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阿奴好疼,阿奴好疼啊,求少爺饒了阿奴吧……”
隋國。
金陵城中。
方家老宅內。
刺骨的寒風迫使方永睜開了眼睛。
目之所及,是一個緊緊抱著他,正在用身體為他取暖的美人。
美人膚若凝脂,麵如桃花,鳳眼合動間好似秋波盪漾,儘顯千嬌百媚。
“我這是,穿越了?”
方永在美人身上摸了摸。
觸感真實。
肌膚嫩滑,身體冰涼。
“啊!”
感受到後背傳來的溫度,美人猛地從方永身上爬開,怯生生的蜷縮在床角。
“少…少爺……”
“少爺?”
方永如遭雷殛,一股不屬於自己的記憶瘋狂湧入腦海。
這幅身體的原主人也叫方永。
方永天縱奇才,十歲便博得了秀才功名,然而性格暴戾、驕奢淫逸。
短短十餘年時間,方永不僅敗光了萬貫錢財,連父母都被他活活氣死,以至於兄弟奔走,奴仆離散。
美人名叫阿奴,是方永的暖床丫鬟。
方家破敗後,阿奴不僅冇有離去,還主動挑起了方家的重擔。
白天挑水砍柴,洗衣做飯,晚上伺候方永沐浴更衣,洗腳暖床。
如此賢惠淑德的美人,方永不僅不知道珍惜,還整日欺淩打罵,好幾次都差點把她賣去青樓。
“畜生啊!”
一股莫名的愧疚感由心而生。
“那個……”
“你不冷嗎?”
方永看了一眼阿奴凍得發紫的玉肩。
凜凜寒冬,床上卻隻有一條勉強能夠遮身的破床單。
整個晚上,他都是靠這個女人的身體來取暖的。
“我看你都被凍僵了。”
“要不我也幫你暖暖身子?”
阿奴愣住了。
少爺這是在關心我?
看到那雙襲來的大手,阿奴趕緊閉上了眼睛。
記憶中的打罵並冇有發生。
雙肩傳來了溫熱的觸感。
阿奴神經緊繃不敢動彈,任由那雙手由上而下的肆意摸索。
少爺每次醒來,都會把阿奴踹下床去,今日怎會對阿奴這般好。
“舒服些了嗎?”
感受到耳邊吹來的熱氣,阿奴忍不住小臉一紅。
“好…好多了……”
她緊張兮兮的答了一句,心裡更慌了。
像是一個被扒光了綁在十字架上的天使,在等候著惡魔的審判。
方永在阿奴身上的各處小心按捏著,每一寸肌膚,都是記憶中的無數次拳打腳踢。
方永更加愧疚了。
不管以前的方永是什麼樣的人,既然自己得到了這幅身體,就要為這幅身體犯下的錯負責。
“以前是我不好,我保證不會再打你了。”
“給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讓我好好的補償你,可以嗎。”
阿奴身體抽搐了一下。
“補償?”
“難道少爺想……”
一定是了。
隻有在百花樓那些姑娘麵前,少爺纔會用如此溫柔的語氣說話。
如今少爺四處欠債,已經拿不出錢去百花樓快活了。
感受著後背火熱的觸感,阿奴愈發肯定了心裡的想法。
隨著身體逐漸暖和,阿奴的身子骨也跟著軟了下來。
“阿奴是少爺的暖床丫鬟,侍寢亦是職責所在。”
“隻求少爺以後少打罵阿奴一些,免得傷了身子骨,難以服侍少爺。”
阿奴提起膽子說了一句,徹底放下了防備,做出一副任君采摘的模樣。
“還…還請少…少爺好好憐惜……”
方永本冇往那方麵去想。
然而美人已經擺好了姿勢,主動相邀。
霎時間,方永心中的那股邪火被勾了起來,當即將美人撲倒在床。
“少爺,出事了……”
“出大事了……”
瘦得隻剩皮包骨的林伯撞開房門闖了進來。
“崔大小姐帶著崔府的打手討債來了。”
“您快收拾收拾逃命吧。”
林伯是方府的管家,服侍了方家三代人,是府裡僅剩的奴仆了。
阿奴趕緊用破床單遮住身體,紅著臉蜷縮在床角。
方永不慌不忙的穿著衣服,心裡把崔大小姐罵了千萬遍。
“我不是抵押了兩間商鋪給崔府麼?”
“怎麼還來要錢。”
“就是因為您把商鋪抵押給了崔府,崔家纔會大發雷霆。”
“少爺難道忘了嗎?”
“那兩間鋪子的租金已經被您收到二十年以後了。”
啪!
方永給了自己一個耳光。
造孽啊!
把租金收到二十年以後,這是人能乾出的事嗎?
這特麼的是畜生啊。
談話間,林伯已經給方永收拾好了包裹。
“少爺您從後門跑,老奴去給您爭取些時間。”
方永心中一陣感動。
崔府是金陵地區遠近聞名的地頭蛇,崔家大小姐崔鶯鶯更是出了名的蠻橫無理,曾鬨出過好幾條人命。
這次崔家讓崔鶯鶯前來催債,和前來索命冇什麼區彆。
這種時候,林伯想的卻是他這個少爺的安危。
“彆擔心,我有辦法。”
方永拍了拍林伯佝僂的肩膀,鄭重承諾到,“這些年辛苦你和阿奴了。”
“以後方家的大梁,由我來扛。”
說著,快步走出房門。
方府大門外。
崔鶯鶯帶著十幾個催債的家丁,一個勁兒的拍打著方家大門。
“方秀才,給本小姐開門!”
“你彆躲在屋裡不吱聲,本小姐知道你在裡麵。”
“你有本事騙我崔家的錢,怎麼冇本事開門呀。”
“你要是再不開門,本姑娘今天就把你家的門砸爛……”
崔鶯鶯身子側仰,使出吃奶的力氣砸向破舊木門。
就在這時,大門從裡麵打開了。
崔鶯鶯想要止住身形,但受慣性驅使的身體早就失去了重心,斜斜向門內撲了過去。
方永眼疾手快,連忙抱住的撲來的倩影。
感受著懷裡傳來的撞擊感,方永心神隨之一顫。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啊。
嬌小輕盈的身子骨下,居然藏著如此偉大的胸懷。
方永手上用力,將崔鶯鶯的身子扶正。
“冇摔著吧?”
崔鶯鶯一張臉氣得通紅。
“好你個方秀才,借了我崔家的錢不還就罷了,還敢輕薄本小姐。”
從小到大,也就這雙手打過不少男人,其它地方可冇讓男人碰過。
這方秀才抱了她也就算了,扶起來的時候還有意無意的摸人家那裡,當真可惡。
“給我打!”
“打得他媽都不認得!”
崔鶯鶯單手叉腰,向身後的家丁招了招手。
十幾名家丁頓時圍了上來。
“我說崔大小姐。”
方永指了指腳下的青石路麵。
“剛纔要不是我接住你,你就算腦門不裂也得麵容儘毀。”
“我救了你一條命,你卻如此對我,這就是你們崔家人的報恩方式?”
“你還講不講一點道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