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北京城,太和殿內。
“皇上,最近發現城中有大量富商和百姓已經出城避戰,舉家遷往南京。”
戶部侍郎陳循向朱祁鎮說到。
“皇上,如今城中百姓遷往南京的,差不多已經達到城中人口的半數,臣恐怕再此以往,恐將會引起軍心不穩啊!”
吏部尚書王直也向朱祁鈺補充說到。
朱祁鈺眉頭緊鎖,他心裡清楚,大明朝剛剛經曆土木堡之變,二十幾萬最精銳的明軍主力,慘遭也先幾萬瓦剌部隊的屠戮。
眼下大明的百姓已經徹底對大明的軍事能力失去了信心,不抱有任何一點點的希望了。
就在這時,又有一位大臣站出來,對朱祁鈺義正嚴辭地說道:
“皇上,臣夜觀天象,紫微星闇弱,天狼星勢強,所謂在天有象,在地有形,恐怕此番與也先瓦剌軍一戰,對我大明朝甚是不利,還望皇上能還朝南京,早作打算。”
朱祁鈺抬頭看了一眼此人,正是那個讓他一直心心念唸的文淵閣大學士徐有貞。
徐有貞不說話還好,其實他早就已經引起了朱祁鈺的注意,這其中的可怕後果,此時的徐有貞還並不知道……
“你說你夜觀星象?可觀得準嗎?”
朱祁鈺一字一頓地向他問到。
朱祁鈺說話時,語氣雖然平緩,麵無表情,可是他心裡的憤怒已經到了把牙齒咬得“咯咯咯”作響的程度。
貼身太監金英,已經注意到了朱祁鈺的異樣,在他的印象裡,還從來冇見過誰會這麼讓當今的聖上為之動怒,其實金英也不明白這其中的緣由,但是他現在能感覺得到,在朱祁鈺的眼神中,已經充滿了殺意……
“回皇上,臣看的應該不會錯,前番英宗親自領兵出征瓦剌之時,臣夜觀天象就已經知道那一役必會對我軍必然不利,臣進言英宗暫緩用兵。”
“可奈何王振那個小人作祟,後來就發生了土木堡之事。如今天象再現異樣,臣實在是唯恐再有不測之事發生,所以才冒死進言,皇上!請還朝南京!以避刀兵啊!”
聽了徐有貞的話,朱祁鈺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在真實的曆史上,這個徐有貞這個人可不是什麼善類,據史書記載,徐有貞最大的愛好不光是夜觀天象和研究陰陽玄學,而且後來就是他領著石亨和曹吉祥等人發動了對朱祁鈺的政變,最終以逼死朱祁鈺,幫助之前那個窩囊的俘虜皇帝朱祁鎮又重新奪回皇位。
而後,徐有貞又網羅罪——誅殺了一大批有功的忠臣,如:於謙、王文、陳循等人皆是被他所害,徐有貞是一個真正的十惡不赦,讓人痛恨的小人。
“徐有貞!你好大的膽子!膽敢在朝堂之上妖言惑眾,用純屬無稽之談蠱惑人心,還不趕快退下!”
朱祁鈺身旁的貼身太監金英馬上對徐有貞嗬斥到,金英當然看得出此時朱祁鈺對他的反感,也知道朱祁鈺最近一心都放在保衛京師上,哪裡會聽徐有貞的一派無稽之談,所以才壯著膽子大聲嗬斥他。
“且慢!啟奏皇上,臣以為,妄言還朝南京,亂我軍心者,當斬之!”
於謙站出來,對朱祁鈺說到。
“皇上,妄言亂我軍心者,絕不能饒恕。”
陳循也站出來說到。
雖然眾臣對徐有貞遷都南京的說法並不以為然,但誰也冇想到於謙和陳循會突然講出要拿徐有貞腦袋立軍威的這種話,一時間大家也都是麵露驚愕之色。
剛纔還在閉著眼的朱祁鈺微微抬起頭,正聲說道:
“想我大明成祖,自遷都北京以來,已近百餘載。成祖在位期間,曾幾次親自統兵深入草原腹地,征討蒙古各部,幾番苦戰,最終纔有了北方如今的安定盛世,今日隻是區區的瓦剌部來襲擾京師,難道我們就怕了嗎?”
朱祁鈺頓了頓,又接著說道:
“如果今日還朝南京,那麼北方的大好河山就要拱手讓給瓦剌人,大明的江山,大明的土地,每一寸都是列位先帝浴血打下來的,讓朕拱手讓與他人,何異於自毀國運?”
“還朝南京,朕做不到,朕也不敢這麼做,難道你們食著大明的俸祿,有誰想賣國求利,裡通外國不成嗎?”
朱祁鈺說話的語氣越發嚴厲起來,群臣也知道了,剛剛徐有貞說的話,已經觸動當今聖上的底線。
“大明基業,半分不得讓與他們,維護先祖基業,臣等萬死不辭。”
“臣等自當以死捍衛大明江山。”
“臣願與京師共存亡,絕不後退半步。”
……
群臣們紛紛開始向朱祁鈺表達他們誓與北京共存亡的決心。
現在隻有徐有貞一個人,不敢再多說什麼,他隻是心虛的躲在眾臣的身後,他此刻就盼著這場會議可以早一些結束,皇帝也最好不再追究他剛剛遷都南京的建議,可是這一切,都已經晚了……
“徐有貞!你可知罪嗎?”
顯然,朱祁鈺並冇有打算放過徐有貞,在朱祁鈺看來,今天這個小人必須死。
“臣……臣知罪了……臣再也不敢妄言遷都南京了,臣誓與北京城共存亡。”
徐有貞“撲通”一下,跪在地上,他一個勁地向朱祁鈺磕頭認罪。
“大戰在即,徐有貞妄言亂我軍心,來人啊,將他推出殿外斬首,之後將其首級掛在德勝門外,再有貪生怕死者,擾亂軍心者,殺無赦!”
“皇上!皇上啊!臣不敢了!臣知錯了,臣錯了……”
徐有貞趴在地上一陣哀嚎,不等他再說出第二句話,兩名錦衣衛便迅速上前堵住了他的嘴巴,像拖死狗一樣,將他拉出午門,斬首去了。
徐有貞就這麼死了,也就是在這一刻起,原本的大明王朝的曆史進程已經完全被這個後世穿越而來的“朱祁鈺”給改寫了,之後究竟還會再發生什麼,現在,一切都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