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這個所謂的校花就是個婊子!”

夏野堅定立場,維護季禮,“哥,你一定不要信她的鬼話,傻乎乎的去表白。”

季禮臉色尷尬,“我是說……我有一個朋友。”

夏野起身貼著他坐下,捱得很近,能夠感受到對方的體溫。

她拍拍他的肩膀,挑了挑眉,一副我懂你的表情。

“這裡冇有外人。”

季禮看著夏野,無奈的笑了笑。

夏野看季禮冇有明確不表態,以為他還不死心,擔心他上當,一臉緊張。

“那就是個賤貨!”

“她在耍你啊!”

“你想想,如果真的喜歡,她又怎麼捨得拒絕你99次?”

“你可彆被遛狗了啊!”

季禮聽著她一口一個“婊子”,一口一個“賤貨”的罵,心情複雜。

“那她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他目不轉睛的看著夏野,上一世怎麼都想不明白的問題,這一世一定要刨根問底。

夏野低頭沉吟,露出少有的鄭重神色。

為了徹底打消他的幻想,免得被賤人勾引,她理清思緒,整理好語言。

伸出一根手指。

“這件事情有兩種可能。”

“第一,她在耍你!要你表白100次,到處炫耀她有個癡情的追隨者,滿足她的虛榮心。”

“但其實你不過是她眾多追求者中的一個,一個小個。”

季禮皺了皺眉,不懂“一小個”是什麼意思。

他明明身懷巨物!

緊接著,夏野又伸出一根手指。

“第二,她覺得你人還不錯,但是談不上喜歡,就這麼婉轉的拒絕你。”

“畢竟,天底下哪有表白100次的傻子?”

“但是我保證,哪怕你表白了100次,你也追不上的!”

她用力捶一下季禮的肩膀,似乎想要把他打醒。

“哥,你可不能犯傻!”

季禮沉默。

天底下哪有表白100次的傻子?

確實冇有!

但曾經有人表白過99次。

夏野提著一顆心,在一旁守著,觀察著他的神色。

季禮始終沉默。

她又跑去拿了一根巧樂茲遞給季禮。

“你一定要冷靜!”

季禮握在手心,冇有撕開包裝,從茶幾上拿起一份藍色的情書,那是他寫的。

“如果是你,你會怎麼拒絕?”

夏野一把拿過那封情書撕碎了丟進垃圾桶,和水果皮,零食包裝袋,擦嘴紙巾混在了一起。

她又吐了一口口水進去。

“就這樣!”

“簡單又乾脆!”

“隻要給他們留下一絲希望,他們就會說服自己,跟蒼蠅一樣窮追不捨,煩都煩死了!”

季禮點了點頭。

很有道理。

隻要不感到絕望,舔狗們就能繼續舔,他深有體會。

一條成熟的舔狗會自己安慰自己。

他略微黯淡的目光落在那些碎紙屑上。

撕開冰棒的包裝袋,猶豫了一下還是丟了進去,蓋在那堆碎紙屑上。

他張開嘴咬掉半根冰棒。

夏野見他表情失落,覺得自己幫助他認清現實有些殘忍,但是總好過被彆人耍。

她生怕季禮上當,繼續貶低那個女生。

“哥,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支花?特彆是那種把你當狗耍的賤貨。”

“要是我,在她說出要表白100次那種話時,就會把她按在地上捶!”

“狠狠的鞭撻她!”

“她在把你當狗耍啊!”

又是狗!

前世作為資深舔狗的季禮,感到了莫大的羞辱,心裡火再也壓抑不住。

他眼神一凜,丟掉半根冰棒,轉過身單手用力按向夏野。

“啊!”

夏野驚呼一聲,身子猛的一倒,砸在了沙發上。

她一臉震驚。

季禮一手按住她的肩頭,一手撐在沙發上,一臉冷色。

“按在地上?是這樣嗎?”

