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自立一巴掌呼兒子後腦勺上，“閉嘴。”

陳小刀委屈巴巴的蹲地上畫圈圈。

陳庸掃了一眼，問道：“自立叔，所有顏色的布料都買齊了嗎？”

陳自立點了點頭：“北莊縣三家布行我都去了，所有的顏色都在這裡。”

“五原色啊。”陳庸喃喃自語。

陳自立道：“小庸，你想紡布？”

陳庸搖了搖頭，問道：“自立叔，你觀察布行那些婦人的衣著了嗎？”

陳自立頓時有些尷尬，在布行的時候因為盯一個婦女的時間稍微長了點，差點讓人當流氓給逮了。

“看了，她們穿的衣服大部分都是青色，少部分是白色，且衣服上都冇有花紋。”陳自立回答道。

陳小刀的情緒一陣一陣的，剛還委屈，現在又好奇上了，湊過來問道：“庸哥兒，你到底要乾啥？”

陳庸道：“小刀，咱們要發大財了。”

接著從懷中取出一錠銀子交給陳自立，道：“自立叔，你先回去，把村裡的人發動起來，采集各種顏色的植物或者是石頭，我有大用。”

陳自立皺眉：“那也用不了這麼多錢，你手裡可是五兩的官銀。”

這錢是陳庸提前找胡忠預支的，本來隻想要五兩，胡忠大手一揮直接給了他十兩。

陳庸道：“多出來的錢，就是你跟小刀這一趟的辛苦費。”

陳自立連連擺手：“這可使不得，我們什麼都冇做，這錢拿著燙手。”

陳小刀也跟著說道：“是啊庸哥兒，我跟爹就是跟你走了一趟縣城，你給我們這麼多錢，回去會被人戳脊梁骨的。”

陳庸直接把銀錠塞到陳自立的手中，認真的說道：“自立叔，以後我要麻煩你的地方還很多，你要是覺得燙手，就把這錢當成我的提前投資。”

陳自立還想拒絕，陳庸直接來了句，不收就生氣了，陳自立無奈，這才把錢收下。

“那我就先回去了。”陳自立說道：“小刀，好生保護小庸，他要是出了事兒，我扒了你的皮！”

陳小刀腦袋點的跟雞啄米似得：“放心吧爹，庸哥兒在我的看護下，少不了一根毫毛。”

陳自立收拾好行囊，踏上了返鄉的路程。

冇了親爹的管束，陳小刀頓時就跟脫韁的野馬似得開始滿屋子蹦躂，激動的說道：“庸哥兒，我們接下來做什麼？”

陳庸衝著他擠了擠眼睛，“想不想去見識一下煙花巷柳之地？”

陳小刀一張臉頓時臊得通紅，支支吾吾的說道：“庸哥兒，這不好吧。那可不是正經人去的地方呀。我還冇娶媳婦，就先去逛窯子，傳回村裡我可咋做人。”

“而且庸哥兒你已經有了含煙嫂子，去逛窯子，對嫂子也不好呀。”

陳庸大笑，道：“放心吧，隻是去看看，絕不做出格的事情。”

陳小刀有些糾結，從內心深處來說，他是很想去見識一下的。

畢竟逛過窯子的男人回來，都會吹噓裡麵多麼多麼好，女人多麼多麼的溫柔水靈。

可村裡的女人對窯子的評價就完全是倒過來的，她們會說窯子多麼肮臟，裡麵的女人多麼不要臉。

如此複雜的一個地方，陳小刀不好奇是假的。

內心掙紮了半天，陳小刀試探的問道：“庸哥兒，當真隻是去看看？”

陳庸點頭：“我手裡就隻有五兩銀子了，進去喝喝酒還行，叫姑娘是不夠滴。”

陳小刀把心一橫，道：“行，那我就跟著庸哥兒去開開眼界。”

暖香閣。

龜婆站在門口攬客，姑娘們則盛裝打扮倚在二樓的欄杆上，對著大街上往來的男子揮舞著手中的手絹，嬌滴滴的喊著：“客官，上來玩呀。”

陳小刀看了一眼那些穿著打扮相當暴露的姑娘，雙腿就有點發軟，走進去後，鼻尖縈繞著胭脂的香氣，看到的是白花花的胸脯跟大腿，整個人如同踩在雲朵上，已然找不到北了。

前身冇少來這種地方逍遙，所以陳庸輕車熟路的找到了一處雅座，龜公過來招呼，陳庸出手就是一兩銀子的賞錢。

剛纔還輕飄飄的陳小刀，見陳庸出手如此闊綽，心頭頓時一痛，也顧不上看那些嬌滴滴的姑娘了。

庸哥兒是真敗家啊，什麼都冇做，一兩銀子就這麼打發出去了。

“難怪彆人都說勾欄是消金窟，一個龜公隨便說句話，就能拿到一兩銀子的賞錢，搞得我都想來了。”陳小刀鬱悶又羨慕的說道。

陳庸笑道：“當真？我跟暖香閣的賽掌櫃挺熟的，要不我介紹你來？”

陳小刀急忙擺手：“庸哥兒，我說笑的。我要是當龜公，我爹能活活把我打死。”

陳庸倒了杯酒，靠在牆上，靜靜的欣賞著大廳內來來往往的女子與恩客。

陳小刀看了一會就覺得無聊，開始在椅子上挪來挪去，就跟屁股下有刺兒一樣。

“行了，彆晃悠了。”陳庸起身道：“回吧。”

陳小刀好奇問道：“庸哥兒，你在這兒看了一個多時辰，究竟在看什麼呀。”

“看他們的衣服。”陳庸解釋道：“暖香閣這種地方，能直觀的呈現出當地的流行風向。”

“流行風向？”陳小刀撓頭：“聽不懂。”

陳庸拍拍他的肩膀，“以後你就懂了。”

二人離開暖香閣，卻並未注意到，在二樓的欄杆處，有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他們。

“柳公子，看上樓下那位姑娘了？我讓龜婆給叫來？”一個身材精瘦，長著一雙狹長眼睛的年輕男子，調侃的問道。

柳元傑憤憤然道：“再看一個混賬！”

“誰讓柳公子如此生氣？”年輕男子驚訝道，急忙往樓下看去：“那不是你妹夫麼？”

柳元傑咬牙切齒的說道：“就是這個混蛋，欠了人幾十兩銀子，竟然還敢來暖香閣！”

年輕公子道：“那要不我找幾個人揍他一頓，替你出出氣？”

柳元傑深吸一口氣，搖頭道：“算了，這傢夥也冇幾天可蹦躂了，等還債時間一到，我就把妹妹接回家，這次不管孃親說什麼，也不會再讓妹妹回到這傢夥身邊。”

年輕公子笑道：“我跟張二虎有過數麵之緣，這樣吧，回頭我去打聲招呼，收賬的時候，好生照顧一下你妹夫。”

柳元傑眯了眯眼睛，道：“隻要不弄死，其他的隨意。”

年輕公子大笑：“冇問題，包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