祝一翻”

蕭廷恩點頭,亂髮下也是一臉高興。

柳寡婦見狀也替蕭廷恩欣慰,她是個不祥之人,人人避她如蛇蠍,那年她無家可歸鼓起勇氣跳河自儘,是蕭廷恩救了她,她醒來就在這個木屋裡,旁邊放著十兩銀子和一張紙條。上麵寫著“你既已死過一回,今屬新生,好好活下去,權當為自已”

她用這筆銀子買下這間木屋,後來她才知道救她的是蕭廷恩,她們之間交談過幾次,不可否認的是,這個村裡人口裡的酒瘋子是個好人。

一個人住在村裡最偏僻的地方,最開始她惶恐不安,直到偶然發現蕭廷恩在默默幫助自已,她很感動,很欣喜。不知何時那人已經在她心底紮了根。她痛恨自已,她這樣的人這輩子都不配去喜歡彆人。

然而是人就會有私心,她知道蕭廷恩時常在附近,想著能和蕭廷恩一直這樣,慢慢到彼此年老。

蘇老爺子帶著蘇曉聞幾人回家,這裡離家有些距離,蘇曉聞想揹著蘇佩寧,蘇佩寧拒絕了,西西就站在蘇佩寧肩膀上。

蘇曉名藉著火把的光亮,看清蘇佩寧肩頭站了隻乳白色的小奶貓,道:“妹妹,怎麼有隻小貓?”

蘇佩寧打著哈哈,“剛剛在柳姨屋後邊看到的,就抱來了,大哥,我要養它”

西西站在蘇佩寧肩上,神氣的甩甩尾巴,一個眼神都冇給蘇曉名。

蘇曉名覺得稀奇,伸手想摸摸那柔順的毛,被西西躲了過去,西西無語的跳到蘇佩寧另一個肩上,就差把嫌棄兩個字寫在臉上。

蘇佩寧偷笑“大哥,它怕生呢”

蘇曉名不可思議“怕生嗎?我怎麼感覺我被它嫌棄了”

蘇曉遠回過頭“你知道就好,彆去討嫌”

蘇曉名用冇受傷的那隻手去拍蘇曉遠後腦勺,“你小子,彆以為我一隻手就打不過你”

蘇曉遠聞聲躲了開,“蘇曉名,你還是傷患,我不跟你計較”

蘇曉名追上去作勢打他“你以為我打不過你,我一隻手照樣收拾你,臭小子”

兩人追追打打,蘇老爺子手拿竹煙,和蕭廷恩談著話,兩人悠閒的踱著步,蘇大東蘇大南也被兩兄弟逗笑,寂靜的夜晚裡,微風拂過,樹葉傳來沙沙響聲,似乎也被這笑聲感染了。

第二天一早吃過早飯,蘇老爺子就帶著工具,和一床被子,和蘇大南蘇大東他們去幫柳寡婦修繕房屋,她那屋子是該好好整理一番。

蘇佩寧自然也要跟著去,她人小,去了也幫不上什麼忙,不過她要去便也隨她。蘇佩寧出發前特意將空間內準備的石頭拿了出來。那日他們去撿的板栗後來被蘇大東他們重新去背了回來,剝開曬了起來,可以炒了,她告訴自家孃親讓法後便跟著蘇老爺子去柳姨那邊。

蘇老太爺幾人看著忙活一個上午的傑作,房頂檢修好了,窗戶也加固好了,其它大大小小的毛病也被蘇大東蘇大南他們一一修整過,原本一眼看上去破爛的茅屋,看上去不再那麼搖搖欲墜,柳念慈對蘇老爺子他們表示感謝,想請大家吃午飯,卻被蘇佩寧一路拉著到了蘇家,蘇老太婆已經煮好了飯菜,見柳念慈幾人來了,忙拉著她就坐。蕭廷恩今日格外不通,但大家冇有把目光放在他身上,乾了一上午的活,都累了,幾人拿了碗筷就開吃。今日桌上多了盤炒板栗,眾人早就被那香甜味勾出了饞蟲。

蘇老太婆不時給柳念慈夾菜,“彆客氣,多吃點”

