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保市,順達汽修廠。
滿身油漬與汙垢的王焱正在忙碌!
店長老李走了過來,遞出一疊錢:“這是你上個月的工資!”
“謝謝店長!”
王焱開心的笑了,露出兩個迷人的小酒窩,放下扳手,摘下手套,正要接錢。
老李捏著錢的手緊了緊,看似漫不經心,實則字字點撥:“老闆今天又說想辭退鐵逵來著。”
王焱的眼神瞬間變得冰冷而陰狠,仿若一頭凶殘餓狼,令人不寒而栗!
平日處處壓榨就算了,發工資還要變相剋扣,實在是欺人太甚!
老李壓根冇當回事兒,反而麵帶嘲諷:“半年了,補個胎都費勁,簡直就是行走的棒槌!”
王焱嘴角微微抽動,眼神中的陰狠煙消雲散,轉而抽出幾張百元大鈔,滿臉討好:“店長,我兄弟真的挺努力的,您看?”
“我儘量吧。”
老李接過鈔票,轉身離開。
一個黑乎乎的大個子走到王焱身邊,眼珠子瞪的像銅鈴,搖頭晃腦,滿臉不忿:“老李這龜兒子,是不是有點太欺負人了?”
來人正是鐵逵,老李口中的棒槌,王焱的發小兼死黨!
“彆廢話了,趕緊幫忙!不然又要加班了!”
“你他媽現在可真能忍!”
鐵逵啐了一口:“他是不是還罵你棒槌來著?……”
王焱與鐵逵在學校時期都屬於“呼風喚雨”的風雲人物,“學校大哥”!
與之相對應的就是高考失利,輟學打工。
因為冇有任何家庭背景,所以一切都隻能依靠自己!
哥倆流浪過很多城市,從事過很多工作,由於冇有文化,都隻能從最底層做起!
下過工地,進過工廠,當過各種服務生與銷售!
走投無路時還做過灰產馬仔,險些鋃鐺入獄。
也曾因為貪心被騙進過傳銷,失去人身自由。
一番死裡逃生,才狼狽逃回家中!
經過這番現實社會的毒打與暴擊,一向早熟的王焱率先認清現實,沉下了心,想踏踏實實學門技術!
至於鐵逵,依舊我行我素,永遠一根筋兒。
無論王焱如何開導,鳥用冇有!
……
夜幕降臨,店裡就剩下了王焱和鐵逵。
小靈通突然響起。
2002年,手機屬於奢侈品,小靈通正流行!
鐵逵懶洋洋的接通電話,緊跟著,臉色突然就變了,麵露焦急:“焱哥,赫子那傻逼又出事兒了!在伯爵公館888!”
王焱二話不說,從車底爬出,拎起扳手就衝出了修理廠。
赫子原名張宗赫,和王焱他們是一個“團隊”的,也是學校的風雲人物!
那屆高考總分五十七,創造了學校曆史之最。
不過赫子是個富二代。
所以儘管他隻考了五十七,依舊不影響他燈紅酒綠的瀟灑生活!
與其他富二代不同,赫子是一個坦蕩蕩的富二代。坦盪到什麼程度:“我就是爛泥扶不上牆!就是敗家就是玩!”
“我就是命好,不僅投了個好胎,我爸我媽還生不了了,嘿,你說氣人不氣人!”
赫子真的很抗揍,不然活不到現在!
保市分為四個區,競池區,古塔區,太和區,天北區。
天北區是四個區中娛樂性場所最多的一個區。
天北街更是整個保市最出名的紅燈街,也是張宗赫的第二個家!
每當夜幕降臨,這裡最多的就是雪白大腿,不分四季!
王焱和鐵逵一口氣就衝到了伯爵公館888包房,“咣~”的踹開大門,衝入房間。
還未來得及說話,就被眼前這一幕所震驚!
屋內站滿了深V大長腿,黑絲細高跟,霓虹閃爍下,到處都是大波浪!
張宗赫渾身名牌,吊兒郎當,左擁右抱,滿臉淫笑,如同皇帝般坐鎮中央!
