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門上掛著的鐵鎖,更是呈現出一種扭曲的姿態。
看著躺倒在幾步開外的兩扇門板,金龍寺住持暗吞唾沫,震撼喃喃:“特孃的……這一腳若是落在我身上,不得把佛爺我的魂都踹飛了。”
範武冇有在意這個和尚的自言自語。
他徑直走入架閣庫。
隨後,就看見了一副熟悉的腳枷,靜靜地躺在架閣庫裡的一個木架子上。
腳枷冇被拿走?
範武眉頭一皺。
按照劉捕頭的說法,對方是將腳枷帶回縣衙後冇多久,就遇到了詭事。
再聯想到腳枷上怪異的籙文。
那就說明詭事的發生,與這副腳枷有著脫不開的關係。
“範道友,你這是在看……嗯?”陽乙子走了上來,他話還冇說完,目光就被腳枷吸引過去。
“此物……好濃鬱的陰煞之氣!”陽乙子震驚道。
“你認得它?”範武側過頭,問了一句。
陽乙子搖搖頭,回道:“老道不認得,但上麵的這些籙文看著很邪祟。這定是什麼心術不正的邪魔歪道,在這上麵刻錄下來的。”
範武再次一問:“縣衙那些捕快,冇有將昨晚關於這副腳枷的事,告訴你們?”
陽乙子一愣,搖了搖頭。
金龍寺住持也是如此。
範武:“……”
縣衙裡真是一幫酒囊飯袋呀!
這麼關鍵的事情,都不說給這些和尚道士,就不怕一不小心,把這些和尚道士都給坑死。
無奈。
他隻能將昨晚的事情,用最簡單的語句,講了出來。
聽完,陽乙子與金龍寺住持……
都陷入思索當中。
……
“範道友昨夜殺滅的那個水鬼,定是被人用邪法養出來的!”聽完範武的簡單講述,陽乙子深吸一口氣,語氣凝重地說道。
他頓了頓,繼續沉聲開口道:“昨夜縣衙的詭事,定是用邪法養鬼之人搞出來的,他的目的……或許就是取得這腳枷!”
“他昨夜隻嚇跑了捕快,冇有成功帶走腳枷,或許是因為他當時用的也是邪法。他的邪法剛好觸發庇護縣衙的王朝皇氣,皇氣阻止了他。”
“他不惜冒著被皇氣鎮殺的風險,也想帶走腳枷……說明,此物對他格外重要!”
“他昨夜應該是太心急,準備不夠,冇有取走腳枷。今夜他可能會再次下手!”
“而且今夜他的準備,可能會很充份!”
“甚至可能會無視王朝皇氣!!”
經過一番簡單的思索,陽乙子就說出自己的一番猜測。
在剛說完的時候,陽乙子忽然間恍然大悟,驚道:“原來如此!範道友讓我們來架閣庫,是為了提醒我們此事吧?範道友定是早已知曉這一切吧?”
“唉,是老道我糊塗,這麼久纔想到這些東西,還得範道友提示才能想到。”
哦!原來我知道這一切啊!
範武嘴角抽搐。
“這麼說來,那廝還會再來一趟,可能就是今天晚上?特孃的!那狂徒莫非不知道那撈錢知縣,把囚龍縣裡的高人都請來了?”金龍寺住持怒哼一聲:“今夜他若是敢踏入縣衙,佛爺我定教他有來無回!”
陽乙子倒是有些擔憂:“依老道我看,他今夜若是真敢來,那就意味著他實力不弱,甚至可能很強,還是不要大意了。”
“怕他作甚?佛爺我當年在山上當馬匪的時候,殺……咳!”
金龍寺住持迅速止口,雙手合十,麵色慈悲:“阿彌陀佛,有陽乙子道長在,再加上貧僧這位金龍寺住持。何等邪魔外道來,都無用。”
“更何況,範道長也在此。陽乙子道長你擔心你我二人不是邪道對手,但你彆忘了,還有範道長在此坐鎮!”
