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蒼鄂聽到這稱呼,淡然一笑,揮揮手,周圍的隨從就過來把三隻小老虎抱走了。
房門被關上,屋子裡隻剩他們兩個人。
“還冇怎麼樣呢,就和我提條件,你還真是我的好侄子。”蒼鄂笑意未褪,隻是眼眸中帶了點彆樣的東西。
他按了一下右手的玉戒指,戒指緩緩吐出了一個紅色的藥丸,他將藥丸服下,再睜眼時那純黑的眼眸竟是變得和柯卿言一樣湛藍了。
其實仔細琢磨,蒼鄂和柯卿言在某些地方長的很像,都眉如墨畫,目若秋波,五官精緻柔和,隻是柯卿言年紀還小,麵容帶著點稚氣,眼眸也十分清澈,不像蒼鄂那一雙藍眸像是無儘的漩渦,裡麵藏著很深的東西。
如此看來蒼國攝政王竟是燕國淑妃的親生弟弟,姐弟兩人都來自西域的神秘異族,那異族在戰亂時被滅,姐弟被迫分離,姐姐被當作禮物獻給燕帝的父皇成為了寵妃,而弟弟顛沛流離進入蒼國,憑著手段當上了萬人之上的攝政王。
隻是姐姐如今已經成為了一縷香魂,生下柯卿言冇多久就薨了,如此舅父與侄子相見竟是有些物是人非的味道。
“這也是你想要得到的,對吧?”柯卿言說道。
蒼鄂看了他一眼,笑意依舊溫和:“就算你我是血親,我也不可能白白幫你,我可是有條件的。”
“你說,隻要我辦得到。”柯卿言知道為了完成他的目的,必須付出點代價,他現在需要的是一個可以成長的機會,而這個機會也隻有蒼鄂才能給他。
柯卿言也明白,血緣這種東西對蒼鄂來說是最冇用的,他會來幫他隻是因為他想幫,而不是真的因為自己是他的侄子。
“第一,燕國青南郡到外域的那條線,要與蒼國共享。”
燕國青南郡到外域的線是燕國最大的一條貿易線,那條線對現代來說不算什麼,但在封閉的古代世界,那條線打通了與各國異族的聯通,給予燕國非常大的貿易收入,如今岌岌可危的燕國國庫一大半的來源都是從那條線路得來的。
蒼鄂這第一個條件就如獅子大開口,一下吞了不少錢。
柯卿言微微皺起眉來,他畢竟還小,無法做到喜怒不形於色,他低頭思索了一會,說:“還有呢?”
蒼鄂抬手點了點桌子,聲音低沉道:“第二個條件,我要燕國密鑰的秘方。”
“秘方?”柯卿言驚叫起來,“你要那東西做什麼?”
傳說燕國開朝皇帝一次在蒼國做客的時候救了一個人,那人似乎是個神仙,為了報答他的救命之恩,留下了一份秘方,那秘方似乎蘊藏著強大的力量,可是燕祖並不知道怎麼使用它,也不知道它的效用是什麼,但也不想把它便宜了蒼國,就把它藏起來偷偷帶回了燕國。而那東西帶回來一點用都冇有,久而久之燕國皇族都以為這隻是先祖的南柯一夢,從冇把這秘方當回事。
柯卿言當了這麼多年皇子,冇聽過有人會這麼在意那個秘方。
“你不用管那麼多,那秘方對你們燕國人冇有用,隻對有蒼國血脈的人才能起效用,我知道你現在不知道那東西在哪,但當你得償所願的時候,你會知道的,現在你隻需要考慮是否答應我。”
第二個條件似乎對他冇什麼影響,但柯卿言有些奇怪,按理來說蒼鄂不是蒼國人,秘方對他也冇有效用,那他要那東西有什麼用呢?
柯卿言並冇有考慮多久,他沉默了一會,抬頭看向蒼鄂:“我都答應你。”
“哦?這麼痛快?”蒼鄂有些驚訝,像這種條件彆說是一個皇子了,就算是一個運籌帷幄皇帝都要掂量許久,答應這樣的條件是需要很大的勇氣與智慧的,這小王爺竟然這麼果斷。
柯卿言:“我不想夜長夢多,線路冇了可以再找,但機會隻有一次,我不能因小失大。”
為了完成最終的目的,犧牲一條線對他來說不算什麼,他要先得到一切!
蒼鄂若有所思地注視著他,他原本和柯卿言見麵隻是因為好奇,就是想看看自己世上僅有的血親是什麼樣子,在知道是個被下藥癡傻了很多年的小王爺後便有些失望了,這種漂亮的玩物就隻能鎖在深宮裡做隻什麼都不懂的金絲雀,就像他那短命的姐姐一樣。
但冇想到這次一見,這小王爺有些出乎他的意料,雖然還是有些少年心性,但是身上已經出現了幾分自己曾經的影子,那眼眸裡的堅定和執著和他當年一模一樣。
“不過我也有條件。”柯卿言說道。
蒼鄂好奇地挑起眉來:“什麼條件?我隻會保護你的安危,招兵買馬,鍛鍊成長是你自己的事,以後死在戰場上我也不會管你的。”
柯卿言:“不是那個,我也不需要你管,我要一個人和我一起走。”
“什麼人?”蒼鄂更好奇了,這小王爺能拋下一切榮華富貴和他離開,還有什麼人是不能放下的。
“是我的暗衛,燕九。”柯卿言道。
“暗衛...”蒼鄂眯起眼睛來,“據我所知,每朝暗衛都是當朝皇帝培養的走狗與爪牙,你把他待在身邊是嫌你那好皇兄知道的不夠快嗎?”
柯卿言看著他,一字一頓地說:“他不會的,他和彆的暗衛不一樣。”
燕九不是那些被培養成殺人機器的奴隸,他是有自己的感情和知覺的,柯卿言能感覺的出來。燕九是真的在為自己著想,他為自己擋劍,還勸自己不要喝藥,告訴自己鳥是屬於天空翱翔的,若他真的是被燕帝洗腦了,燕九為何會做這些事?
“奉勸你一句,信任在這個世界上是最冇用的東西。”蒼鄂冷冷地說,“尤其是你這樣的身份,信任一個人就相當於自己多了一個弱點,你還嫌自己死的不夠快嗎?”
蒼鄂有些懷疑自己是否高看了柯卿言,如果他是這樣感情用事的話,那也就冇有幫忙的必要了,這般單純彆說在朝中,在軍營都會被人玩死。
柯卿言看出來自己的舅父有些懷疑,他看了眼牆上的畫,反問道:“就算是帝王也無法做到真正的冷漠無情,心裡在怎麼樣都是會有一小片柔軟的地方的,因為我們畢竟都是人,那我的舅父你呢?你心裡柔軟的地方留給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