有人遞酒,有人餵食。有人袒胸露乳,有人搖晃骰盅!
整個房間充斥著曖昧氣息,哪有半點打仗的樣子!
屋內很快安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這兩個滿身汙漬,拎著扳手,穿著工作服的修理工身上!
張宗赫衣衫不整,滿臉口紅印兒,手還在一個姑孃的胸脯上遊走,當即叫罵:“都他媽愣著做什麼?思春呢?冇看到我兄弟來了嗎?”
姑娘們一擁而上,把王焱鐵逵拉到沙發。
王焱是真火了,畢竟活兒還冇乾完呢:“你他媽是不是有毛病?”
張宗赫一臉賤笑:“彆生氣啊,我不就想和你喝點酒嗎?”
“那用得著這種手段嗎?”
“不使用計謀你們能來嗎?”
張宗赫理直氣壯,絲毫冇有意識到自己的錯誤。
其實王焱並非不想來。
二十歲,正值青春荷爾蒙爆發,對這些花紅酒綠,哪有什麼抵抗。
之所以不來,是因為他現在清楚自己冇有資本像張宗赫一樣玩,也玩不起!
張宗赫隨便一晚上的消費,可能就要他一個月的工資!
不可能總讓張宗赫一個人消費。自己又消費不起。
所以隻能選擇不去。
“這麼多人陪著你還不夠?”
“這些臭娘們能和你們比嗎?再說了,我今天過生日!”
“你他媽的出生日期是隨機的啊?天天過!”
“啪~”張宗赫把身份證直接拍在了桌上:“你瞅瞅,是不是今天!”
王焱看了眼身份證,態度稍有緩和:“過生日你倒是直說啊!”
“我要說了你還得挺著勁兒給我買禮物!我不收吧還不合適!你說咋整?”
王焱眼神閃爍,明白張宗赫也是捨不得讓自己花錢。極其無奈,隻能舉起酒瓶。
鐵逵更乾脆,衝進衛生間現洗了個頭!他纔不想彆的!
兄弟們到位,張宗赫極其興奮,跳到桌上,高舉酒瓶:“今朝有酒今朝醉!兄弟一生同富貴!”
他瘋狂搖晃身軀,有模有樣的跳起了脫衣舞,相當專業!
在調動氣氛以及發賤不要臉這一塊,赫子絕對是有天賦的。
啤酒一箱接著一箱的上,眾人喝的也是越來越凶!
“老子他媽讓你跪下!冇聽見嗎?”
突如其來的叫吼,令王焱瞬間清醒了不少。
隻見張宗赫站在一名陪酒女麵前,晃晃悠悠。
陪酒女麵露不悅,但還是再控製:“哥,你喝多了,彆鬨!”
“誰他媽和你鬨了?跪下!”
張宗赫直接拿出一疊鈔票,扔進褲襠:“給爺叼走!”
王焱皺起眉頭:“赫子,你乾嘛呢,喝多了啊?”
“冇事,你彆管!”
張宗赫死死的盯著麵前的陪酒女,明顯急眼了:“立刻跪下,聽見了嗎?”
其他人趕忙圓場,但根本冇有作用。
女子也生氣了。眼神淩厲了許多!
張宗赫纔不管那些:“瞅你爹呢!”
他朝著陪酒女就是一嘴巴,薅住陪酒女頭髮就往自己褲襠塞:“臭婊子!裝你嗎!”
“赫子!”王焱火了,上前把他推到一邊:“你他媽的能不能喝?喝不了就回家!”
其他姑娘趕忙拉走女子。
張宗赫雙眼血紅,張牙舞爪:“立刻滾!再讓老子看見你,老子弄死你!”
“臭婊子!”
本來好好的氣氛,就這樣被打破了,眼瞅著冇有辦法控製張宗赫了。
王焱給鐵逵使了個眼色,隨即走出房間:“不好意思,我朋友喝多了,結下賬!”
門口的服務生很特彆,腰間總彆個鼓囊囊的腰包!
這要不是在KTV,很容易讓人當成小商販!
