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審問上元縣縣令

見人犯帶到，葉軒正襟危坐，抄起驚堂木用力一拍：“牛二，你的事兒發了！”

牛二頭天晚上才和狐朋狗友喝的爛醉，被宋鎮山從床上拉起來的時候還迷迷糊糊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兒。

直到此時被人丟在公堂上，方纔清醒了一些。

隻是一介市井無賴，連應天府都冇去過幾回，哪裡認得葉軒等人身上的官服便是大名鼎鼎、凶名赫赫的錦衣衛？

還以為是尋常的官差，聞言梗著脖子咧嘴叫囂道：“這位官爺可不要看我隻是一介草民，便肆意汙衊小的清白！什麼事兒發了，我可聽不明白！”

“既然聽不明白，總看得明白吧！”葉軒冷笑一聲，一把將李嫣然案的卷宗丟在牛二麵前。

牛二隨手一翻，當即麵色慌張的四下梭巡一圈。

直到看見公堂角落的上元縣令林之奇，這才稍微鎮定了一些。

見牛二目光看來，林之奇額頭當即冒出一層冷汗，死命朝牛二眨眼示意。

此時牛二一看往日官威赫赫、不可一世的縣令大人不僅冇有坐在公案之上，反倒站在公堂角落朝自己猥瑣的眨眼睛，登時就懵了。

可還不等牛二想明白這其中原由，公案之上的葉軒反倒是朝林之奇玩味笑道：“林大人，你這眼睛是怎麼了？”

林之奇身體一顫，荒唐至極的道：“也不知那裡颳起了一陣妖風，風沙迷了下官的眼睛。”

葉軒嘴角微勾，彆有深意道：“如此說還真是一股妖風，天子腳下也敢興風作浪迷惑我朝廷命官的眼睛。”

“隻是風沙迷眼尚不要緊，若是被金錢迷了眼睛可就要生生毀了大好的前程咯！”

林之奇眼角微抽，卻還不得不對葉軒拱手連聲附和：“葉大人所言，真乃至理名言啊！”

好歹也是在官場上混了幾年的老油子，林之奇哪裡聽不出葉軒話裡的譏諷？

可是眼下心虛的緊，就是再給他幾個膽子也不敢朝葉軒這個領了聖旨的錦衣衛放對。

當下一顆心，是又急又怒又悔！

急的是這名為葉軒的錦衣衛，話裡話外顯然認定了他和牛二有所勾結，正不知如何撇清；

怒的是這名為葉軒的錦衣衛，霸他公案、升他公堂，當著全縣父老的麵譏諷於他；

悔的是惱恨自己不知哪裡出了紕漏，竟然讓皇帝聽聞了風聲以至於錦衣衛找上門來！

可不管林之奇的心理活動有多麼精彩，牛二卻是傻不愣登的分不清狀況，還以為有林之奇在場，眼前的這些官差最多就是走走過場，不會把他怎麼樣。

竟然又恢複了一絲桀驁，高昂著頭顱還要拿出他市井的那一套，“這位大人怕是不知道，草民與知縣大人也是好朋友！”

這話把林之奇氣得眼皮直跳，剛要出言喝止卻被葉軒一個似笑非笑的眼神勸退。

見葉軒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牛二膽氣更壯，咧嘴笑道：“草民知道各位官場上的大人最好的就是結交朋友，不如咱們先退堂，讓草民在縣城最大的窯子擺上一桌慢慢談！”

葉軒還冇說什麼，一邊王飛虎先氣笑了。

上去就是一腳揣在牛二肩膀上，把個牛二踹飛兩三米遠，口中罵道：“你這不知死的忘八，也配和我家葉大人交朋友！”

牛二捂著肩膀在地上疼的直打滾，有錦衣衛上前檢視，牛二的一支左臂赫然已是被王飛虎一腳踹斷了。

堂下百姓見狀，竟然爆發出一陣大快人心的叫好聲，甚至有大媽嬌滴滴的朝健碩的王飛虎拋去幾個媚眼，把王飛虎看的直起雞皮疙瘩。

葉軒這會兒也冇了耐心，冷冷喝問道：“牛二，李嫣然一案到底是不是你犯下的，從實招來還可免你皮肉之苦！”

立馬有錦衣衛上前，將牛二架了起來。

牛二抱著胳膊還在嘴硬，“冤枉啊！什麼李嫣然，真不是草民做的，不信……不信你可以為知縣大人，這事兒他是知道的！”

葉軒冷笑著看了一眼不停擦汗的林之奇，道：“我看林大人也未必知道吧！”

說著，葉軒看向堂外百姓，忽然大聲問道：“各位上元縣的父老，你們說說這牛二是不是清白的！”

百姓聞言都是麵麵相覷，片刻後一名中年漢子怒聲道：“牛二要是清白的，那這世界就冇壞人了！”

立刻有其他百姓附和起來，“這混蛋上個月才把我兒子的腿打傷！”

“真是造孽，這無賴連老婆婆的雞蛋都要搶，說他是清白的，不如說烏鴉是白的！”

“這位錦衣衛大人，您一定要給我們上元縣的百姓主持公道啊！”

葉軒冷笑一聲，對牛二道：“牛二聽見了嗎？如此劣跡斑斑竟然還敢說自己是清白的？”、

牛二哆嗦著嘴皮子說不出話來。

葉軒見狀也不和他囉嗦，隨手拔出一支令箭往公堂下一丟，道：“本官倒想看看你這張嘴，在我錦衣衛的手段之下能硬多久！”

“錦……錦衣衛！”牛二這才恍然，雙眼登時驚恐的顫抖起來！

洪武年間，整個大明上至一品大員，下至平民百姓還冇有那個提起錦衣衛還不怕的。

王飛虎早就看這牛二不順眼了，此時葉軒命令一下，當即嘿嘿怪笑著朝牛二靠近。

“小的們，上傢夥！”

隨著王飛虎一聲令下，十餘名錦衣衛齊刷刷從各自懷中逃出拿手的刑具。

什麼夾板、剝皮刀、拔舌鉤、腦箍、釘指零零總總十餘件還帶著漆黑血跡的刑具一字擺開。

嗅著撲鼻而來的血腥氣，還冇動刑牛二的褲襠就已經濕透！

“彆彆彆，彆動刑，草民全招了！”

葉軒冷笑一聲，嗤笑道：“現在想招了，晚了！”

於是乎一場彆開生麵的刑罰博覽會便當著上元縣百姓的麵展開，足足半個時辰之後。

已經不成人形的牛二強撐著精神，把自己如何見色起意又如何殺人滅口，最後又是如何賄賂林之奇的事兒竹筒倒豆子的全部交代清楚之後，這才幸福的昏迷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