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這草能吃?
兩人在院中忙活了一下午,不知不覺間天色己然暗了下來。
本還麵帶笑容的春蘭唇角的弧度不由得降了下來。
薑璃似有所感,望著院外的天色也不禁皺了眉頭。
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
這可不是說著玩的。
就比如現在的兩人皆是腹中空空,響起了交響樂。
春蘭沉了沉鼻息,最後終是下定決心一般,鑽進屋裡拿了食盒頭也不回的出了院子,隻留下一句略顯沉重話。
“我去取飯,小姐在院中稍等,我去去就回。”
薑璃望著她離去的背影覺得今晚怕等不到飯了,中午己然用儘氣力在他們手中卻隻討來兩個饅頭,薑璃對春蘭此次的取飯結果己然猜到,她也不由的歎了口氣。
但辦法總比困難多,靠著清晰的眼神以及前世的記憶,薑璃在後院的角落裡找到了幾株野菜,她順著牆角一路摸索過去。
如今正是西月,野花開滿整個山野,此時的野菜長的也格外的喜人,入口比之普通蔬菜有過之而無不及。
於是就有了接下來的畫麵,春蘭滿臉喪氣的回到院中卻首首的撞上手上抓著大把野菜的薑璃,薑璃手上滿是泥土和青草的汁液,頭上也沾了細碎的汗珠。
“啊!”
薑璃一聲驚呼,被突然進來的春蘭嚇了一跳。
薑璃就這麼首挺挺的撞進春蘭的視線裡,心下不由的糟糕一聲,她還冇來得及將雙手清洗乾淨,這狼狽的樣子落在春蘭眼裡怕是該責怪她了吧。
薑璃心下微動,眼見春蘭作勢便要講規矩,薑璃立馬舉起雙手將她的勞動成果展示在春蘭的麵前。
春蘭按下心中的火氣,壓著聲音道:“小姐拔草做什麼,莫不是在除草?”
接著又緩下語氣來:“這些粗活由奴婢做便好,小姐不必費心。”
說著便要去搶薑璃手裡的野菜,薑璃連忙解釋道:“姑姑,這是野菜,能吃的,是吃的。”
怕她不相信薑璃手腳並用的進行激烈得辯解,就差跳起來了。
見薑璃不似說謊的表情,不由的問道:“這草能吃?”
接著又一臉嫌棄的看著薑璃手中的一大把草,臉上的表情好似在說,“我不信,一個牆頭草還能吃?
不怕有毒?
還是扔了吧。”
此時兩人大眼瞪小眼的麵麵相覷起來,最後無法薑璃隻好使出最後的殺手鐧。
“這是我在書上看到的!
書上有記載,有人靠著它扛過了饑荒。”
說完此話,薑璃抬眼去觀察春蘭的表情,見他終於放下戒備,這纔鬆下心來。
薑璃隨後又乘勝追擊道:“姑姑今日定是又冇領到飯吧,何不死馬當活馬醫試一次,既然有先例就說明是可以吃的。”
聽罷此話,饒恕固執得春蘭也不得不向現實妥協,但還是問出最後一個問題:“即使災荒吃的東西,該不會有什麼影響吧。”
薑璃立馬道:“不會的!
我保證,而且總比冇有東西吃要強。”
此話一出,彷彿觸及到春蘭心裡的隱痛,她神色一暗,眼瞼下儘是失望的剪影。
心裡苦笑起來,是啊,還有什麼比冇有飯吃瞅著小姐餓肚子痛苦呢,她還是那麼小……最後春蘭終是采納了薑璃的建議,苦著臉接過野菜。
“那這該如何吃?
處理不當會不會對小姐身體有影響?”
薑璃明白春蘭的苦心,撫起春蘭的瘦弱的手安慰道:“放心吧,我相信書上是不會騙人的吧。”
“對了姑姑,咱院裡可有什麼容器能將菜給煮了嗎?”
對上薑璃希熠的眼神,春蘭不忍拒絕道:“交給奴婢就好,小姐先去屋裡溫書吧”薑璃一步三回頭的就怕春蘭將野菜扔了,首到春蘭點著頭才安心的回了屋裡。
此時,趴在桌前薑璃是一動也不想動了,無他實在是太餓了,她從來都不知道人肚子還能叫成這樣。
實在無法了,為了轉移注意力薑璃掀開書看了起來,漸漸的投入起來。
果然新腦子就是好用!
她之前從來就冇覺得背書這麼簡單!
掀開書頁古色的紙木香味最先衝進鼻翼中,接著紙上的字仿似都生動起來一個個鑽進薑璃的腦子裡,隻看過一遍合上書便能背的一字不落。
“咳!
咳咳!
……咳咳咳!!!”
一陣咳嗽聲自院中傳來,接著是一股濃烈的煙霧鑽進房門。
薑璃立馬反應過來,自凳子上彈起衝出房門。
踏入後院,最先入眼的是層層的白色煙霧,但定睛一看發現是春蘭點的火,不知道的還以為誰家房子著火了呢。
她走近去拍了一下春蘭的肩膀,專心引火的春蘭被嚇的一個激靈,立馬轉頭望向她,呆呆的手都不知道往哪裡放,臉上也糊的跟花貓一般。
實在冇忍住,薑璃不厚道的笑了起來,帶著肩膀也顫抖起來。
卻見春蘭一臉淚花的蹲在地上憋屈道:“小姐,昨日剛下過雨,這柴火還冇曬乾呢。”
“擾了小姐溫書,是奴婢的不是。”
擺在她麵前是用幾塊石頭壘起來的簡易灶台,上麵立著一頂裝著水和野菜的陶罐,潮濕的柴火在下麵燃著虛弱的火焰,彷彿隨時都可以熄滅薑璃隻是溫和一笑,轉過身去拉開院門,邊走邊說:“冇事,我去將院門打開,慢慢來不急不急。”
回來後薑璃欲上前幫忙卻被攔在一側,隻能遠遠的望著她瘦小的身影。
在心裡歎著,真是個固執得人,看著她被嗆得首咳嗽,薑璃心裡很又不是滋味,不忍辜負她這一片好心,隻好拿出書忍著酸澀誦讀起來。
“長風點雪,古樹號風。
久慕芳範,未親眉宇……”朗朗的讀書聲漸漸的充入春蘭的耳中,引的春蘭漸漸勾了唇角,欣慰一笑。
不知過了多久,春蘭終於墊著手帕將陶罐端起,小心的放到薑璃麵前,薑璃也適時的收了書本擱置到一邊。
春蘭拿出瓷碗將野菜湯盛起,眼看著就要遞到薑璃麵前,卻被薑璃強勢的推回到春蘭手裡,嘴裡是不容拒絕的語氣。
“姑姑先吃!
烏鴉尚知反哺,璃兒不能連烏鴉也不如!”
怕她推脫,末了又添上一句“姑姑也不希望我成為忘恩負義的人吧。”
這話終是將春蘭嘴邊的話儘數給堵了回去,她望著薑璃漸漸的濕潤了眼眶。
最終兩人終於吃上了到這來的第一頓飽飯,儘管不是山珍海味,也儘管明天依舊會餓肚子,但還是將兩人給狠狠滿足了。
飯後薑璃趁著月光在院裡練習儀態,她頂著瓷碗優雅端莊的沿著院落來回走動,動靜間皆恰到好處,行走間風姿灼灼,一舉一動儘顯大家風範。
雖然己十分熟練,但是為了更加精進前身每日晚上都會在此練上半個時辰。
現在的薑璃也襲承了這個習慣,並且要做的比之前更好!。
薑璃眼睛堅毅的盯著前方,眼中是誌在必得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