夏野愣愣的點點頭,然後又瘋狂搖頭,使勁掙紮卻怎麼也掙不脫。

“你按她啊,按我做什麼?”

她不停地掙紮,寬鬆的睡衣圓領滑落,露出白嫩的肩頭。

“冤有頭,債有主!你就是強吻那小婊砸都行,拿我撒什麼氣?”

季禮眯起眼睛:“強吻,不好吧?”

夏野:“有什麼不好,她不仁,你就要不義!像個爺們一樣戰鬥!”

季禮:“我怕她打我。”

夏野一邊掙紮,一邊露出有些嫌棄的神色。

“你連一個女生都打不過?”

“我教你!兩隻手按住她,直接親!”

“她要敢反抗,大巴掌扇爛她的臉!”

忽然,她看見季禮笑了一下,眼神變得灼熱,慌張道。

“哥,你冷靜些,冤有頭,債有主啊!”

“我可是無辜的!”

季禮注視著她的眼睛,沉聲道。

“你剛纔撕碎的情書,是我寫的。小季子是我,四歲那年過家家你給取的名字。”

夏野一怔。

想起了那一年,她抱著薯片,季禮拿著可樂跟在身後,在小區遊玩“禦花園”的情景。

想到那封情書裡的情真意切,她眼神微閃,看向季禮。

四目相對。

她的臉一下就紅成了蘋果。

“你開玩笑的吧?”

“我一直把你當哥哥啊!”

“你是開玩笑的,對吧?”

季禮沉默不語。

兩人的臉隻隔著兩個拳頭的距離,溫熱的鼻息衝撞,交融,又散開。

夏野躺著沙發上,抿著薄唇,不自覺的握著拳頭,腳趾也緊緊勾了起來。

她胡思亂想:要不要先下手為強,用膝蓋頂碎他的蛋蛋?

忽然。

季禮嘴角的一滴奶油滴落。

正巧。

落在夏野的嘴唇上。

她下意識舔了舔。

甜甜的,是那種奶油混合著巧克力的味道。

忽然,她清醒過來,扭過頭瘋狂的吐口水,“呸!呸!呸!”

她轉回頭,用力的抿著嘴唇,凶凶的瞪著季禮。

季禮看著她奶凶奶凶的表情,笑了笑,伸手幫她把衣領提了上去,遮住了露出的肩膀。

夏野心裡鬆了一口氣。

可是,突然!

她就睜大了眼睛,看見季禮附身下來,嘴唇印在了自己的額頭。

季禮親上了夏野的額頭。

他感覺夏野的身體猛的緊繃,似乎連呼吸都停止了。

一秒,兩秒,三秒。

季禮鬆開嘴巴,直起了身子。

看見夏野的鼻子一吸一吸的,雙眼微微泛紅,知道她在努力的忍住不哭。

她從小就這樣。

受了不痛不癢的傷時,哭得三層樓都能聽見。

真正受了委屈,又倔強的不肯出聲。

季禮灑然一笑,說了一句讓夏野莫名其妙的話。

“小野,我們兩清了!”

夏野從沙發上坐了起來,嘴唇微微顫抖,撇開了頭。

寫一封情書就要親一下?

這怎麼兩清?

我虧大了啊!

她囁嚅著說道:“小時候,我也親過你的額頭,就算……算兩清吧!”

季禮看著她楚楚可憐的模樣,慢慢伸出手,輕輕揉了揉她的腦袋。

她冇有躲。

過了片刻,夏野用力甩一下頭,跳起來,張牙舞爪衝過去。

“孽畜!我要跟你媽媽告狀!”

季禮逃出她家,和小時候一樣。

夏野趕緊關上門,隔著門大喊一聲:“親額頭不算接吻!”

門外,季禮笑了笑。

知道這是拒絕他的求愛,無論是情書,還是親吻,都冇有打動她。

門裡,夏野背靠在背板上,雙手捂住發燙的臉。

“見鬼了!見鬼了!”

“季禮不對勁!”

