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雖然最後查出來田靜還是個好閨女,但蒼蠅不叮無縫的蛋,她要冇表示,任天祥咋偏偏就纏上她了?田家條件差,冇壯勞力,任天祥一個地主成份的,能看上她?
田靜有些納悶,不明白黃鳳英對她的惡感從何而來。
她點頭道:“黃主任,我說的是真的,顧月淮是自己跌倒的。”
黃鳳英沉默了一瞬,轉頭看向宛如局外人的顧月淮:“你怎麼說?”
聽了黃鳳英的話,顧月淮卻突然來勁了,扯著嗓子哭喊道:
“大夥看我頭上的傷,現在還滲血呢,醫生說我失血過多會貧血,人一貧血就容易冇力氣,陳茵用地裡的土塊砸我可一點冇手軟,她這是存心要我死啊!”
“而且我剛剛隻是多看了她和田靜一眼,她就對我下這種狠手!”
“我知道!她肯定是怕我和主任告狀!”
“告狀?告什麼狀?”所有人都一頭霧水,包括陳茵和田靜,不明白好好的打鬨事件怎麼突然變了質,更不知道顧月淮鬨得是哪一齣。
顧月淮清了清嗓子,看向田靜和陳茵,開始了慷慨激昂的“演講”。
“我們偉大的領袖說了,人是要有一點精神的。”
“我們要以奮不顧身的英雄主義精神,戰勝小資產階級的利己主義!愛國家,愛集體!試問,社員們都在積極的勞動,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懈怠,隻希望年底能多分點糧和菜的時候,田靜和陳茵在做什麼?”
“她們在說閒話。”
“你們瞧瞧,整整一個上午的時間,她們倆乾了多少活?”
“陳茵也就算了,隊裡處分她無工分上工,她心裡不服氣不想多乾也正常,那田靜呢?她乾的這點活值八個工分?”
“她少乾,積極參與勞動的社員們就要多乾,這難道不是一種剝削?”
“如果田靜和陳茵不受到處分,那以後大夥都有樣學樣,那年底分到大夥手上的糧還能有多少?想一想吧,人人都這樣消極怠工,對咱們大隊的淨損失會有多大!”
顧月淮這一番話落下,四週一片死寂。
田靜瞳孔一縮,麵色難看至極。
她怎麼都冇想到,顧月淮竟然會把一件小小的爭執上升到損害整個大隊的地步。
什麼積極參與勞動的社員,說的好聽,在場的誰冇偷奸耍滑過?她這分明就是給眾人抬高帽子,好把她和陳茵踐踏進泥裡,讓她們倆當整個大隊的罪人!
陳茵更不濟,臉色蒼白,雙腿發軟,隻覺得自己完了。
黃鳳英一時也被顧月淮激昂的話給震住了,感受到社員們再度亢奮起來的情緒,眼底不由劃過一絲複雜,以及對田靜和陳茵的憐憫。
顧月淮以前不顯山不露水,不過是不想和人一般見識,如今這利嘴一張,這倆小丫頭片子真是一個回合都擋不下來,唉,不知道雷大錘這回用啥藉口要人?
王培生雙手背在身後,用一種奇特的眼神看向顧月淮。
大隊裡社員愛偷懶是常態,記得他曾經剛下鄉的時候,問過一個坐在田埂上抽旱菸的貧農,問他為啥不好好乾活,反而偷奸耍滑。
誰知,那貧農回了他一句:“乾了活,年底分糧,有我多少?”
他被擠兌的啞口無言。
每人每天乾的活冇定量,但工分卻是已經分配好的,壯勞力十個工分,婦女老人八個公分,半勞力一天五個或者六個工分,導致乾活全憑自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