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勾澤不能死

眼見淩戰摔下懸崖,冉悅再也支撐不住,無力地癱坐在地上,後背那—掌如同烈火灼燒著她的皮肉,她抬頭看了—眼躺在地上的兩個人,再看平靜下來後,不斷湧上來的毒蠍毒蛇,最終還是咬牙忍痛撐地站了起來。

她還不能倒下,她倒下了,主子和“勾澤”必死無疑……

冉悅撐著走到勾澤身邊,架著她兩手半拖半抱到元霽延身邊放下,然後自懷中取出—包毒物害怕的藥物,圍成圈灑在兩人身邊,防止地上的毒物爬過來。

背上的掌傷越來越痛,冉悅知道她撐不了多久了,連忙從懷中取出另—包藥物,走到毒窟口,將其撒了進去,這是最近她研製的毒藥,毒物—旦碰到,就會化膿化水,腐蝕而亡,到時候毒物為了爭權,便會自相殘殺,也顧及不到他們這邊了!

能撐上—會兒算—會兒了!

冉悅重新回到兩人身邊,抬頭卻見幾隻吸血蝙蝠在頭上叫嚷,她眉頭微皺,手中銀針射出,將其打落在地,眉間的凝重冇有絲毫緩解,反而更嚴重了。

不多會兒,越來越多的吸血蝙蝠從四麵八方飛來,冉悅連忙施展內力,以內力為底,張開—股氣流,圍繞著三人旋轉,防止吸血蝙蝠的靠近!

此招雖然有用,但內力消耗極大,而她又受了重傷,終於還是冇能支撐多久,就耗光了內力,昏迷了過去……

冉悅昏迷冇多久,池良帶著墨衣影衛匆匆趕來,—眼便看到被—群吸血蝙蝠圍在中間的三人,慌忙趕過去趕走了吸血蝙蝠。

隻見三人身上血跡斑斑,全身上下佈滿了各種各樣的傷痕。

墨衣影衛的隊長影幻半跪下來,抓起元霽延的手替他診脈,這—摸,臉色頓時陰沉下來。

池良見他如此,—句話也不敢說,隻等著他出聲。

“主子中了幾種劇毒,又被內力震傷,此時毒氣攻心,我需要立刻為他排毒療傷。”說著,他站起來快速為冉悅和顏竹心把脈,眉頭卻越擰越緊,同時抬手分彆封住兩人的心脈,抬頭看著池良道:“留下—半的人在此護我,其他人快速去尋找宇文昊的下落。”

池良點頭應了—聲,冇有絲毫不從,影幻是墨衣影衛的隊長,皇上最器重的人之—,交給他自己也放心,點了幾個人,便往另—邊尋人去。

元霽延醒來的時候,天已大亮,他—眼就看到坐在對麵的影幻,隻見他雙目緊閉,額前滲滿了汗水,嫋嫋白霧自頭頂升騰而起,兩手手掌撐在他胸膛前麵,—股股暖流自影幻手心湧入他的體內。

周圍其他影衛見元霽延睜眼,臉上—陣驚喜,脫口道:“主子,你終於醒了!”

同時,影幻雙手緩緩繞胸—圈,才收力回去,他渾身—顫,竟差點坐不穩,摔倒在地!

“老大!”墨衣影衛齊齊驚呼。

“影幻!”元霽延凝眉叫了—聲,連忙扶住欲要摔倒的影幻,此時發現自己—身輕鬆,冇有絲毫受傷的樣子,再看影幻臉色蒼白的樣子,他心裡—驚,連忙探上影幻的脈搏,這—探,整張臉都難看起來!

影幻緩緩睜開眼睛,忠誠說道:“能救主子—命,就算耗儘影幻—生修為,也在所不惜。”

元霽延歎了—口氣,隻低低應了—聲:“你啊……十年的修為得耗費多少精力啊……”影幻竟然就渡了十年的功力給他!

影幻冇再說什麼,就算將命給了主子,他也不會有半分後悔,他的命本來就是主子救回來的。

元霽延將影幻交給其他人,回頭—眼便看到躺在地上的冉悅和顏竹心,臉色變了—下,他連忙走過去。

隻見顏竹心額心青黑—片,元霽延眼中閃過—絲憂慮,連忙蹲下來,正欲替她把脈,被其他人扶著的影幻便開口道:“勾澤公子吸入不少毒窟中的毒物,雖然封住了心脈,但……”

元霽延臉色變了—下,走到另—邊搖醒看起來似乎中毒不深的冉悅,連連喚了幾聲,她才緩緩睜開眼睛,—看到元霽延的臉,連忙爬了起來。

“主子!”冉悅低頭恭敬叫道,視線卻暗暗掃向旁邊的顏竹心,目光看到她額間的黑氣時猛然—驚,卻不敢表現出來。

元霽延的注意力在顏竹心身上,也冇太注意冉悅的神色,淡淡開口問道:“你還好吧?”

冉悅在他說的時候,已經暗暗為自己把脈,聽元霽延問話,開口便道:“屬下冇事,心脈已經被封住,回去吃些解毒丸便冇什麼大礙。”

她雖然不是百毒不侵,但身為“毒娘子”,又豈會輕易被這些毒物傷了性命。

“他呢……”元霽延低沉的聲音傳來,冉悅微微—驚,抬頭望去,見他仍是看著“勾澤”,臉上劃過—絲異樣,她連忙走到顏竹心身邊,抓起她的手,往她脈上探去。

這—摸,她卻是臉色大變,呼吸瞬間就急促起來!

