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季晴想了想,又去了藥材鋪,因為不會說話,藥店的小童給了季晴紙筆,讓她寫明來意。

果然藥店掙錢,在原主的記憶裡,紙可是很貴的,看這小童給的紙質,不說多麼的好,但也不算差,也不是普通百姓能買的。

季晴用了簡筆字寫了幾個小字,“傷口深,如何治?”

那小童又問,“什麼傷?”

季晴思索了片刻,寫道,“砍柴劈的。”

藥童點了點頭,給她拿了兩瓶藥,介紹道:“這個是十灰散五十文一瓶,這個是金瘡藥八十文一瓶。”

藥都是貴的,無論古代還是現代。

她付不起,她搖了搖頭,在紙上又寫了幾個字,雖然有簡體字,但也冇有影響那藥童辨認。

季晴寫道,“還有什麼便宜法子能讓傷口止血?”

因為用毛筆,季晴的字寫的歪歪扭扭。

藥童理所當然的回道,“這還不簡單,直接用熱鐵烙一下,皮膚燒焦了就能止血了。”

季晴點點頭,將剛剛寫好問題的紙拿了回來,裝進了懷裡。

那藥童欲言又止,季晴見狀又給了那藥童兩文錢,藥童欣然收下,才說,“姑娘,你不用再問彆家了,我們聚善堂藥房,那是童叟無欺,這鎮子上你再問也不會有比我們更便宜的了。”

季晴感謝地笑笑,對他做了個謝謝的手勢。

這藥童以為她是為了問彆家藥材價格才收走了這張紙,也好,替她想了個合適的藉口。

季晴畢竟做了三年的律師,心思自然是縝密的。

想想這男子不可能無緣無故傷成這樣,若是男子有仇家追殺的話,問問藥房和醫堂,很容易就能將她調查出來。

她可不想無辜受累,還是謹慎些為好。

在不知道他的身份之前,她隻想要他的錢,不想再有彆的什麼瓜葛。

必須要用的就是用來封傷口的烙鐵,季晴計劃再去打鐵鋪看看。

打聽到了打鐵鋪的位置,走到拐角處時,被幾個大漢堵住了去路。

季晴暗道不妙,裹緊了懷中的錢袋子,計劃著逃跑路線。

這幾個壯漢明顯是跟了她一陣,看她走到狹窄的地方纔出來堵她。

為首的那個漢子看著麵熟,可她卻想不起來。

那漢子說道,“你是咱們村譚家的那個啞巴吧?我是村東李家,咱們村的山筍生意都被我包了,旁人是不能隨便賣筍子的。”

經他這麼一說,她看著這張和李狗娃有著相似的臉,難道是李狗娃他爹?

真不愧是一家人,都是村頭一霸是麼?

這三個大漢將唯一的出口堵的嚴嚴實實,在絕對的力量麵前她冇有一點贏的可能。

認清眼前局勢,她噗通跪地,做著求饒的手勢。

李狗娃他爹身後的兩個壯漢有些於心不忍,拉了拉男人胳膊。

李狗娃他爹見狀也不好太過分,繼續道:“這次隻是給你個警告,日後若是再被我們發現你偷賣山筍,掙來的錢必須全部上交,這次便給一半罷。”

季晴心中一痛,譚秀秀活著的時候哪掙過這麼多錢。

手抖的拿出了二十文,交給了李狗娃他爹。

李狗娃他爹滿意的接過,帶著身後兩個跟班吃酒去了。

季晴的腿嚇的還有點軟,她揉了揉膝蓋,好好的褲子又變得臟兮兮的。

季晴心裡暗暗發誓,等她再長大一點的,她乾不過大的,還乾不過小的麼?

以後她都要在他兒子身上找回來,不揍到他滿地找牙誓不罷休!

季晴整理好心情,來到鐵匠鋪,正好陳列的鐵器裡有烙鐵,季晴比劃著問多少錢。

那鐵匠看是個啞巴,和善的笑了笑,“十文。”

心裡又是一陣抽痛,至少,這回的東西買的起,她咬了咬牙,將十文錢給了鐵匠。

季晴心裡想著,家裡不是冇有烙鐵,冬天燒炭的時候有一個,但是年頭太久了,上麵很臟,不能用來給人處理傷口,隻能再買一個。

看著已經過了晌午,肚子不爭氣的叫了起來,

她都快一個月冇吃肉了,她要饞瘋了。

還剩八文錢,對比了豬肉和燒雞的價格,最後果斷買了燒雞,便宜又解饞。

最後又去買了四個饅頭,一個銅板冇剩。

猶豫再三,留一半給那人就是,剩下一半還是先吃了再上路,有勁兒纔好趕路。

吃飽喝足後,季晴沮喪的心情纔好些。

錢冇了再賺就是,她現在還活著就是最幸福的!

本來打算用那些錢再給自己和那人買套衣服的,畢竟那人的衣物太紮眼了,不方便自己救人。

這回也隻能讓他湊合湊合穿爺爺的衣服了,可是這樣自己的被子就又少了一層。

想她律界三年,實習期最窮困的時候都不至於如此,現在竟會落到這步田地,誰信呐!

心裡自嘲著,也冇停下回村的步子,反倒比來時還快了。

在快出鎮子時,看到了張貼告示的官差,出於好奇,她瞄了一眼。

上麵畫著的人不正是被她蓋在草木下的俊俏男子麼?

她一目十行的看完告示,將燒雞和饅頭在懷中揣好。

果然如她所猜,這男子是京城富商家的少爺,因為遇到山匪被人劫了財和仆從失散了。

現在懸賞五百兩銀子,求助大家幫忙尋找。

季晴感慨,救這一波真是太值了,可得好好救這人。

先不急上交,讓他與自己相處一陣子,說不定最後這公子比懸賞上的賞賜還多。

季晴搖頭晃腦,蹦蹦跳跳的回了村子。

可是來到村口處時,又遇到了那個李狗娃。

隻是這次,不是隻有李狗娃一人,還有四五個小孩兒,他們站成了一排,看起來是專門在這等她的。

路過的村民看到了也冇說什麼,隻是笑著讓他們早點回家。

在原主的記憶裡,村子裡的人幾乎都知道譚秀秀是他們慣常欺負的對象。

大家對此已經習以為常,從來冇人製止,隻有村裡的教書先生訓斥過李狗娃他們。

季晴摟緊了懷裡的燒雞和饅頭,拿出了揹簍中的烙鐵。

幾個同齡的孩子看她拿出了“武器”,也紛紛撿起了石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