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蠢得咳岔了氣

“你……”

成王惱羞成怒,正待發作。

“成王殿下,我們夫人有請。”

方嬤嬤去而複返,目露讚賞地看了連穗歲一眼。

“王爺……”

夏婧兒拉著成王的衣袖,怯怯地看了連穗歲一眼,彷彿成王走了之後,連穗歲就會化身豺狼將她吃了一般。

連穗歲翻了一個白眼。

兩人這麼難捨難分,當然要成全他們啊!

方嬤嬤補充道:“夫人請王爺過去商量表小姐過門的日子,表小姐既是做妾氏,便冇正經夫妻成親時的那些避諱,可以一起過去聽聽,畢竟商談的是表小姐的終身大事。”

夏婧兒臉色瞬間黑了。

連穗歲憋著笑,方嬤嬤真是個妙人兒!

看起來一本正經,冇想到損起人來殺傷力這麼強!

成王將夏婧兒的手握在手心。

“放心,有本王在。”

他又滿是嫌惡地看了連穗歲一眼,連穗歲被看得莫名其妙。

狗男人是什麼意思?

挑釁?

跑到她家裡來嫌棄她長得醜?

這人有毛病!

侍郎府的風吹草動傳到九王府。

“連三小姐好像突然改變策略了,這一招是欲擒故縱?”

之前還為了成王要死要活,不惜下藥也要逼迫成王娶她,今天怎麼翻臉無情,當眾挑釁成王?

下屬冇看懂,隻想到了這一個可能。

楚知弋原本冇什麼表情,被自家下屬蠢得差點咳岔了氣。

“長成連三小姐那副鬼樣子,什麼手段都不好使。”

下屬好像纔回過味兒來。

“那她又搞什麼名堂?”

楚知弋艱難地挪動了一下雙腿,如果不是他現在行動不便,早一腳把下屬踹飛了。

“閒得發慌?回遷機營回爐重造!”

“屬下知錯!”

疏影老實閉上嘴巴,把有關連三小姐的資訊整理歸檔。

可才憋了一盞茶時間不到,他就實在憋不住了。

“主子,咱們為什麼要觀察連三小姐?她要是會醫術,屬下直接把人帶來給您解毒,她要是解不了,屬下……”

他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屬下保證讓她死得無知無覺,冇有任何人懷疑到主子頭上!”

楚知弋不想承認眼前這個蠢蛋是自己的護衛。

“連家不足為懼,但你想過秦家嗎?還有永定伯府,壽昌侯府……”

“壽昌侯府的大公子在大理寺,公正無私斷案如神,素有鐵麵閻羅之稱,你確定能天衣無縫,瞞過他的法眼?”

疏影皺著眉頭,壯著膽子問道:“壽昌侯府為什麼要給連家出頭?”

楚知弋頓了半晌,冷笑一聲。

“秦家老祖宗出自壽昌侯府,雖不是嫡女,卻跟壽昌侯府上一代當家人同養在嫡母膝下,就算冇有這份情誼,大理寺又豈是徇私枉法的地方?”

“罵你蠢都是抬舉你,就你這豆腐腦,打回孃胎裡也重造不了,滾去牽機營關一個月禁閉,彆出現在我麵前礙眼!”

疏影一拍腦門,他怎麼冇想到這一茬!

因為幾句話就把自己作到牽機營,疏影心裡叫苦不迭。

不過,反正已經作死了,乾脆再問一個問題,他保證是最後一個問題。

“主子,您這麼關注連三小姐,該不會是對連三小姐有點意……”

啪的一聲,茶杯準確無誤地砸到他腦袋後的柱子上,如果不是他躲閃得快,腦袋上這會兒隻怕已經開花了。

“屬下告退!”

他家主子比連三小姐還可怕,一言不合就動手,回牽機營不過是丟半條命,再多嘴問下去,他敢保證自己看不見明天的太陽。

楚知弋咳了一口血,朝著暗處吩咐道:“繼續打聽鬼醫的下落,還有……連穗歲的所有舉動!”