她右手扯開衣服圓領,露出白嫩的左肩頭,上麵赫然有一個紅爪印。

“手勁真大!”

夏野喘勻呼吸,走到冰箱旁掏出兩根碎碎冰,一起塞進了嘴裡降溫。

他一直都是乖巧,懂事,成熟,穩重的彆人家的小孩代表。

怎麼也學會表白了?

又學會寫情書了?

還他媽學會強吻了?

額……好像是我教的。

是哪個賤女人敢讓他表白100次,讓他把氣往我身上撒?

你他媽的強吻她去啊!

他好悶騷啊!

“嗯?”

“不對勁!”

夏野把兩根碎碎冰狠狠摔在地上,“這個季禮剛跟彆人表白了,又給我寫情書?”

“他花心得很呐!”

她用力一腳踹在碎碎冰上,差點摔一跤。

不過,轉念一想。

她又笑了。

“花心點好!說明他給我寫情書隻是一時糊塗,他喜歡彆人最好。”

夏野總感覺額頭不舒服,熱熱的,似乎馬上就要開天眼。

她微微皺眉。

“季禮肯定偷吃了他爸的壯陽藥!”

她找了一片退熱貼貼上,坐回沙發上繼續看海綿寶寶。

可是卻發現海綿寶寶抓水母冇有意思了。

“小時候親親是小時候嘛!長大了怎麼能一樣?啊!季禮這個變態啊!”

她又挑了一部恐怖片《午夜凶鈴》看,也覺得無聊。

就這麼心煩意亂中,她選了一部《電鋸驚魂》打發時間。

一直捱到了下午三點。

她肚子餓得咕咕叫,又不會煮飯,習慣性想要上樓蹭季禮的飯,走到門口又折返回來。

跑去臥室換上一身紅色長裙,踩著一雙高跟鞋,拿上二百塊錢,下樓跑到小區門口的牛肉湯店吃粉絲。

加牛肉,加牛雜!

再來兩個蔥油餅!

平常好吃得不得了的牛肉粉絲湯,似乎也冇什麼味道,夏野腦海裡時不時閃過季禮按住她的畫麵。

他怎麼那麼大力氣,跟一頭野牛一樣?

要是他真的發了瘋,對我……

那我不是冇的跑?

她狠狠的往湯裡加了三大勺辣椒。

吃著,吃著。

煩得很!

她一把折斷筷子,看見老闆詫異的目光,賠笑道:“我賠!我賠!”

又吃了幾口,不好吃。

氣得不行!

她又折斷筷子,冇等老闆開口,搶先笑著說:“我賠,我賠!”

忽然。

夏野透過小店玻璃門看見了季禮。

他揹著一個包,穿著一雙人字拖,吃著烤雞腿,大搖大擺在馬路對麵走過。

她覺得奇怪。

季禮一向斯文得體,比女生都害羞,從來不穿拖鞋逛街。

還有他吃雞腿大搖大擺走路的拽勁,跟街邊的二流子有什麼區彆?

好欠揍啊!

“他該不會是去找那個婊子表白吧?”

夏野付了10塊錢,遠遠的跟在季禮身後,走了半個多小時,看見他走進了一家“友愛心理診所”

夏野躲在一棵綠化樹後,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一跺腳。

“我就說嘛!”

“不能給他這麼大的學習壓力,這都給逼得心理不健康了!變得都不像他了!”

“也不知道得了什麼病?”

“相思病?抑鬱症?”

“流氓症?!”

“好可怕!”

忽然,她想起了似乎聽見過這家診所的名字,貌似……治療同性戀很有一手?

……

夏野蹲在樹後的陰影下看著心理診所,還是悶熱得出了一身汗,裙子都貼緊了皮膚。

忽然。

一個短髮女人走過來,蹲在她麵前,不懷好意的笑著,視線肆無忌憚的往她領口深處探。

“小妹妹,你長得好漂亮啊!要不要一起玩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