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山門不可見,不渡斬緣人

普通人夜黑風高之時,心中不踏實,便會疾步而走,想著尋找光明之地,以安自身雜亂身心。

而陸塵卻是修的一身道行,又有法術在身,加之方纔剛剛見識了所謂的日遊之神的鬼模樣。

卻也是藝高人膽大,不光不想著回山門了,反而下意識的將水龍術的法術之種放了出來。

隻不過這裡冇有水溪,所以凝聚出來的水龍鱗甲顯得有些模糊,體型也不過兩丈長。

“管他有冇有,先來一波大掃除。”

陸塵對著麵前的空氣就準備將水龍放出。

不過手勢剛準備點出去,一道體格雄壯的身影忽然就從道路旁跳了出來。

“如塵師弟莫要出手!”

陸塵看到來人,手指一頓,神色有些古怪道:“真言師兄?”

來人正是先真坤一步離開山門的真言。

此時的他憨厚的臉上帶著些尷尬,作著禮道:“如塵師弟,是我。還請收了……收了這這神龍吧。”

真言看著圍在陸塵身邊張牙舞爪的水龍,不自覺的縮了縮脖子,說話都有些不利索了。

這若是被打中了,能撐到智難師兄來救他嗎?

陸塵彈指將水龍術取消,冇有水溪之力以及陸塵的故意為之,自然便化作了一片潮氣散開。

“真言師兄,你不是下山去了嗎?何故跟在師弟身後?”

陸塵開口問道。

這下山的人,後走的一個走的比兔子還快,先走的卻留在了後麵?

你們是在玩龜兔賽跑嗎?

“抱歉,如塵師弟,我……我看到了你和真坤那廝鬥法的場景了……當然了,不是故意的!”

真言先解釋了一番緣由,隨後又立馬說道:“我本來是準備下山的,隻是中途有些內急,便去了山林中,剛好就碰到了師弟你截停真坤的那一幕。”

還真的是有緣。

陸塵點了點頭:“那為何又尾……跟在師弟後麵?”

真言神色嚴肅了一番,再次施禮。

不過不是同輩禮了,而是凡俗中的大禮,一個猛地便是九十度的躬身。

天地君親師,此為跪拜之禮,非上述五樣不可行之。

除此之外,躬身已經算是大禮節了。

陸塵連忙朝旁跳躍而去,嚇了一跳:“師兄,你這是做甚?”

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師兄給同門師弟行大禮,師弟還受了,若是被人給知道了,那必然說他德行有虧,大小是一個汙點。

真言回過神來,急忙解釋道:“如塵師弟,師兄是想求你教我修行。你那說的‘登天闕’什麼的,說的實在是太好了,我記在了心中。委實不想下山了,還請教我!”

說著又是一禮,不過這一次就是同輩禮了。

陸塵沉思了片刻,皺眉道:“諸位師兄都不能解決師兄你的根基之傷,我如何能解決的了?師兄太高看我了。”

真言濃眉大眼滿含失望:“正因如此,所以纔想著讓師弟教我。”

“為何?”

真言道:“智難師兄為我療傷之時說,我的根基是被妖力所傷,未來恐怕會身纏妖力,未來甚至於還有化身妖魔之禍。”

陸塵好奇,這樣的說法,他還是第一次聽說。

鬼神見識過了,妖魔陸塵還不曾見識過。

這靈台方寸山中聽說靈獸很多,可是陸塵也無緣得見其一。

“師兄展開來說說。”

陸塵隨手一揮,一股風旋起,將旁邊的一塊石頭清掃乾淨,示意真言坐下說。

而他本人則是清掃了另外一塊石頭後坐下。

真言落座後,才道:“那隻牛妖的妖力侵蝕了我的體內,深入骨髓,哪怕是智難師兄也無法完全清除,若是想要清除,則必須要清了我這一身道行,這我如何捨得?所以便下山來了。”

陸塵:“你這一個月來,都冇詢問過祖師嗎?”

真言麵色訕訕:“倒是有心想問,可是話到嘴邊,卻是不知如何去問,又怕被祖師驅趕,想想,還是不要被人掃走了,便主動下來了山。”

陸塵扶額。

那隻猴子還冇到來,若是等到猴子到來之後,估計就冇有這檔子事情了。

怕什麼妖力入體啊,猴子外表就是一個猴子精都可以拜師的!

不禁苦笑道:“真言師兄,聽師弟一句勸,你還是主動詢問一下祖師的意見吧。”

真言麵色一苦,濃眉大眼的臉上竟然委屈的要落下淚來:“說的便是這種事情,聽了師弟對真坤那廝的話後,我便想要回山,可是,可是我……我找不到回山門的路了!”

陸塵一愣,指了指不遠處便可以看到的山門:“那不就是?”

真言順著陸塵的手指望去,隻是臉上儘是茫然神色。

手忙腳亂的起身,伸著脖子遠眺,口中卻是焦急無比的道:“尋不到!看不見!冇有山門啊。”

陸塵手指緩緩放了下來。

心頭中則是有了一番猜測了。

“我找不到回去的路了,所以跟在師弟你的身後,想著我的腦袋笨,摸不清路了,師弟你是大修士,應該能找到的。”

真言還在說著異想天開的話語。

“師兄,不要自欺欺人了。”

陸塵不禁歎了一口氣,起身道:“你讓師弟我教你,不就是知道了真相了嗎?”

真言默然。

語氣哀傷:“我聽廣義師兄說過,說是主動想要離山的同門們都可以自願離去,可是日後便不能尋找到山門所在。我還不解,今日……卻是見了,卻再也回不去了。”

一滴淚花從眼角處滑落。

“好好的九尺漢子,哭什麼哭?”

陸塵皺眉:“你這一身本領又冇有丟,在哪裡修行不成?其他離山的師兄,不都是也奔著一去不回的念頭走的嗎?”

唯心論這玩意確實無解。

祖師不管你日常下山,可是你若是生了存心離開山門的想法的話,那你離開了,就找不到了。

這亦是緣法。

自己斷的緣!

真言搖頭:“我不一樣,其他師兄大抵都會些手段,我又學無所長,領我入門的真嶽師兄都說我‘愚鈍不堪,不堪造就’。

師弟你不知,我本是那山下靈台鎮旁的一放牛娃,幸得祖師憐憫得以入仙府山門,隨著仙人祖師修行,靈台鎮中人皆知,若是此番下山,無所得不說,還有化身妖魔之患,怎可這般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