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聽得周遭議論,趙碑腦袋嗡的一下,腿肚子一軟,差點冇坐在地上,慌忙拍了拍身上灰塵,雙手抱禮,一躬到底,顫巍巍說道:“下官趙碑見過許大人。”

李青衣見此狀,收了手中鏢刀,也朝許凡拱了拱拳道:“見過許大人。”

許凡看向趙碑,冷冷道:“我且問你,我娘曾去縣衙擊鼓鳴冤,可你卻以誣告之罪將她關入大牢,可有此事?”

趙碑嚇得冷汗直流,回答道:“回稟大人,令堂確實來衙門喊冤,可她手中並無狀紙,按照大周律令,手無狀紙即為誣告。下官念其身體孱弱,不忍加罪,命她寫了狀紙再來。可她卻在堂上胡攪蠻纏。無奈之下,我纔將其關入大牢。”

許凡柳眉倒豎,怒喝道:“好你個趙碑,在我麵前,也敢打官腔?許魚娘告的是家有靈童的宋員外,又有誰敢幫她寫狀紙?事急從權,豈能照本宣科?你身為父母官,不體民之疾苦,卻巴結權勢,助紂為虐,殘害百姓。我問你該當何罪?”

這連聲叱問,如天降雷霆,聲聲都砸在趙碑心頭。他幾乎嚇破了膽,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連連磕頭:“下官知罪,下官知罪。下官向來視民如子,不忍鄉民受苦,每有罪罰,從輕從免。隻是苦心經營,卻十年不得升遷。一時為權欲迷了眼,做出了趨炎附勢的行徑。望大人網開一麵,恕我瀆職之罪。”

宋員外傻了眼,指著趙碑手中的腰牌道:“趙大人,您可得看清楚了,許凡這廝最擅長狐假虎威。這腰牌八成是假的。”

趙碑臉都綠了,心說,你可閉嘴吧,我算是被你害慘了。

許凡不是彆的官,是禦史,有直達天聽的權利。

他瞪了宋員外一眼,心中發狠,斥道:“咬尾猛虎瑰石令牌,由天師府巧匠特製,入手冰寒,如臘月堅冰。這牌子哪是尋常人能做的?宋程,你還不跪下,向許大人請罪?”

“請罪?”這要是請了罪,豈不是任人宰割?宋員外一臉慌張,他指指倒在血泊中的家丁,問道,“就算他是七品官員,可他殺了我十多名家丁,難道就抓不得?”

“哼哼,”許凡冷哼一聲,說道,“宋程,你仗著家有靈童,目無法紀,私設債息、強搶民女、教唆家丁襲殺朝廷命官,你就是有十個腦袋,也不夠砍的。”

許凡前世最喜歡《三言二拍》、《七俠五義》這類小說,羅列罪名的手法用的極為熟練。

宋員外滿臉驚懼,拽著趙碑的袖子求道:“我兒子雖然骨品比他低,可他是靈童,天生就能修煉玄法之氣。未來成就不會比他低。你幫我……你幫我殺了他。我讓麟兒拜你做義父。”

趙碑翻了個白眼,周遭這麼多人看著,你叫我殺朝廷命官?況且,就算你兒子未來成就不小,可那也得十多年後了。俗話說,縣官不如現管。孰近孰遠,傻子都能分的清楚。

他斥道:“宋程,你簡直是冥頑不靈,禦史台奉聖諭監察百官。你借靈童威名倒行逆施,如此行徑,若是傳到了聖上耳朵裡,彆說是六品靈童,就是五品、四品,也是一個死字。你的命不值錢,可不要害了孩子。”

這段話如一記驚雷,在宋員外腦中炸響,振聾發聵。

“若是麟兒因我而死,我如何對得起宋家的列祖列宗?”

宋員外幡然醒悟,跪在地上,以頭搶地,磕的地板砰砰作響:“小人知錯了,小人知錯了,小人願意散儘家財,隻求大人能饒我家麟兒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