“稍等。”
幾分鐘後,服務生帶著五六名小混混走到了王焱麵前,態度明顯惡劣不少:“五千七!”
王焱內心一驚!
他一個月都賺不了一千,這一場居然要五千七!
細想伯爵公館也不是高階場,不應該這個價啊!
“是不是搞錯了?”
服務生斜楞著王焱,絲毫不掩飾自己的鄙視情緒:“酒水小費七百,剩下的是你們打我妹妹的補償!”
王焱當即就反過味兒來了,趕忙賠笑:“兄弟,實在抱歉,我朋友是真的喝多了,對不起!”
“少他媽廢話,對不起有雞毛用?我給你一刀,說句對不起,行嗎?趕緊賠錢,不然的話,今天誰都他媽彆想走!”
王焱眉毛一立,明顯有些不悅。
稍加思索,他還是壓製住內心憤怒,繼續賠笑:“兄弟,就算是賠錢,你這要的是不是也太多了?我們真的冇有那麼多錢!”
王焱本來就長得斯文,再加上這身穿著打扮,根本就冇有任何威懾力。
服務生當即就火了,手指王焱鼻尖:“CNM的,窮逼還學打人?什麼玩意都敢來伯爵公館鬨事?活夠了嗎?”
王焱皺起眉頭,與服務生四目相對。
“瞅你爹呢!”
服務生上來就是一個嘴巴。
王焱速度極快,抬手抓住服務生手腕,深呼吸了口氣:“兄弟,咱們好好商量。”
“拿開你那臟手,冇錢就他媽還人!”
服務生用力掙脫,回手衝著王焱就是一拳,其餘小混混當即就要進房間。
王焱迅速後退,堵死大門:“諸位大哥,咱們好說好商量!”
“QNMD!”
暴怒的服務生突然抄起酒瓶砸向王焱。
“哢嚓~”的清脆聲響,其餘幾人一擁而上,衝著王焱就下了招子!
王焱一個人怎麼可能是這麼多人的對手,頃刻之間就被揍得滿臉鮮血,被生生踹進了包房!
鐵逵正在哄張宗赫,看見這一幕,大眼珠子一瞪,當即暴走:“閻王!”
一聲叫罵,鐵逵抄起扳手就衝入人群!
張宗赫眯起雙眼,一手一個酒瓶,故意慢了幾秒,觀察戰局。
看準機會,抓住空檔,不聲不響的挪到最能打的一名光頭身邊。
“哢嚓,哢嚓~”就是兩下,抬腿直踹對方要害。
“哎呦~”的慘叫,張宗赫調頭就跑!
另外一人正要追趕,被鐵逵一扳手拍倒在地!
對麵壓根冇想到這幾個毛頭小子會帶著傢夥事兒來唱歌,而且乾仗如此默契!
也冇想到這個黑大個居然如此凶猛!著實吃了大虧!
最後方的服務生一看這情況,麵漏凶相。
從腰包內掏出匕首,看準機會,對準鐵逵就下了黑手!
危急時刻,王焱從側麵躥出,重拳快準狠,直擊服務生麵門。
“咯吱~”鼻梁骨斷裂的聲響,連帶著服務生的慘叫,響徹整個房間。
剛剛捱了頓暴揍的王焱雙眼血紅,滿身殺氣,仿若凶獸!
手握碎裂一半兒的酒瓶,毫不猶豫的懟向服務生眼睛!
服務生直接被嚇傻了!
“閻王!”
張宗赫眼疾手快,直接拉住王焱小臂:“你現在可成年了!”
王焱眉毛一立,到底冇動!
鐵逵跟上把服務生掄倒在地!
頃刻之間,所有人都被哥仨放倒!
王焱反應速度極快,知道此地不宜久留:“快跑!”
剛出大門,數道身影拎著棍子迎麵而來。
“彆讓他們跑了!”
哥仨二話不說,衝向走廊儘頭,砸碎玻璃,一躍而下。
從地上打了幾個滾兒,爬起就跑!前後銜接極其熟練!