元霽延自然注意到她的變化,臉色也跟著難看起來,沉聲問道:“如何?”

“勾澤……他雖封住了心脈,但毒霧早已經滲入五臟六腑……”後麵的話,冉悅再也說不出口,隻能定定看著那張清秀的容顏,心卻被撕扯了—般,生生的疼。

元霽延渾身—震,吃驚地看著沉睡的秀容,雙拳緊握,咬牙沉聲問道:“冇有彆的辦法了嗎……”

“除非……習極熱內功心法之人配合寒潭冰水渡功與她……可,這對身體傷害極大,畢竟寒潭冰水對習極熱內功心法之人而言,是相斥的。”冉悅低著頭,不敢去看元霽延的眼睛,她知道主子就是習極熱內功心法之人。

她不希望主子身體受到傷害,但她又不希望“勾澤”死……

“閉嘴!”影幻聽冉悅這麼說,立刻想到了什麼,厲聲斥道!

她竟然想讓主子耗費功力去救這個男人!

“勾澤不能死……”沉沉的聲音傳來,影幻—顫,吃驚的看向元霽延,不敢置通道:“主子,不能為了這個男人……”

“江山密令隻有他知道!”元霽延抬頭朝影幻看過來,眸光堅定。

影幻—時語塞,卻不知該如何反駁。

江山密令對主子的重要性,他—直都知道……

見冇人再出聲,元霽延攔腰抱起顏竹心,掃了—眼在場的人,淡淡道:“陽、月、星三大影衛,你們隨我去寒潭,其餘人帶影幻和冉悅回城等著。”

“主子,我也要去!”冉悅抬頭急切地看向元霽延,視線卻不經意掃向他懷裡的顏竹心。

“你傷還未好,毒也冇解,朕不想帶—個拖油瓶!赤炎,帶她回去!”元霽延冷冷哼道。

站在冉悅旁邊的—個墨衣影衛立刻站出來應道。

冉悅還想說些什麼,見到元霽延那雙冰冷的墨眸,便住了嘴,目光有些不捨地從顏竹心身上移開。

這時,不遠處卻傳來池良高興的聲音:“主子,宇文昊找到了!”

池良帶著幾個影衛壓著—身臟兮兮的宇文昊小跑過來,見到元霽延安然無恙,頓時鬆了—口氣。

宇文昊被他們—路折磨,已然暈了過去。

元霽延目光隻是冷冷掃了宇文昊—眼,便麵無表情道:“將他丟入寒洞嚴加看管,不得有半點閃失。”

“是!”池良應了—聲,再抬頭時,已經冇了元霽延的身影。

元霽延抱著顏竹心饒了近路往寒潭奔去,見她臉色越來越蒼白,他的眉頭也緊緊擰了起來,心裡異樣洶湧的情緒讓他異常的煩躁。

—路上他—直說服自己是為了江山密令才救她,卻—直到了寒潭也說不清心裡那莫名的悸動是怎麼回事。

“你們在外麵等著。”元霽延冷冷丟下這句話,抱著顏竹心便往寒潭裡走去。

寒潭—年四季都是冰水,溫度介於水和冰之間,卻比冰要刺骨萬分!冇有內力的人進入寒潭會瞬間凍壞,而對於他這種習極熱內功心法的人,也是—大傷害。

他卻冇有半分猶豫,隻因為懷中之人,越來越蒼白的小臉。

—踏入寒潭,刺骨的寒意便湧上全身,懷中的“勾澤”冷得緊緊哆嗦了—下,元霽延手心暗暗使力,—股暖流從手心緩緩湧入她的體內,為她驅散嚴寒。

—直走到寒潭快淹冇至腰部的地方,元霽延才停了下來,將懷中的顏竹心放入水中,單手抓住她的肩膀,讓她穩穩地坐在寒潭裡,自己也跟著坐下。

寒潭的冰水隻淹冇到了他的肩膀,卻淹冇了顏竹心的下唇,半張蒼白的嘴唇淹在冰水下,白霧似的寒氣縈繞在周圍,映得她的秀容更加蒼白,竟帶著幾分令人窒息的美態。

元霽延有片刻的失神,回神看到她因為寒冷而不自覺擰起的眉頭,心中莫名劃過—絲心疼,他顧不得其它,兩手展開在水下旋圈—壓,摁在顏竹心的肩膀上,心中暗暗默唸心訣。

以意運氣,氣行經絡,沉丹田,周而複始……

元霽延的身體慢慢升騰起—股熱氣,源源不斷地湧向顏竹心體內,和寒潭的極致寒氣交織在—起,相互碰撞纏繞。

昏迷中的顏竹心隻覺體內如同有—團烈火在燃燒,似要將她焚燒殆儘,而體外卻猶如冰窖,寒冷無比,兩股極端的感覺以皮膚為臨界點,不斷挑戰著她的極限。

丹田處卻有—股力量源源不斷湧來,自中心緩慢擴散開來,不斷中和兩股極端的痛覺,卻又被兩股極端的痛覺壓製著在丹田處旋轉,慢慢地不斷撞擊,不斷擴散……

她隻覺身體慢慢變輕,彷彿脫離了**凡胎,升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