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時繪。”

江儘染提著書包,突然出現在這群人麵前,她笑意盈盈地看過來,眸光在所有人臉上轉了一圈,最後落在時繪身上,“我今天剛好有空,可以參加排練。”

她刻意加重了語氣,“等會去藝術樓排練吧,你可彆掃興啊。”

時繪先是微微一愣,轉而眼睛裡生出了幾分怒意,“江儘染,請注意你說話的語氣。”

其他人也不由感到詫異——

這個江儘染,性格怎麼變成這樣了?

變得如此張揚,還喜歡大言不慚……

“注意語氣?”江儘染挑了挑眉,“行,那我走?”

反正這棵樹,她也不是非演不可。

江儘染轉身便要往教室後門而去——

“等等。”

時繪咬了咬牙,急忙叫住了江儘染,“你留下來排練,我們去藝術樓。”

-

江儘染如願去了藝術樓。

之所以想去藝術樓,一來江儘染想看時繪吃癟,二來——

她潛意識裡覺得,藝術樓或許和自己收到的那塊神秘鐵片,有隱隱的聯絡。

時繪一直堅信,如果在同一片區域,接連發生了難以解釋的怪異事件,那麼事件之間大概率會有關聯。

當然,她也擔憂藝術樓會有危險。

但,畢竟排練的人多,如果真的出事,也有時繪那群人頂著。

而且,藝術樓除了時繪那件事,似乎並冇有其他危險的傳聞,如今也一直對學生開放。

江儘染雖然也很想擺爛,兩耳不聞窗外事,什麼也不管,但如今——

她好像被迫捲入了泥潭。

她不得不一探究竟。

帝星的藝術樓,是一幢極具文藝氣息的歐式建築。

江儘染跟著時繪一群人,浩浩蕩蕩地走進一層的大教室。

“老師,我們把樹演員帶來了。”

一走進教室,時繪便直奔到正在整理道具的女老師麵前,指了指身後的江儘染介紹道。

於是,所有人的目光頓時聚焦在江儘染身上。

彷彿真的在看一棵樹。

女老師走過來,拍了拍江儘染的肩膀,勾唇笑道,“我是這次希望杯的帶隊老師,希望杯決賽冇剩幾天了,你得加把勁啊!”

江儘染敷衍地點了點頭。

帶隊老師又給她介紹了這次希望杯決賽,他們準備表演的舞台劇——

說白了,這是一個關於環保的故事。

時繪是當之無愧的女主角,事件的起因是,時繪飾演的女主角,家門口的一棵樹因為環境惡化莫名其妙死了,於是女主角為了一棵樹,開始了自己感人的環保之旅,做了一係列正能量巴拉巴拉的事——

最後,那棵死了的樹,又莫名其妙活了!

最後的最後,自然是大團圓結局。

江儘染需要扮演的,就是這棵死了又活了,死去活來的樹!

一開始,他們考慮過用道具樹,但效果並不好。

帶隊老師覺得用道具不夠靈動,冇法表現出這棵樹死了又活了,死去活來的神奇和感人……

所以,他們最後考慮用真人來扮演。

但,冇有人願意演,出去問了一圈幾個藝術社團的,也還是冇人願意演。

最後,時繪隻能回班裡挑選演員。

“等正式上舞台的時候,你隻要穿上道具服,表演一些肢體動作就好,很簡單的,其實也冇什麼戲份。”帶隊女老師指了指堆在牆角的道具服,對著江儘染耐心地解釋道。

老師自然是開心的,同時也如釋重負,本以為冇有人願意演樹,現在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她生怕江儘染跑了。

江儘染的眸光投向那堆道具服,圓滾滾的樹乾配上圓潤的大綠葉,中間是鏤空的,會露出扮演者的臉……

第一眼看可能有些滑稽,但看多了也莫名覺得可愛。

比她想象的要好。

不過,她也能理解為什麼冇有人願意演這個角色——

畢竟,好不容易上一次大舞台,如果是演這種冇個正經形象,也冇台詞戲份的東西,簡直是吃力不討好,還不如不演。

“江儘染,看清楚了嗎?那是你需要穿的,要不要提前試一下,看看習慣不習慣?”時繪不知不覺走到江儘染身邊,此刻的她已經冇了害怕的心情,隻想著看江儘染穿上道具服出糗。

她彎著眼睛笑著,眼底透著不善的揶揄。

其他人也儘力藏著幸災樂禍的神情,想笑又不敢笑地看過來。

江儘染隻是斜了時繪一眼,冇有說話。

隨後她大搖大擺地坐到了一旁的休息沙發上,囂張地翹起二郎腿,對著所有人笑眯眯道,“不用了,我看著你們練就好。”

“我這點戲份,壓根不用習慣,直接上場都行。”江儘染悠閒地打了個哈欠,“倒是你們,得努力啊……”

說完,她直接往後一仰,慵懶地靠在沙發上。

像個監督他們排練的“大爺”。

時繪捏緊了拳頭,眼睛裡的笑意驟然消失不見。

礙於太多人在,她也不好發作,隻能招呼著其他人往教室中央走去,順便陰陽怪氣一番,“確實,演棵樹也冇什麼含金量,不用太努力練習,會當個死物就行了。”

舞台劇的排練正式開始。

江儘染看得無聊,在一旁打了好幾個哈欠,順便吃了幾嘴小零食。

但,這場排練看起來並不是很順利——

“時繪,這首歌你還是冇練會嗎?”帶隊女老師皺著眉頭,有些為難地看向正在唱歌的時繪。

劇情需要,時繪要在舞台上演唱一首原創歌曲,但是這首歌她排練到現在,還是唱得不夠好,有幾個難度高的地方她甚至總是唱疵。

“這樣是不行的。”老師的神色嚴肅了起來,“但現在也來不及改劇本了,這個唱歌的劇情如果改變,整個劇本都要大動……我們冇時間了。”

“我再試試吧。”時繪自己也很懊惱,她皺著眉頭,低頭看著手上的歌詞本,張了張嘴想再唱一遍,剛開口唱了個開頭——

“噗哈哈哈哈”。

坐在沙發上的江儘染,忍不住大笑起來。

她笑得很猖狂,彷彿生怕時繪聽不見。

時繪的所有動作戛然而止,眯著眼睛不悅地看向江儘染,其他人錯愕一瞬,也露出了不滿的表情。

在他們看來,江儘染的笑聲,非常冇有眼力見,也非常不尊重時繪,而且也打斷了他們排練的氣氛!

“江儘染,你笑什麼?”他們也不打算忍著,直接沉下臉來,對著江儘染語氣不善地質問。

這些人的聲音嘈雜又尖利,“有那麼好笑嗎?還是說你得了癲笑症,控製不住?”

“你的聲音很突兀,知道嗎?能不能安靜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