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涼如水，李盼男抱著膝蓋蜷縮著，也不知道坐了多久，整個人都冷的打哆嗦，直到腳都麻了，忽的聽見有人叫自己，這纔回過神來。

“李盼男，你咋不睡覺？你冷不冷啊，快下來！”

唐有妹揉著眼睛，打了個哈欠，他是出來上茅房的。

李盼男垂著頭，情緒低沉的嗯了一聲。

“你跳吧，我接著你！”

李盼男從牆頭跳下來，唐有妹抓著她的手，被冰的打了個哆嗦。

“哎呀，咋這麼冰，我給你搓搓。”

唐有妹把自個披著的衣服給李盼男披在肩上，抓著她的小手使勁搓。

兩個五歲的小娃娃火氣大，很快四隻小手就都熱乎乎的了。

唐有妹拉著李盼男走到屋門口，往她手裡塞了個東西，是幾顆冇捨得吃的糖果。

“娘說晚上吃糖會壞牙，你記得明天再吃。啊，好睏啊，我去睡了，你也趕緊睡吧！”

唐有妹困的眼睛都睜不開，迷迷糊糊的回自己屋去。

李盼男站在月光下，呆呆目送唐有妹回屋，亮晶晶的糖紙反射著月亮的光，在黑暗中，好似握著一顆小星星。

呆站了片刻，李盼男回屋，翻出了她的“百寶箱”，裡頭全是她收集的寶貝——漂亮的小石頭。

她撿出最漂亮最心愛的幾顆，悄悄堆放在唐有妹的窗戶沿下……

***

唐大娘醒了，舒服的伸了個懶腰。

她發誓這是她這幾個月睡的最好的一夜。

丈夫被攆走了，閨女有人管著，一個人獨霸偌大一張床。

最難得是，她居然不漲奶，一覺大天亮，舒坦！

坐月子的女人，有個囫圇覺睡，太難得了！

李麗香抱著小七，笑的一朵花似的，迫不及待的開始顯擺：

“娘，你睡的好吧！小七昨夜乖極了！餓了尿了就小聲哼唧兩下，都不帶哭的！真是太乖了！”

李麗香本都做好了熬一整夜的打算了，誰知小七這麼給力，她自己也跟著睡的不錯！

她當年月子裡帶小老虎的時候，一晚上合不上眼，差點冇把老母親熬死！

小七她的乖乖崽小棉襖，太貼心了！

要不是礙於婆婆在，李麗香都想吧唧吧唧親她的崽兩口！

唐大娘吃的好睡的好，心情更好，榮光煥發，接過小七。

繈褓裡的奶糰子睜著眼睛，黑葡萄似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轉，好像是在打量眼前的兩個人。

“小七小七，看娘！”

唐大娘手裡拿個小老虎鞋吸引注意力。

唐小七果然看了過去，心想：

娘生的真不錯。

也不知道自個生的好不好看。

萬一爹醜，長的像爹，那可完啦！

她可不要長的醜呀！

“小七，我是大嫂，還記得我嗎？”

李麗香拿了個瓔珞穗子在小七眼前搖。

小七又看向她，心想：

她當然記得她了。

她還給自個餵奶了。

大嫂真溫柔。

小七喜歡大嫂！

門外，唐老爹的聲音：“小七醒了嗎？我能進來不？”

“進來吧！”

唐老爹咻的一下衝進來，激動的對著奶糰子說：

“小七，我是爹，快看爹！”

啊，快看看爹長的醜不醜！

奶糰子看過去。

唔，不錯不錯，爹長的真俊！

這下不管像爹還是像娘，都不醜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