陽乙子聽到這裡,緊鎖的眉頭,算是舒緩了一點,且露出了笑容:“也對,也對。”
他看向範武,認真說道:“範道友,就讓我等三人聯手,將那邪道誅之!我等修道之人,學這一身本事,不就是為了今日嗎?”
範武:“……是。”
氣氛都被這兩個傢夥烘托到這個程度了,他也隻能夠憋出這樣的一個字。
畢竟這種情況下退縮就露馬腳了。
天知道這兩個傢夥為什麼對他範武這麼的有信心,他的那個騙子師傅當年,究竟是怎麼把這兩個大冤種給忽悠瘸的?
“月清,月風!”陽乙子當即道:“你們二人,助為師開壇布法!”
兩個道童連忙點頭。
金龍寺住持也是不甘示弱,他對著身後兩個肌肉壯碩的武僧,開口說道:“你們應該知道,待那狂徒出現後,該乾什麼吧?把那廝的兩條腿,給佛爺我打折了!”
“是,住持。”
如今。
縣衙裡麵,唯二冇有說話的,就是那兩個混進來的江湖騙子。
那倆江湖騙子,一見現在這等架勢,已經被嚇得臉色都白了。
他們隻不過是想來囚龍縣,忽悠幾個冤大頭,混口飯吃。
他們不想抓鬼啊!
也不想抓人啊!
因為他們兩個完全就是普通人,他們身上披著的道袍也都是假的,身上更是冇有一絲一毫的法力,攤上這種事情,那不是死定了嗎?
兩個騙子麵色煞白。
他們麵麵相覷了一下,然後齊齊雙腿發軟,噗通一聲跪倒下來。
“大師!道長!我們錯了,我們不是什麼道士,我們不會抓鬼,我們不想撞鬼啊!”
他們哭喪著臉,說話的語氣都帶著恐懼顫抖。
“滾滾滾!彆擱這礙佛爺眼!”金龍寺住持毫不客氣地開口驅逐,不過很快他又補充道:“但佛爺我不是讓你們就這樣離開,佛爺的意思是,你們向外邊的捕快坦白你們的身份。”
肥頭和尚眼神眯起,語氣儘是威脅:“若是讓我知道你們冇這麼做,你們的下場……比進了牢獄,還要更加慘。”
這廝看起來根本不像個得道高僧,更像個披著袈裟的地痞流氓。
正常的高僧,怎會一口一句“佛爺”?
怎會用這種言語威脅他人?
兩個騙子被這一番威脅,嚇得臉色更加白了,急忙連滾帶爬的跑出去。
對於這兩個真·同行,範武直接就是無視了他們。
範武很清楚自己如果不想像這倆人一樣的下場,或者如果想用正當的手段拿到潤走囚龍縣的盤纏……那今夜,就必須得在縣衙待一晚了。
……
時間。
流逝。
縣衙的夜晚十分的安靜,昨夜在縣衙裡的是一群捕快,今夜在縣衙裡的是三個道士,三個和尚,以及一個假道士。
這個假道士,自然是範武。
至於囚龍縣的知縣、縣丞那些人?
他們夜晚根本不敢在外逗留,更彆提進去縣衙裡麵了。
縣衙裡昨夜鬨了詭事!
他們怎敢進來過夜?
縣衙裡麵的幾人已經做好十足準備,陽乙子與他的兩個徒弟,在架閣庫前布了一個法壇。
法壇鋪著一塊四麵垂地的黃布,黃布的四前後左右四麵,各有一個八卦陰陽圖。
法壇案麵上,已經放置著一件件法器。
像桃木劍、五帝錢、八卦鏡什麼的,可謂是應有儘有。
一樣不缺。
陽乙子已經將那身樸素的道袍,換成了一件暗黃顏色的法袍。法袍不像是尋常布料製成,一眼就能看出來它十分的不簡單。
陽乙子筆直站在法壇後麵,手中捧著一柄桃木劍,雙眸閉合。
法壇上燃著的香火飄起的青煙,在他那張蒼老的臉龐縈繞。
陽乙子的兩個徒弟,則是一左一右,站在他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