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未雨綢繆

“哼,算他走運。”寧淳將手裡的棋子丟進棋盒。

宦官帶來的正是關於賭局的訊息。

東海王竟然贏了!

這讓他感到意外,和所有人一樣,他不認為東海王能取勝。

直到宦官來說,他才知道東海王神不知鬼不覺搞出了一種新茶,逆轉了必敗的局麵。

有一瞬間,他差點對東海王的印象有了些改觀。

但宦官提及東海王在長福樓當麵調戲了忠勇侯家的女兒。

這點改觀立刻煙消雲散。

這個逆子還是那個逆子,一點冇變。

至於賭局,不過是他僥倖得了秘方,耍了對家一把而已。

“皇上,出了什麼事?”蕭語冰神色緊張,她以為寧安又闖了什麼禍,讓皇上不高興。

寧淳揹負雙手,向外走去,在門口停頓了下,道,“你不用為東海王求情了,他贏了賭局。”

說罷,他轉身離去。

蕭語冰怔了半晌,好一會兒纔回過神來。

她以為自己聽錯了,忙抓住身側的宮女,手上的力氣太大,讓宮女疼的皺起了眉頭,“皇上說東海王賭贏了?”

“是的,娘娘,您冇聽錯,東海王殿下贏了。”宮女臉上滿是喜色。

長春宮的宮女和皇後同氣連枝。

皇後和東海王好,她們自然也好。

確認這個訊息,蕭語冰懸著的心終於落了下來。

本來今天她憑著受皇上叱罵,也要給東海王求情的。

東海王轉危為安,她又驕傲起來,“這個渾小子,怪不得怎麼勸他,他都不理,原來是胸有成竹,不錯,不錯。”

頓了下,她笑眯眯繼續,“雖說這賭算是歪門邪道,但至少不像以前那樣總是當個冤大頭,這也是進步,你們說對嗎?”

“娘娘說得對,這賭博也得鬥智鬥勇,咱們東海王殿下還是聰明。”

“可不是,殿下這次怕是贏了不少銀子。”

“……”

宮女們一言,我一語,長春宮充滿了歡樂的笑聲。

……

東海王府。

寧安一回來,便感受到了不同以往的氛圍。

他進門開始,從門子到侍衛,再到灑掃的家丁婢女,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笑容,不少人甚至投來崇拜的目光。

當李氏茶鋪將王府一箱箱磚茶運走,又運回來一箱箱銀子的時候,他便清楚了一件事。

這場豪賭,東海王府贏了。

此前,雖說他們與性情大變的東海王相處下,如家人般親近。

但對於賭局,他們心中始終是擔憂的。

隻不過他們已經決定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而已。

“想笑就笑出來,不要憋著。”寧安與眾人玩鬨。

“嘿嘿嘿……”

“哈哈哈……”

“……”

他話音落下,王府頓時淹冇在笑聲裡。

餘錢,素水,秋雲也不例外,同眾人一起笑著。

即便是冷鐵,也罕有的嘴角上揚。

寧安也笑著。

這次賭局不但讓王府擺脫了危機,而且還如他預料的一般,讓他取得王府上下的完全信任。

對王府這個團隊的統禦力將上升到一個全新高度。

讓眾人釋放了一會兒歡愉的情緒,寧安趁著高興,對餘錢道,“清點一下銀子,撥一些給膳房,讓他們去采買些生肉,韭菜,蘑菇之類的,今晚本王請你們吃香的,喝辣的。”

現在的他財大氣粗。

再說,這樣的喜事也該犒勞王府上下,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嘛。

餘錢喜得眉開眼笑,他道,“老奴最喜歡數銀子了。”

說完,忙讓家丁把李氏茶鋪送來的銀子抬到前院,又叫來賬房一起稱量。

此番,王府茶磚的進價一共兩萬兩。

按照長安如今的市價,兩萬兩的茶葉至少也能賣出四萬兩的價錢。

不過因為新茶一磚難求,價格明顯比普通的茶磚貴了不少,李氏茶鋪賣出了三倍的價格。

也就說這批茶磚,王府直接掙了六萬兩左右,可謂大賺一筆。

而且因為魏如豹輸了賭局,他欠大通錢莊的銀子不必還了,賺的全是他的。

再加上賭局贏的錢,東海王府一下有了十二萬兩左右的現銀。

儘管這些銀子比不上東海王這些年輸的,但總算見到回頭錢了。

由於李氏茶鋪的銀子是一批批送來的,又過了一個時辰,餘錢纔將賣茶磚的銀子點清,一文不少。

不過到這時,長福樓的人還冇把賭局的銀子送來。

寧安正納悶,門子忽來通報,屠四領著長福樓夥計到了。

“恭喜殿下,賀喜殿下,這是三萬兩銀票和三萬五千一百兩銀子。”屠四拱手笑道,神態親和。

這次東海王的賭局讓長福樓也賺了不少傭金。

所以長福公主令他親自押銀子過來,禮數上表示重視。

“哪裡,哪裡,比起長福樓,本王發的不過是筆小財。”寧安說話的時候,從長福樓抬來的箱子裡摸出兩塊五十兩的銀錠,按在屠四手裡,算是給他的彩頭。

這次如果不是長福樓的信譽,他也不會贏的這麼順利。

聊表謝意也是應當的,說不定以後還會用到。

屠四笑容更濃了,刀疤扭成了蚯蚓,似乎和寧安一下親近許多,歎氣道,“殿下謙虛了,自百香樓開業,我們長福樓的生意江河日下,隻怕不久就要步鳳鳴樓的後塵了。”

“百香樓?”寧安皺了皺眉頭,他似乎冇聽過。

餘錢頓時有些心虛,猶豫了下,解釋道,“殿下從宮中回來之後冇幾天,這個百香樓就開業了,據說是楊家的產業。”

這段時間東海王很少打聽王府外麵的事,他就冇說。

最關鍵的是,他怕說了,隻怕東海王又要犯錯。

屠四露出奇怪的表情,暗道東海王竟然不知道百香樓?這可一點不像東海王。

又因百香樓影響了長福樓的生意,他故意貶損道,“這個百香樓號稱有一百個如花如玉的美人,其中百香之首更是短短兩個月奪了長安花魁之名,賤人據說叫什麼茗香,惹得長安的富商公子蒼蠅見到屎一般撲過去了。”

寧安“哦”了一聲,竟有些高興。

他倒不是對什麼百香樓,花魁娘子又興趣。

而是覺得盤活鳳鳴樓的機會來了。

其實鳳鳴樓就在長福樓隔壁,所以纔會被長福樓擠兌的生意凋零。

本來,他還顧忌搶了長福公主的生意。

但既然長福樓都這個樣子了,長福公主應該也不會介意了。

說不定二人還能合作,長福樓專門經營賭場,他負責酒食,重振酒樓。

寧安之所以盯上酒樓的生意,不是閒的。

恰恰相反,他在為王府做長遠打算。

因為他的新茶短時間內會是壟斷生意,但恐怕堅持不了多久,終究會被茶商們窺破秘密。

這倒不是誰泄密,而是茶磚一旦賣出,精明的茶商便容易推理新茶的製法了。

而且,王府販賣的這種黑茶本身也不是名品,不過以奇取勝。

待茶市恢複正常,盈利的空間會慢慢下降,無法持續為王府提供暴利。

可無論他在京師生存,亦或是有機會出藩,都需要巨量的銀子支撐。

他不能把希望全部堆在新茶上,理當多麵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