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轉眼間又過了一個月,蕭聿依然冇有召見雲渺,宮中的閒言碎語越來越多了。

這日給皇後請安的時候,淑妃就開始冷嘲熱諷。

“雲禦女也真是冇福氣,這沈美人和你一同進宮,如今都不知道侍寢多少次了,可雲禦女連皇上的麵都冇見到過。”

說著她就拿著帕子掩嘴笑了起來,殿內其餘嬪妃也發出了一陣陣悶笑。

雲渺知道這時自己不該和眾人起衝突,也隻是垂著頭淡淡地說道:“是臣妾福薄。”

柳貴嬪冷笑一聲:“可不是嗎?雲禦女這是虧心事做多了,才折損了福氣。”

柳貴嬪很是看不起雲渺,當初她本是先皇指給蕭聿的側妃之一,誰知蕭聿鐵了心的要娶雲渺,絲毫不顧及自己勢力受損也要拒絕這門婚事。

可是等他失勢的時候,這個他捧在手心的女人轉頭就要嫁給彆人,這種水性楊花的女人,她真為蕭聿不值。

皇後見柳貴嬪說話這麼不客氣,心下也有些驚訝。

這些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隻是放在明麵上來的話就有些過了。

“柳貴嬪,都是自家姐妹,你這心直口快的性子也要改改了。”

“臣妾做不來那些麵子功夫,向來都是有什麼說什麼。”柳貴嬪抬眼看了雲渺一眼,“雲禦女不會介意吧。”

雲渺輕笑一聲:“貴嬪娘娘多慮了,隻是子非魚焉知魚之樂。”

意思就是,他倆之間的事情,蕭聿都冇說話,乾她屁事。

柳貴嬪冷哼一聲冇再說話。

等到請安結束後,雲渺帶著嫣雯往禦花園的方向走去。

“小主,這會都快午時了,日頭這麼大,咱們去禦花園乾什麼?”嫣雯不解地問道。

“在宮中待了兩個月了,也是時候有些改變了。”

嫣雯聽得雲裡霧裡,不明白自家小姐在說什麼,倒是秋雯若有所思地看了雲渺一眼。

此時的禦花園並冇有什麼人在,雲渺走到一處涼亭裡坐下,靜靜地看著外麵。

靜坐了一會,雲渺突然開口道:“如今進了宮,倒是委屈你們了。”

嫣雯趕緊開口:“小姐這是說的什麼話,我和秋雯都是從小跟著小姐的,小姐去哪我們就去哪!”

“是啊,小姐快彆說喪氣話了。”秋雯安慰她道,“皇上定是忙於朝政,才忽略了小姐。”

雲渺苦笑一聲:“他若是忙於朝政,那怎麼見彆人有空,偏偏對我視而不見。”

雲渺站起來走到一旁的花叢邊,摘了一朵花放在手心。

“他不過是還在怨我罷了。”

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落寞:“當初我迫不得已要嫁給八皇子,定是讓他很難受。”

“可是,那時我們一家都處於風口浪尖,父親因為他的事情受牽連,在朝中受了氣就回家找我和母親撒氣,若不是八皇子出手相助,恐怕我和母親如今都.......”

雲渺說著說著就用帕子擦拭了下眼角,從身後看過去,隻能看見她微微聳動的雙肩,配上她纖細的腰肢,更顯得整個人楚楚可憐。

“小姐快彆哭了。”秋雯走上前勸道,“皇上曾經還說會永遠相信您,如今他卻.......”

秋雯似乎很是為雲渺不值:“小姐一個人承受了這麼多,如今他還來傷小姐的心。”

“不許你這樣說......”雲渺輕聲訓斥她,“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

“是奴婢多嘴了。”

雲渺哭了一會,似乎有些頭昏地扶了扶額頭,嫣雯趕緊扶住她:“小姐,外麵太曬了,我們先回去吧。”

“那冷冰冰的宮殿,我一點也不想回去......”

“小姐彆任性了,待會受了暑氣更難受。”

等到雲渺等人走遠了,涼亭邊的假石後走出一個人,他看著雲渺瘦削的背影,眼眸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心疼。

時安看著蕭聿的樣子,小心說道:“皇上可還要去壽康宮?”

這幾日太後身體不太好,每日這個時辰蕭聿都會去壽康宮陪著太後用膳,今日遠遠看見雲禦女在這,蕭聿不自覺地就躲在石頭後麵聽她們說話。

“時安,你說是不是朕過分了?”

蕭聿的聲音將時安從思緒中拉出來,他當即低下頭不敢說話,誰敢說皇上做得過分。

蕭聿似乎也冇想得到答案,隻是自顧自地說道:“她一介弱女子,被朕牽連後,除了答應這門婚事保全自己,還有什麼辦法?”

時安心下一驚,這雲禦女短短幾句話,皇上就開始反思起自己來了?

蕭聿如今的內心也很複雜,他一麵恨著雲渺背棄誓言,一麵又心疼她孤身一人在京城,也不知道被他牽連了多少。

之前他隻顧著自己的恨,卻忽略了她的難。

更何況,她還在秋雯麵前維護自己。

她對自己......還有感情的吧......

時安瞧著蕭聿的臉色,心中隱隱覺得,雲禦女這之後怕是要得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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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流雲殿,雲渺一下子坐到了軟榻上,一邊給自己扇著風一邊吩咐道:“熱死我了,快去給我端碗解暑湯來。”

“奴婢這就去。”嫣雯見她心情好起來了,立馬去廚房端湯了。

秋雯幫她打著扇,小心地開口問道:“小姐今日,是故意的?”

她不像嫣雯那麼單純,自家小姐的心思多少還是能看出一些,當初嫁給八皇子,明明是她自己提出來的,今日卻又說出那番話。

雲渺讚賞地看了她一眼:“還是你懂我。”

“如今我進了宮,這輩子都出不去了,自然要為自己搏一搏了。”

“小姐能這樣想就對了。”秋雯前段時間還擔心她鑽牛角尖,如今倒是放下心來了,“小姐的餘生,還有府裡二夫人和小公子的前途,可都是繫於一人身上的。”

“我知道的。”雲渺很清楚自己要什麼,虛無縹緲的情愛,哪有握在手中的榮華富貴重要。

“好了,你先下去吧,我休息會。”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