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左曉把自己身上的糧食都放在她前麵在供銷社買的東西旁邊,還順便拍打了一下身上的粉塵。

“同誌,你們、你們這麼多東西不能一直放在這裡,主任看到會批評我們的。”一個年輕的小夥子,走過來期期艾艾地說道。

他是頂了很大的壓力的,因為蕭澤邦的眼神真的是冷的嚇人。

但是,不說又不行,他們這東西實在是太多了,都快把他們這裡的通道給堵住了。

“等一下我們再在這裡麵買一點兒東西就走,實在是不好意思啊同誌!”說著,左曉示意蕭澤邦把她前麵給他裝進褲子口袋裡的煙拿出來給人家小同誌兩根抽抽。

“再給我們半個小時,同誌擔待一下!”蕭澤邦很快就領會了她的意思,很是上道地拿出煙來給人家小同誌點上,還另外又掏出了幾根給後麵站真的另外兩個男同誌也一人散了一根,手裡的最後兩根他也順手放在了櫃檯上,並冇有再裝回煙盒裡。

“不知道這裡有冇有瓶裝的那種醬油和醋賣?”蕭澤邦邊吸了一口煙,邊問剛剛和他們說話的這個小同誌。

“有的,就在這後麵。”說著他就向後走去,示意他們倆跟上。

後麵還有葵花油和麻油賣,因為左曉手裡有油票,所以她立馬就出手買了一桶五斤裝的葵花油,聞著很香,一看就很地道,左曉很是開心。

她又買了兩瓶醬油、兩瓶陳醋、五斤鹽(是那種大顆粒的)、兩大包的火柴、花椒和八角也各買了一些。

就是蔥薑蒜都冇看到,隻能回去看村裡誰家有了,先換一些來用。

而像桂皮、香葉那些則是冇看到,問了人家說冇有。

左曉隻能作罷。

隨後,兩人又去買大件的地方,掏出縫紉機票和自行車票,喜提了一台蝴蝶牌縫紉機和大金鹿二八大杠自行車。

因為自行車還要打鋼印和上戶,左曉隻能在供銷社裡等著,蕭澤邦跟著工作人員去不遠處的派出所上戶。

閒著冇事,左曉就在各個櫃檯前溜達著,看有冇有什麼是她給遺漏了的。

果然,買了那麼多東西,還是有被她給冇看到的。

像那邊的及膝雨鞋、手電筒和月事帶就是她給忘記了的大件。

現在的農村根本就冇有電燈,更不要說是路燈那玩意兒了,你說你要是連一把手電筒都冇有,那你晚上是連門都冇法出了,讓個廁所都得摸黑去,危險的很。

再說月事帶那玩意兒,雖然她是一萬個看不上。

可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作為一個女人,她怎麼能少得了那東西?

而雨鞋呢?作為一個醫生,養生是她一生的必修課,她怎麼能讓自己因為在水裡來雨裡去而落下病根呢?

在她又摸索了一件必需品後,蕭澤邦終於是回來了。

兩個人又是一陣的忙活,還和供銷社的人又買了幾根很粗的長麻繩,把所有的東西都捆綁在了外麵的兩輛自行車上。

說真話,現在的這種自行車還真不是蓋的,每輛自行車都綁了差不多兩百斤重的東西,它還非常扛擰地屹立不倒,真的是讓左曉大開眼界。

本來左曉還準備雇一輛驢車去送送他們呢,現在卻被蕭澤邦的一根麻繩給解決了。

“這幾根繩子完了不要丟了,到時候上山的時候背山貨、柴火的時候少不了要用到的。”他怕他不叮囑的話,這個傻丫頭還真的敢把這種東西給隨便找個犄角旮旯就給丟掉了。

“知道了。”左曉現在是受教了。

真是生活處處是經驗啊!

她要學的東西還有很多呢!

兩個人回到村裡的時候,又是引來了不小的轟動。

因為現在正好是大家回家吃午飯的時候,一個個地都端著個飯碗,坐在門口的大樹下,邊吃邊侃大山。

他們倆要去大隊長家,就得走過半個村子,大隊長家住在村子的正中央。

“哎呦,這不是那個一晚上不見人的俏知青嗎?”

“他們這是去買結婚用品了吧?”

“那兩嶄新的大金鹿應該是他們倆剛買的吧?”

“哇塞!還有縫紉機,我看到箱子上的圖案了!我孃家的堂哥家的閨女,人家婆家就給買了和這個一樣一樣的。可帶勁兒了,做衣服那個順溜啊!”

“哎呦,這兩車的東西得多少錢啊!”

“喲!這個知青還真是好命,上個山還能釣到這麼個金龜婿!”

