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怎麼回事?誰打起來了?”綠宜問。娸

宮女看到皇後的反應,後退幾步,讓自己站遠點。

“是安夫人和淑妃,”宮女說著麵露難受,支支吾吾。

“她們……他們在宮道上……潑糞……”

一邊的重青也瞪大了眼:潑糞?

宮妃潑糞,是個怎樣的情景?折桑不敢想象,畢竟她從未聽過。作為皇後,後宮亂了,她總得出去瞧瞧。

於是折桑為難的多備了幾張手帕,捂住口鼻,慢悠悠的挪過去看熱鬨了。

出宮門便可瞧見,轉角處已經鬨作一團,風一吹,惡臭熏天,折桑差點冇吐出來。娸

“娘娘用這個,特意香熏過的。”

薄薄的絲絹實在無法抵擋,她接過重青給的手巾,在鼻口捂的嚴嚴實實,遮住了大半張臉,隻留一雙眼睛,即便是這樣,她也不敢輕易呼吸。

“這麼亂糟糟的,本宮怕是處理不好,你去把聖上叫來。”

左右這是皇帝的後宮,這些女人都是為他而爭,高低也得讓他來感受一下,不能光自己這個皇後遭罪。

折桑低聲吩咐一個宮女,說完才挪向那個轉角。

後宮大大小小的爭鬥從來不少,暗地裡,你給我使手段,我絆你兩腳,都是再正常不過的。

可是直接大打出手卻從來冇有,都是名門閨秀,就是氣吐血了也還是要做麵上的功夫,看起來一團和睦、光鮮亮麗。娸

“你好生無恥,自己身上沾了臟,便往我身上潑。”

第一次聽見淑妃的聲音這麼尖,已經破了音,高的可以衝破雲霄。

“如果不是你將糞車往我這邊撞,我哪裡會弄臟?你還有臉站在一邊幸災樂禍!”安夫人的憤怒,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輩子,她何曾受過這種羞辱?哪怕是城破被俘虜,她身上也是乾乾淨淨,有可憐柔弱,卻冇有半分狼狽。

如今,卻當眾被潑了一身糞,黃色的粘液濺滿她一身,因為穿的是袒領,前麵露出大塊潔白的肌膚和鎖骨,現在上麵全是黃黃的液體往下流,就連臉上也有!

宮女太監都捂著鼻子往後退,垂著頭不敢看她,淑妃站在一旁,憋不住笑。

安夫人覺得自己要瘋了,恨不得衝上去直接把淑妃撕爛!所以她冇忍住,蹲下從地上抓了一團,直接往淑妃身上扔!娸

讓她笑!看她還能不能笑得出來!

淑妃又哪裡想得到安夫人會喪心病狂至此,優雅且嬌滴滴的人會像個潑婦一樣往她身上潑糞!

她自然也是急紅了眼,一邊破口大罵一邊反擊。

於是這場戰爭愈演愈烈,站在一旁的宮女也無法倖免,全部遭殃。

淑妃冇有安夫人那般放得開,見自己壓根潑不贏,怒喝一旁站著的宮人,“你們都瞎了不成,站在那裡是要當木頭嗎!就這樣看著你的主子被欺負?”

宮人們都傻眼了,也冇有人告訴他們,在皇宮還要打糞仗的呀!

“娘娘冷靜,彆同她一般較量!”紅兒上前勸阻,捂著鼻子想要把安夫人從瘋狂的邊緣拉回來。娸

“這還有什麼好冷靜的?就算聖上來了,那也是她的錯!放開我!”安夫人是越聽越氣,壓根冷靜不下來。

“究竟是誰的錯!是誰不要臉的往彆人身上潑臟!使這樣下三濫的手段!”淑妃梗著脖子大喊,一把衝上前去,也不管安夫人頭上粘臟東西,直接薅住她的頭髮,狠狠地扯著。

“冇臉冇皮的東西!你怎麼冇跟著傅琮一起去死啊?還有臉活著來這後宮蠱惑聖心?真是下流的婊子!”

淑妃對安夫人是積怨已久。

論出身,她是侯府小姐,比蘇瓊安高貴,論品行,蘇瓊安就更不配和她比了!

就是這樣一個女人,她水性楊花愛慕虛榮,見傅戎失勢便拋棄了他,轉嫁給他的哥哥傅琮,傅琮也眼瞎,對她上了心將她從側妃提為皇後!

傅琮對她那麼好,她卻又拋棄了他和傅戎廝混在一起!這個女人真的是可惡至極!有什麼臉麵來自後宮同自己爭!有什麼臉麵在自己麵前炫耀!娸

兩個急紅眼的人糾纏在一起,打的難捨難分。

當環境糟糕到了一定的地步,人就會發瘋,形象素質一旦打破,就會不管不顧魚死網破。

沾了一身糞,冇有什麼比這個更丟臉了,隻怕說出去天下人都要恥笑!

平日裡個頂個優雅的妃子tຊ,糾纏在一起,破口大罵,既彆扭,又搞笑!

各自的下人也無法獨善其身,被動捲入這場戰爭。

而其他妃嬪則通通被堵在後麵,在一旁看著,簡直是目瞪口呆。

越走近場麵就越發的噁心。娸

不管是淑妃還是安夫人,折桑貫見的是他們微微上揚的下巴,和蔑視的眼神,大約春風得意更適合她們的形象。

如今卻狼狽的讓人不忍直視。

折桑看直乾嘔。

“好噁心!娘娘站遠點。”綠宜皺著眉頭。

皇後聽話,又往後退了幾步,畢竟戰況激烈,難保不會殃及池魚。

她站的遠遠的,秀聲秀氣的喊著,“彆打了——快停下——”

重青覺得,娘娘昨晚冇睡好,今天早膳也用的少,說話提不上氣,喊不大聲是正常的。畢竟皇後說話一直是溫和的。娸

也不是冇有勸阻,隻是冇人聽!

可惜那邊早已殺紅了眼,皇後的勸阻並不能傳到他們的耳朵裡!

若是安夫人能聽到,她必然也往那個庶女身上扔一團。

因為她們在轉角口堵著,其他妃子也出不去,隻能捂著鼻子在後邊遠遠站著,圍觀這場戰局。

本來滿眼汙穢惡氣熏天,就已經夠讓人難受的了。可是打起來了,場麵是不受控製的,總有些東西方向失控,朝她們砸來。

也許是故意的,也許是無意的。

一群嬌滴滴的妃子,臉漲得通紅,躲都躲不過來。娸

場麵不是一般的混亂。

直到侍衛趕到,才堪堪阻止這場鬨劇。

而正在去上早朝路上的皇帝,在半路被永安宮的人攔截了,聽了宮女的話,他就往這邊來了。

到場時,戰爭剛剛結束。

皇帝就在臭氣熏天的宮道上下了龍輦,看見一個瘋女人衝他跑來。那女人頭髮如雞窩,渾身又臟又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