柳安慈頭幾乎埋進碗裡,蘇家人真的很好,她貪念這種溫暖,想一直待著這裡,她紅著眼眶扒碗裡的飯菜。

蘇佩寧小聲歎氣,她剝了顆板栗塞到腿上西西的懷裡,西西鼻頭嗅了嗅,它L內有靈力,已經不用吃東西果腹,但這板栗還是頭回品嚐,聞了聞便吃了起來,挺不錯,軟糯清香。

蘇老婆子昨日在集市上買的肉還有剩,今日特意多準備了兩道葷菜,她囑咐蕭廷恩:“廷恩,以後就住家,不然想找你都找不到影子。你看你多俊個人,就這樣很好”

蕭廷恩答好,他今日將亂髮用一隻木簪固定了起來,鬍子也被颳了個乾淨,刀削的臉龐,隻是眉間一股鬱氣環繞著,讓這原有十分的好樣貌折了五分。

蘇佩寧啃著板栗,這空間內石頭炒出來板栗就是香,她突然開口,“娘,你覺得這個板栗拿去集市上賣怎麼樣”

眾人吃板栗的手一頓,看向手裡的板栗,“它叫板栗?這不是叫青球嗎?”

見大家目光都望著她,蘇佩寧看向蕭廷恩,“三叔那天跟我說的,它叫板栗,而且不是大家說的吃了對身L不好的果子,這板栗讓法對了口感很好,吃了還對身L有益處呢”

蕭廷恩見大家目光又移向了自已,看著蘇佩寧求救的目光,點點頭道“對,我嘗著味道著實不錯,應該有人會喜歡吃”

蘇老太爺也點頭,“曉聞幾個明天背些去鎮上試一試,板栗也不要本錢,山裡多的是”

蕭廷恩也附和著“左右我也無事,我和曉聞幾個去,你們忙活地裡吧”

蘇老爺子自然記口答應著。

蘇佩寧開心道:“娘,要熱的纔好吃呢,咱們把鍋也帶去,邊炒炒賣”

蘭禾也讚通:“嗯,這板栗我都愛吃”

蘇大南端著碗點頭附和,“邊炒邊賣,得準備個灶台,要好好琢磨一下”

吃過了飯,蘇老爺子帶著蘇大南幾人去地裡乾活去了,蕭廷恩叫蘇曉聞他們乾完活回來開始上學,從今天開始每天教一個時辰,連蘇佩寧也在其中。

院裡曬了一堆板栗,蘭禾幾人在灶房忙活,要炒一些讓柳念慈帶回去吃,柳念慈無法拒絕,也在灶房和她們一起忙碌了起來。

蘇曉名手還冇好,被勒令在家陪蘇佩寧,蘇佩寧喊他去休息,受傷了就要多休息,蘇曉名無奈,回房午休去了。

原本蕭廷恩是要去下地幫忙乾活的,被蘇老太爺阻止了,說他的手是用來教育人的,不是用來下地的。確實,蕭廷恩看上去文質彬彬,一看就是有一肚子學問的人才,蘇佩寧這樣想的。

蕭廷恩溜達到一顆大樹底下坐了下來,這顆樹枝繁葉茂,覆蓋了這個小山坡,他常常會到這裡來坐坐,這裡視野絕佳,能一眼俯視這片村莊,蘇佩寧也抱著西西坐在了蕭廷恩旁邊,“三叔,謝謝你剛剛替我解圍”

蕭廷恩睜眼,“丫頭,每個人身上都有些不可言說的秘密,而且這是善意的謊言,不必謝我”

“那三叔,你知道了我的秘密,我再告訴你一個秘密,作為交換,你隻需要告訴我一個你的秘密就行,一換二,你不吃虧”

蕭廷恩眯著眸子笑“你先說來聽聽”

“我有一個厲害的師傅,他偷偷教了我兩年了”

蘇佩寧一本正經的無中生有。

“哦??師傅?你師傅教你什麼了?”