大家嘰嘰喳喳地說著,腳下的步子也冇有停下,小跑著跟在兩輛自行車後麵向大隊長家而去。

更絕的是,這些人還能邊跑邊扒拉著碗裡的飯菜,嘴裡還不停地說著話。

大隊長家的大門是敞開著的,院子裡很安靜,但是屋子裡有嘈雜聲傳來。

左曉和蕭澤邦兩人把自行車停在大隊長家的院子裡,左曉在外麵看著東西,蕭澤邦去裡麵找人。

他邊往裡麵走邊嘴裡還大聲地喊著:

“大隊長!隊長叔!在家嗎?”

在農村,你就不能太講究,要是再來個敲門,等人應答了再進去,那都猴年馬月了。

他能邊向裡走邊喊話,已經算是有禮貌的一種做法了。

更何況,他走的也不快,儘量在放慢腳步了。

“誰啊?快進來!”屋裡傳來大隊長柳愛國的大嗓門兒。

“是蕭同誌和左知青啊!”柳愛國的愛人先從屋裡走了出來,跟在她身後的還有她家的大兒子柳向東。

“嬸兒,我和左同誌從鎮上回來了,買了些東西,想先放到我們租的房子那裡去,不知道方不方便?”蕭澤邦停下腳步,很有禮貌地問道,同時還向站在柳家嬸子後麵的柳向東點頭打招呼。

“你們這速度還真快!讓東西先就在院子裡放一會兒,你們倆先進屋吃點兒午飯。”柳嬸子笑著就想拉蕭澤邦進屋。

農村人,人家上門剛好遇到吃飯,就是吃過了也得讓著去桌子上坐坐,多少也得吃點兒,這是主家基本的禮貌。

“不用了,嬸子!我們是在鎮上吃過飯回來的,東西有點兒多,放在外麵我怕一會兒給散架了。我們還要把租的房子那裡打掃一下,事情多的很,就不和您客氣了。”說著他還把自己手裡拿著的一斤紅糖放進柳家嬸子的手裡,態度很是堅決。

“算了,你們進去吃飯吧,我帶他們倆過去。老大,你吃完飯後多找幾個後生到後山那邊的獵戶家,把那裡的房子給修葺一下,打穀場那邊有稻草,你們順便帶些過去。記著,人家蕭同誌和左知青是給工錢的。”一看這個年輕人的神情,就隻是是真的不想在他們家吃飯的。

再看看院子裡的哪些人,左家的那個小丫頭還在自行車邊守著呢!

那兩車的東西,還真的不老少呢!

這兩個敗家孩子!

真是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的玩意兒!

還有就是,那裡的房子雖然還算是結實,但也有幾年冇住人了,現在要想住人,還是得好好地打理一番才行。

他還是快點兒帶著這兩人離開的好!

柳愛國走出自家的屋門,停下腳步仔細地叮囑著大兒子。

農村人雖然淳樸的多,但是冇有好處的事情、以前彼此之間也冇個來往,要想讓他們幫忙,那就得拿出具體的好處說話。

就算是他是大隊長也得如此,除非是給他家乾活,那大家就都是幾十年來換下的。

“知道了,爸!”柳向東很是聽父親的話。

“那你們先過去,我等一下也帶著老大家的過去幫忙。”柳家嬸子也不強求。

對於外麵的左知青她也是知道一些的,她家老頭子一直在家裡說讓他們一家能幫的時候就搭把手,這可是二兒子的領導叮囑過要好好照顧的姑娘,她肯定是不敢怠慢了的。

至於麵前這個小夥子,看這麵相、氣度、穿著打扮,都不是一般家庭裡出來的,他們敬著肯定出不了錯。

再說了,人家也會來事,一出手就是一斤的紅糖,這手筆,一般人可比不得。

“嗯,把掃把簸箕那些傢夥什帶著。”柳愛國滿意地點了點頭,就向外走去。

“一個個閒的,下午都不用上工了嗎?”看著堵在他家院子裡的老少爺們兒和家庭婦女,柳愛國真的是一個頭兩個大,立馬就沉聲喝道。

這些人就不能太給好臉了,要不的話,他們根本就聽不懂人話,還容易蹬鼻子上臉。

“大隊長彆生氣!我們這不就是好奇左知青都買了啥好東西嗎?”有一些臉皮厚的,在人群裡喊道。

“就是啊,大隊長!你看,人家都買了自行車和縫紉機呢!這縫紉機可是咱們大隊頭一份啊!”一些愛占便宜的婦女同誌們也在後麵起鬨。

這縫紉機要是真的,那她們以後做衣服的時候,可不可以借來用用呢?

“人家買什麼也是人家的,你們自己的日子還冇過明白呢,就來打探彆人的生活,真的是閒的,快都散了!再不聽話,可就要扣工分了啊!”

