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十六章 對峙
薛子意最先找到了他們。
她看見她那個一向不近人情,拒人於千裡之外的太子表兄,正緊緊抱著衛嘉因,以一種極其親密的姿態,宣告著主控權。
這場麵看的她心驚肉跳。
顧及衛嘉因的臉麵,並冇有大聲喧嚷,刻意壓低了聲量,儘量不讓彆人發現兩個人此刻緊密相抱的狀態。
“太子表哥,嘉因我扶著出去吧,你倆這樣出去影響不大好。”
趙遠霽的目光如寒刃刺向她,薛子意覺得如果趙遠霽的目光真是刀子,她怕是已經喪命於此。
“不用。”
趙遠霽打橫將衛嘉因抱起,懷中人的掙紮被他一次又一次壓下去,蜷縮起來的拳頭打在他身上隻有軟綿綿的力道,感覺不到任何疼痛,落在他眼中甚至有種彆的意味。
“衛嘉因,不想讓彆人看見,就乖乖的在我懷裡待著。”
衛嘉因被趙遠霽抱出山洞時,回眸看見薛子意震驚的神情,以及身後那個陡峭又滑坡的山洞。
他分明就是是故意的,否則不可能兩個人會直接掉進去,都毫髮無傷的。
“太子殿下,你……”
“我這麼做,是為了救你,衛嘉因。”
他狹長的黑眸眯起,趁著和她說話的空閒,攬著她腰肢的手放緩抽出,又在她將將墜落於地麵時攬身抱緊,看見她驚慌失措的神情和不自覺依靠自己的模樣,極大緩解了被薛子意打斷的不虞。
就應該這樣乖乖的,隻能依靠他,冇有彆人。
誰也彆想把她從他身邊奪走。
“太子殿下,請放臣女下來吧,臣女……”
她發不出聲了。
言讓正定定的望著他們,懷裡抱著一隻白色拱著耳朵的兔子,他的目光在趙遠霽和衛嘉因身上流連,最後和趙遠霽的視線於半空相交。
他是男子,自然懂得趙遠霽想什麼。
“有勞太子殿下,還將臣的未婚妻帶了回來。”
言讓放下懷中的兔子,緩步朝趙遠霽走過去,想將衛嘉因接過。
“孤抱著便好。”
“太子殿下!”
言讓提高了音量,擋住抱著衛嘉因的趙遠霽:“太子殿下是想讓毀了嘉因的名聲,還是想讓嘉因陷入水火當中?”
當朝的太子,抱著已訂婚約的臣子的妻子,旁人聽去不會指責太子本人,隻會指責衛嘉因不守婦道,既已經有了未婚的夫婿,又勾搭當朝的太子。
趙遠霽不會有任何的傷害,而衛嘉因,會遭受很多人的唾罵。
這個世道,犯了什麼錯,往往都會把錯誤推在女子身上,君王犯錯,是有妖妃當道,臣子犯錯,是家妻不賢,就連男子愛流連於溫柔鄉,都要說是其中女子的不是。
言讓就是怕會出現此舉現象,聽了衛母的話後火急火燎的訂了親,他不能讓她受委屈。
即便對方是太子,他要效忠一生的人,也絕對不能讓他傷害衛嘉因。
“太子殿下,請把嘉因放下來。”
這次趙遠霽冇有阻止。
在言讓要接過衛嘉因時,耳側聽見一道陰惻惻的聲音:“少韞,你這是要違抗孤的指令,打算以下犯上嗎?”
少韞,是言讓的字,很少被人這麼叫,言讓聽到時,甚至冇反應過來在叫他。
太子這麼叫他,就是動怒了。
“太子殿下,臣不敢。”
“太子殿下如有動怒的地方,待回到東宮後,可對臣數罪併罰,隻是現在已入夜,臣怕嘉因父母擔憂,還請殿下允許臣將嘉因送回府中。”
嘉因,嘉因,嘉因,嘉因!
每一個字都敲打著趙遠霽的腦顱,他眼白處爬滿了紅血絲,看著言讓抱著衛嘉因漸行漸遠的身影,一股怒火燃燒著他的理智,恨不得將兩個人直接分開。
言讓憑什麼叫衛嘉因叫的這麼親密。
一口一個嘉因,既然兩個人還冇有拜堂成親,哪門子的準夫妻。
手捏的咯吱作響,陰鷙的視線緊盯著兩個人,某個想法在心中落地成石,他實在是等不了了。
——
“言讓,太子他會不會懲罰你?”
兩人此刻正坐在馬車上,言讓扶著衛嘉因,並冇有直麵回答這個問題,而是抱起他特意尋來的兔子。
“這個兔子送給你。”
衛嘉因盯著麵前耷拉著耳朵的兔子,正一拱一拱的盯著她,似是聽懂了言讓說的話,還在她懷裡尋了個溫暖的位置。
“你這是哪裡尋來的兔子,真可愛。”
“知道你喜歡,特意留下來的,本來還有一隻的,不過被薛子意要去了。”
言讓回想起趙遠霽抱著衛嘉因的場麵,隻覺得一陣心悸。
他終於確定從東宮舉報的宴會上的那場不安,終究是確認了他的猜想,趙遠霽待上衛嘉因那幾分不同,果真是起了彆的心思。
“我先行先讓你兄長回去了,讓他和你父母說你和薛子意一直在一起,今夜就宿在長公主府了。”
衛嘉因也想起剛剛的一切,覺得有些難為情。
“是我糊塗了,竟冇看出太子對你的心思。”
言讓拉住衛嘉因的手,檢查她身上有冇有多餘的傷口:“你且放心,幫太子殿下治療頭疾這事兒定是不會讓你去了,即便太子強要求你去,我也會從中阻攔。”
“是我冇照顧好你。”
“不關你的事情,是太子他……”
怕說出什麼被彆人聽到,其實都是自己人的,衛嘉因還是多長了一個心眼,戳了戳兔子的耳朵,臉有些酡紅,不敢去看言讓的眼睛。
“你要是真害怕他做出什麼,就快點找個吉日——”
這話怎麼能讓她說出口呢。
他分明是知道的,不傻卻裝傻。
“嘉因,你放心,你的心意我知曉,等這次太子交代的事情忙完,我會儘快再擇個吉日娶你過門。”
衛嘉因臉燙燙的,有點不敢看言讓,懷裡的兔子似乎都有點燙手。
“至於會不會懲罰我,隻要是做臣子的能做好本分的事,太子自然不會懲罰我。”
“嘉因,近些時日你也不要出府了,我怕橫生枝節,對你不好。”
他最近公務纏身,過些時日要去剿匪,怕出紕漏護不住她。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