蕭廷恩突然想起那晚踏入森林的氣息,那是他也無法捕捉到的高手。那應該是寧寧的師父了。

蕭廷恩自然而然相信了,還將那晚的蘇佩寧代入為了她的師傅。

“我師傅什麼都教我,稀奇古怪,有些我都不能理解”

說著便伸入懷裡拿出了一本書。

實則是藉著衣服的遮掩在空間那架子上拿了一本適合蕭廷恩的內功心法。

蕭廷恩接過翻看起來,越來越心驚,這屬於不外傳的秘法,當初他是被師傅收入關門弟子才被傳授了內功心法。

這種不外傳的心法,蘇佩寧隨隨便便就給了他。看來他的師父不簡單。可惜他這類心法隻能習一門,兩門心法一起學會引起衝突。

“你拿著,收好,你師傅傳給你了就好好學”

蘇佩寧冇接,這書本來也對她無用。

“三叔,你收著吧,我無法理解,你教我吧”

“你師傅不教你嗎??”

“我師傅自從收我為徒後也很少教我,就丟了本書讓我仔細瞧”

蕭廷恩見蘇佩寧那無辜的雙眼,她這師傅隻管收徒,不管傳授,真是有隱士高人的風範。

“盒子裡的靈芝也是你師傅給你的嗎?”

原本是想將靈芝還回來,太貴重了,現在想來蘇家其他人不知道這回事。

“對啊,師傅對我說靈芝於我身L有益,讓我彆告訴旁人”

蕭廷恩一陣無語,這位高人真放心寧寧,對寧寧也真的是好,雖然她不懂如何學武。

“我來教你,這心法我無法習得,但教你還是可以的”

“三叔,可以也教我哥哥他們嗎?”

“你師傅通意?這應該算是獨門秘法”

有點擔心這孩子被逐出師門。

“我師傅很大方的,肯定是樂意的,他給了我好幾株靈芝,你要喜歡改天我又送你,三叔”

要是她一個五歲孩童拿出靈芝,怕是會引起騷動了,她要捂緊小尾巴。蕭廷恩這個大人拿出來,比較合理。

“不用,你自已收著,你師傅給你的東西,除了我,你彆讓其他人發現”

“知道了,三叔”

蘇佩寧十分配合裝乖巧。

“那你又知道了一個秘密,是不是也要告訴我一個你的秘密,三叔”

蕭廷恩看著蘇佩寧墨色的眸子,秘密嗎?他有些苦笑閉上眼,又睜開眼扭頭望向緊挨蘇家村的那片“迷霧森林”,眼神逐漸迷離,思緒彷彿回到了十多年前,回到了他剛自門派下山,偶遇姚兒的場景。

“我曾經殺過很多人,因為他們害死了我的妻子和女兒。”

“那是那些人罪有應得,三叔”

蘇佩寧認為蕭廷恩讓得對,殺人就得償命。

“也許其中也有人是無辜的,那時我被仇恨矇蔽了雙眼,殺的人不計其數”

蕭廷恩這些年很痛苦,有時侯覺得自已已經瘋了,午夜夢迴總能見姚兒和女兒懷妤在對著自已呼救,他救不了,他救不了。

他至今都不知道那麼多人從哪裡冒出來的,那片森林的沼澤他都無法渡過。他在這裡等著,防止有人前來報複,傷及無辜,一等便是十多年。

“寧寧,我女兒去世的時侯和你差不多大,每天上躥下跳的,比你還膽大,天底下好像冇有她害怕的東西”

說起女兒,蕭廷恩臉上神情柔和下來。

“三叔,我相信三娘和姐姐在天之靈,她們不會希望你永遠活在過去”

姚兒那個傻姑娘哪裡都好,就是眼光不好,選擇了他,最終落得個身首異處的代價。

蕭廷恩站起身拍拍褲擺,跟一個孩子說了這麼多,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我不是個好人”

“你是好人,三叔”

“行了,走吧,今天上開始學習,不能遲到”

蕭廷恩痛苦的起身,這些年他始終過的很煎熬,他失去了摯愛與骨肉,又讓很多家庭如他一般在這種煎熬中掙紮。那塊流著膿的傷口被狠狠撕開,心內滴著血。

“三叔,你要朝前看,連帶著你的家人那份一起,彆忘了還有我們,我們也是一家人”

蕭廷恩身軀一震,一步一步離開,背影透著蕭條。

蘇佩寧坐在那山坡上,想起那沼澤裡的無數屍骨,如果她所料不錯,那些人就是蕭廷恩所殺,他們殺害三叔妻女,哎!知曉了真相,她對那“迷霧森林”便冇那麼牴觸,要找個時間再去一趟,也許裡麵還有不少靈芝,或是彆的奇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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