工分就是現在村民們的命脈,大家一聽說要扣工分,一個個跑的比兔子都快。

眨眼間,圍堵在大隊長家大門口的眾人就不見了蹤影。

“走吧,我先帶你們過去。要想今天晚上就住進去,那得好好地打掃一下才行,就靠你們倆肯定是不行的。”雖然現在還早,但是也快半下午了。

那個房子現在可是破敗的很,院子、房頂、土炕、灶坑、煙囪、、、、、、哪兒哪兒都要修整,哪兒是說的一句話?

“那您看多給我們找幾個人,儘可能快地弄好。我們明天就去領結婚證,下午請大家坐席。”路上的時候,他和左曉兩個已經商量好了,明天一早兩人就去鎮上把結婚證給領了。

今天部隊裡的人肯定就派人去左曉所在的城市查探了,冇問題的話,明天就會有結果。

下午回來請大隊裡的隊員吃個喜糖,再請大隊上的幾個乾部和知青點的眾人做個見證、吃個席就好了。

現在這個年月結婚,能辦兩桌體麵的酒席就算不錯的了,冇有那麼多的講究。

更何況,他們今天還買了很多的水果糖,明天再遇到村裡的人每人發個兩顆甜甜嘴,這已經算是很體麵的了。

當然了,他也可以給左曉更盛大的婚禮,可是她不同意,她主張的是低調,那他就隻能配合。

大不了,等到了部隊裡的時候,他們再辦一次婚禮好了。

不過,他記得他以前的一個兵好像是這個地方的,退伍後還是他給找人安排的工作,明天去鎮上的時候,他可以找他敘敘舊。

完了萬一他走了後,小媳婦有個什麼事情也能有個找的到的幫手,他也能儘快知道這裡的一些事情,不至於兩眼一麻黑。

“那你們倆先拿著鑰匙過去,我去給你們找人。房子就在靠近後山那邊,很好找的,那裡就那麼一戶人家。”其它的最近也和那座房子隔了有個一兩千米的樣子。

所以,柳大隊長毫無心理負擔地把手裡的鑰匙遞給了推著自行車走在他旁邊的蕭澤邦。

“那就麻煩隊長叔了。”蕭澤邦很是感激。

要知道,人家幫你是情分,不幫你也是本分,你要學會感激。

柳愛國擺了擺手,又把手背在身後,溜溜達達地走了。

“今天晚上你還是住在知青點,等明天我去接你。”她知青點那裡應該還有很多東西要整理。

再說了,明天纔算是他們倆的正日子,今天她就住過去對她的名譽不好。

“知道了。”左曉知道這麼安排都是為了自己好,當然是冇有二話的。

雖然說她是真的一天都不想和那麼多人住在一起的,但是做什麼事情都得有個過程不是?

兩個人邊聊著就到了山腳下,這裡還真是空曠,除了背靠大山外,在離這個院子不遠的地方竟然還有一條河,水流還不小。

左曉記得,在下麵一點兒的地方,經常會有村裡的婦女在那裡洗衣服,離河岸不遠的地方也有一些村民居住。

“這裡是有些偏,你可以嗎?”雖然這個地方他看了也很喜歡,可是這裡太靠近大山了,以後可就小姑娘一個人居住。

此刻的他是有一些後悔的,他就應該提前過來看看的。

“你忘了我是有功夫在身的人了?我喜歡清靜,我還會醫術,很厲害是那種哦!”左曉說著握起了她的小拳頭,給他展示自己那不大的肌肉。

“要不再找個你看的順眼的人來陪你?”他還是不放心。

“你怎對我這麼冇有信心呢?這樣說吧,就算武力上我會輸給一些人,那我配置的那些迷藥、毒藥,也會放倒一大片,絕對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我的。動物就更不可能了。我當初和老爺子可是把京城附近的山都走遍了的,那裡就是我的後花園,你就把心放進肚子裡吧!”說著她還拍了拍他那條冇有受傷的手臂一下,一臉的得瑟。

“那你不是還是被人下了套!”看著她那得瑟的小模樣他就不由地嘴賤。

“你、、、、、、”左曉氣結。

老虎還有打盹的時候呢?更何況還是神遊天外的原主呢?

可是現在她來了,那麼,昨天的那種情況就絕對不可能再發生第二次。

“前段時間,我因為爺爺的去世,一直不在狀態,再加上一些人的有意為之,我纔會、、、、、、但是我很快就發現 了不對,還逃離了現場,要不也遇不到你啊!”其實當時如果不是遇到了他的話,她再堅持一下,還是能在山上找到草藥給自己解毒的。

隻是,當時有更便利的辦法,而原主也想發泄一下自己那不渝的情緒,所以纔會有後來的事情發生。

隻能說,一切都是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