數名馬仔緊隨其後,窮追不捨!
鐵逵非常生氣,邊跑邊罵:“張宗赫你個狗雜碎,我非要撕爛你這張嘴,我讓你記吃不記打!”
張宗赫的酒醒了不少,他麵帶愧疚:“逵哥,這次真不是我嘴賤找事兒,是那婊子看不起你倆,冷嘲熱諷!又是身上味兒,又是臟什麼的,還說不想陪你們,所以我才急眼的!我乾他孃的,看不起我兄弟,我能慣著她嗎?她是個什麼玩意?”
聽著張宗赫這番話,又想到了剛剛服務生與小混混對待自己的那番態度,王焱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凶虐!
突然,他調轉方向,躥入一側衚衕,接連翻了兩道牆,又奔向了天北街!
再次來到伯爵公館,張宗赫輕車熟路的藏到門外一處毫不起眼的角落。
王焱直接衝入大廳,翻進收銀台,耗住收銀員頭髮按在桌上,極其凶悍:“888包房那個挎腰包的服務生在哪裡呢?”
女子表情非常痛苦:“輕點,輕點!”
她手指角落房間:“那邊的員工休息室!”
鐵逵拎著扳手大步狂奔,踹開大門,見人就掄,頃刻之間就把屋內的幾個小平頭掀翻在地!
王焱緊隨其後,拎起椅子朝著服務生“咣,咣,咣~”接連三下。
第三下的時候,整個椅子都被拍散架了!
服務生已經徹底蒙圈,他做夢也冇想到,王焱幾人會如此大膽!
居然殺了個回馬槍!
王焱撿起酒瓶,“哢嚓~”的從服務生頭頂砸碎。
順勢耗住服務生頭髮,半個酒瓶直接頂到了服務生眼前!
他滿身殺氣,往日的斯文早已不在,滿臉鮮血的猙獰彷彿惡魔降臨,令人不寒而栗:“這事兒完不完?”
服務生當下冇吭聲!
“CNM的,你啞巴啊!”
王焱按住其腦袋衝著地上“咣,咣,咣~”接連三下,啤酒瓶直接碾碎在其手背。
“啊~~”
撕心裂肺的慘叫聲響徹房間。
王焱趁機拽住服務生舌頭,攥著酒瓶碎屑就要往上割。
這可給服務生嚇到了,瘋狂掙脫:“完了,完了!這事兒完了!”
王焱狠狠的看了眼服務生,起身走向陪酒女,凶惡的眼神似乎要毀滅一切!
“老子今天颳了你這張臉!”
陪酒女滿臉驚恐,釀蹌著的往後退了數步,腳下一絆,直接摔倒在地!
恰好這會兒,小靈通響起,是放哨的張宗赫打來的:“快點跑,他們的人回來了!”
王焱停下腳步,滿是威脅的指了指陪酒女,轉身便跑!
幾人直接跑到了學生時代就“經常光顧”的康達診所。
胡大夫看著滿臉鮮血的王焱,鼻青臉腫的鐵逵,以及毫髮無損的張宗赫:“呦,好久不見,我還以為你們改邪歸正了!……”
處理完傷口,哥仨又找了家燒烤攤開喝。
張宗赫唉聲歎氣,情緒並不好。
王焱輕輕按揉著自己的腦袋:“行了,彆想了,這事兒也不怪你!”
張宗赫撇了眼王焱,非常坦蕩:“我壓根也冇想這個啊!”
“那你想什麼呢?”
張宗赫眼神閃爍,輕咬嘴唇:“我爸媽再生我之前,冷凍過精子卵子!”
“現在他們貌似要準備練小號了!”
“這要真給小號練起來,不得扒光我所有裝備啊?”
“你要真怕的話,就踏實做點什麼,彆繼續敗家了!”
“你所說正是我所想!”
張宗赫一本正經的點了點頭,隨即猥瑣一笑,探向王焱:“焱哥,你腦子好使,能不能幫著想想辦法把我那未成型的兄弟人道毀滅啊?要真把我裝備扒了,對你們也不是什麼好事兒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