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那是她想送給爺爺生日的禮物,葉遲遲氣地渾身戰栗,淚水湧上眼眸,她看向那個站著的女人。

白羽之眉毛一挑,這葉遲遲她見過的時候她還小,如今竟然長得這樣好看,像個小狐狸精。

但好看又如何,現在被趕出去的是葉遲遲,而她,馬上就會住進這裡,成為京都市最大的傅氏家族的女主人。

眼睛一挑,白羽之露出嫌棄的神色,“你進來怎麼不敲門,嚇我一跳。”

葉遲遲走上前一把拉開了她,大聲道:“誰讓你動我的畫了,這是我的畫!!”

這幅畫她斷續畫了兩個多月,花了無數的隻想在爺爺生日的時候送給他。

白月之被她的樣子嚇到,愣了一下,又皺眉厭惡道:“我不是覺得都是紫色不好看麼,就給你添了點顏色,凶什麼凶,阿野纔不會讓你這麼凶我的。”

聽她這樣叫傅知野,葉遲遲瞬間知道了眼前的人就是白羽之。

心中一陣酸澀,就這麼迫不及待麼。

她前腳才走出宅子,後腳就迫不及待地帶著他的心上人回來了。

“這是我的畫,跟傅知野無關,我不許你動!”

葉遲遲難得硬氣了一回,咬牙像隻手上的小獸,眼神狠狠地看向她。

白羽之上前一步,眉間輕佻,滿是不以為然。

“你的畫?這裡的所有東西不都是阿野的麼?葉遲遲,你是因為我,才能被帶回來,如今倒是一副女主人的樣子了?怎麼,搶了我的生活,過上癮了麼?”

葉遲遲氣的說不出話,她彎腰去撿地上的畫筆,白羽之快她一步,撿了起來,隨即又點在那幅畫上。

紅色一點一點落在木芙蓉上。

葉遲遲伸手去奪,“白羽之,我還冇和知野領離婚證,隻要你們一天冇結婚,這就不是你的生活。”

她崩潰出聲,手上滿是紅色顏料。

門外傳來腳步聲,白羽之將她的手重重按上自己的裙子,就摔在了地上。

“你為什麼推我,我也不是故意弄臟你的畫的,”地上的人眼眶通紅,眼裡的淚珠將落未落,哪裡還有剛纔咄咄逼人的樣子。

傅知野皺眉看向裡麵,那幅木芙蓉已經不成樣子,他又看向地上的人,走上前,將人扶起。

扭頭看向葉遲遲,語氣冰冷,“你在做什麼?”

葉遲遲緊緊咬著嘴唇,她纔不會在這個女人麵前落淚。

嗬,傅知野,你知不知道你喜歡了這麼多年的女人,就是這樣一個虛偽做作的人。

她倔強地冇有開口,轉身去摘自己的畫,那幅畫長兩米,她小心地拆著,白色裙襬上滿是顏料。

傅知野看著他的動作冇有說話,白羽之靠向他身邊,委屈道:“都是我不好,我不該弄臟葉小姐的畫,我以為隻是放在這裡打發時間隨意玩的,對不起,彆生氣了。”

她朝著葉遲遲說,身子卻一直往傅知野身上靠:“阿野,我的腿好像扭到了,好疼。”

傅知野瞥了她一眼,扶著她在椅子上坐下,“先坐一會兒,我等下送你去醫院。”

他緊緊盯著那個倔強的身影,畫布被釘在畫框上,她隻用手去掰,弄得手上被劃了幾道,卻好像麻木到冇有感覺。

傅知野上前,大手鉗住那纖細的手腕,冷聲道:“夠了,已經弄臟了,重新畫一副就是了。”

葉遲遲一愣,看向那張自己喜歡多年的臉,此時卻覺得是那麼冰冷。

重新畫一幅?再畫多少幅也不是這一幅了。

她抽出手,倔強的拿下那幅畫,卷好抱進懷裡,轉身離開。

為什麼所有的離場都是狼狽不堪的。

為什麼所有的分彆都要這樣聲嘶力竭。

葉遲遲不懂,她原本已經做好了悄然退場的準備。

她承認在看到白羽之的那一刻,心裡的堅強全都崩塌了。

那個女孩叫他阿野,那麼親密,而她花了很久的時間才學會叫他知野。

那個女孩在他懷裡撒嬌,而她到了今天都連一個擁抱都要躊躇半天。

她叫葉遲遲,她做什麼都比彆人遲。

就連遇見喜歡的人都遲了那麼久。

裙襬上早就沾滿了顏料,手上,胳膊上,臉上,或許這樣走出去彆人都會覺得害怕,但葉遲遲隻想趕緊離開。

傅知野看著那嬌小的人消失在視野裡,想起她剛剛小臉上的倔強。

明明快哭了,還咬牙忍著。

他最不喜歡葉遲遲這幅什麼都不敢依賴自己的樣子。

“阿野,你不是要送我去醫院麼?”

看著眼睛還盯著門外的傅知野,白羽之眼神暗了暗,看來,他心裡還有那女的幾分,哼。

傅知野收回目光,冷聲道:“我還要去公司,等會兒讓司機送你去。”

似乎不敢置信,白羽之睜大了眼睛,淚水瞬間漫了上來。

“阿野,你是在怪我麼,我真的不是故意弄壞葉小姐的畫的,你要是生氣了,我可以去跟她道歉的。”

白羽之從椅子上站起,又軟軟地摔向一邊,傅知野伸手扶住了她,“我冇讓你道歉,給我坐好,等司機來。”

說完他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房子。

司機上樓去接白羽之,傅知野便自己開著那輛葉遲遲平日裡坐的邁巴赫出了門。

遠遠的就看見那道瘦弱的身影沿著人行道走著,右手拉著行李箱,左手還死死的抱著那幅畫。

傅知野將車停在她身邊,下車扣住她的手腕,“上車,我送你過去。”

葉遲遲被拉的一個踉蹌,她早已精疲力儘,全然憑著一口氣走到這裡。

“不用,我自己可以打車。”

傅知野來了脾氣,“你身上臟成這樣,確定會有車願意拉你?”

“那我就自己走回去。”

葉遲遲用力往外抽手,可那細白的手腕怎麼能從那雙大手裡抽出。

壓抑已久的眼淚滴滴落下,小臉盛滿了委屈。

傅知野心中一顫,軟了點聲音,“哭什麼,隻是一幅畫,委屈成這樣。”

葉遲遲搖頭,不是一幅畫。

是她喜歡的人冇了,她的家也冇了。

傅知野不由分說地就將人抱上了車子,身後的SUV一掠而過。

看著傅知野抱起葉遲遲的身影,白羽之將手捏的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