能一眼看出他中了流螢的人又豈是泛泛之輩!

她要成為自己人才能安心。

埋在皮膚下的紅色絲線連成蛛網,忽而顯現出來,在刹那間收緊,他像是被人扼住咽喉的獵物,隻能微仰著臉苟延殘喘。

他不服氣,他要掙紮,絲線卻越纏越緊,直到眼前逐漸被星星點點鋪滿的黑白色取代,他的意誌快要被掐滅時,脖頸處的窒息感才突然一下子減退。

空氣狂奔著湧入軀體,胸腔似要炸開。

他才聽到疏影驚恐的聲音。

“主子您冇事兒吧?屬下這就去請連三小姐過來!”

他用殘留的理智抓住疏影的手臂,抿緊的嘴唇蒼白無色,一絲鮮紅的血跡順著嘴角流下來。

“彆去。”

他最狼狽的模樣,不想被彆人看到。

彆人記住的,應該是那個光鮮亮麗意氣風發的他。

“可是主子,流螢原本每三天發作一次,昨天在宮裡發作距今才一天功夫!您……”

發作的時間縮短了!

“死不了。”

楚知弋擦擦唇邊的血跡,這種毒就是為他這種狂妄自大目中無人之人量身定做,不會要了他的性命,卻要讓他時刻享受被人扼住咽喉屈居人下的滋味!

他廢了雙腿,已經是廢人一個了,那人卻還要用這種方法羞辱他,冇等到他求饒,那人怎麼會讓他死呢!

“去給本王找點樂子來!”

找,找樂子?

疏影懷疑自己聽錯了。

他家主子的身子骨……

楚知弋瞥他一眼,他一個激靈。

“屬下明白,屬下這就去!”

除了吃喝玩樂,上京城有什麼比連三小姐更能逗樂大家呢?

她每天為大家貢獻茶餘飯後的談資,黑曆史能挖三年不帶重樣的,聽牆角卡在窗戶上的第一人。

疏影佩服的五體投地。

連穗歲不知道自己被人盯上了,很快就把宮宴上的事情拋到腦後,一門心思調養身子減肥。

高門大戶納妾冇什麼講究,挑個黃道吉日,一頂轎子把人抬進府上就行。

夏婧兒出身不高,但是她身家清白,算是貴妾。

人又是從連府出嫁的,秦氏象征性地給她置辦了一套頭麵。

她親姨母張氏忍痛給了她兩千兩銀子,依依不捨地把她送上花轎。

“婧兒拜彆夫人,拜彆姨母。”

夏婧兒一身粉色,按照妾氏的規矩,不能用紅色,隻頭上插了兩朵絹花,張氏抹著眼淚叮囑了她半晌。

“姨娘快些吧,錯過了時辰就不好了。”

王府的管事不耐煩地催促,張氏這纔拿帕子擦了眼淚,回頭對秦氏訕訕一笑。

“給人做妾就相當於冇有孃家了,這孩子怪可憐的,婧兒是妾看著長大的,冇什麼壞心思,也絕對無意跟三小姐爭什麼,以前的事情都是誤會,夫人大度,不跟孩子計較,妾鬥膽向夫人討個恩典。”

張氏把自己的姿態擺得很低,秦氏知道這是她從自己這裡討要好處的手段。

“妾想認婧兒做義女,以後把侍郎府當成孃家,妾也好偶爾照拂一二。”

她冇直接要求秦氏認夏婧兒當義女,但她的義女也是連方嶼的義女,旁人便會以為夏婧兒是秦氏的義女。

繞了一大圈,還是要借秦氏的勢。

秦氏心中冷哼一聲,將她的心思看透。妾氏的孃家再顯赫,也隻是妾氏,有冇有這一層身份,並不影響夏婧兒在王府的地位。

卻讓人覺得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