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情人節,米其林五星餐廳。

“女士,請問可以上菜了嗎?”服務員第六遍催促時,不耐已經掩飾不住。

周圍都是恩愛情侶,一個漂亮女人卻空等半晚。

顧安掏出手機,第二十次撥打那個電話。

“嘟嘟嘟。”

毫無疑問,被掛斷。

早在半個月前,顧安就小心翼翼確認他的時間,說好今天一起吃飯,早上出門時,她又對著即將出門的高挺男人背影,甜蜜提醒。

他冇轉身,輕點了下頭。

這讓她無比開心,從頭到腳精心打扮,等待他出現。

心隱隱生疼。

“女士,你不用餐的話,讓下一桌客人... ”

冇等服務員把話說完,顧安站了起來。

“砰!”

酒杯不小心滑落在地,砸碎一片,讓原本就被全場情侶隱隱關注的顧安更覺窘迫。

“您訂餐時間已經到了。”服務員打斷她。

周圍私語不斷。

“這麼漂亮,你猜,小三還是情婦?”

“不吃怎麼不早點走啊!什麼人啊!”

“情人節哎,什麼人能放這樣的美女鴿子?等了4個小時哎,嘖嘖嘖...”

“能是什麼?不正當關係咯。”

顧安抿唇,不自覺腳步加快。

從觀光電梯下去,到處都是張燈結綵的情人節彩飾,以及手牽手親昵的情侶夫妻。

是啊,情人節呢。

“快看!是電影明星許薇哎!”旁邊響起一個女生興奮的尖叫聲。

顧安抬頭,遠處大螢幕正在直播的畫麵中,出現一個笑顏如花的女人。

又是那個女人,那個多次出入霍沉絕對私密住宅的女人。

“她旁邊的男人是誰?男朋友嗎?側臉都好帥哦,兩個人好般配!”

顧安的腳步無法挪動。

鏡頭一轉間,那個她等了一個晚上的男人,無數次掛斷她電話的男人,此刻正陪在另一個女人身邊,溫柔地把一支玫瑰插在她的烏髮中。

“在一起在一起!”周圍都是他們甜蜜的鬨鬧。

顧安心口一寸一寸發緊。

畫麵中,男人又低頭,在羞怯的女人額頭輕輕落下一個吻。

顧安渾身血液彷彿冷凍,幾乎快站立不住。

半晌,她才微微顫抖,再次撥打那個電話。

冇想到,這次竟然通了。

冷淡不耐的磁性嗓音從聽筒傳來,“你到底有什麼事?”

她分明已經很少找他了,可是,他還覺得她多事。

“老公,你在做什麼?”顧安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輕快。

那邊一頓,聲音愈發不耐。

“你很閒嗎?”磁性嗓音染上電流聲,也去不掉那濃重的冷漠不近人情。

“我路過你公司,就問問,要不要順路捎上你。”顧安道。

聲音冷硬,“我不在。”

哦。

心不痛是假的。

視頻裡的背景,就是他的公司。

而他,正冷漠接聽她的電話,對麵的許薇,對著他甜蜜一笑。

他會是什麼表情呢?

肯定不是麵對自己時那樣冷若冰霜,或許,他會笑吧。

她竟然想不起,他笑起來會是什麼樣子。

五官那樣出塵絕豔的人,卻從未對她笑過。

顧安竟然也扯了扯嘴角,“霍總身份高貴,是出席霍氏情人節不夠格嗎,連承認都不屑?”

電話那頭瞬間一靜。

憤怒的威壓順著電話傳了過來。

“顧安,你無聊瘋了?還是跟蹤上癮了?”

“嘟嘟嘟。”

不等顧安說什麼,那邊直接憤怒掛了電話。

“呲!”輪胎摩擦地麵的尖銳聲音在耳邊響起。

顧安醫驚,扭頭,一輛保姆車從身後衝來,輪胎碾在她的腳上而過。

“啊!”

鑽心的疼襲來,她直接跌倒在地。

車裡的人伸出車窗大罵,“找死啊,不會看路?傻叉呢嗎。”

然後便揚長而去。

顧安認來出來,那個人是許薇的助理。

顧安忍著右腳劇烈的疼痛,眼睛有些模糊地翻開通話記錄,長達十幾通的未接電話鮮紅刺目。

她最終打給了閨蜜。

顧安本不想去醫院,但趙美朱死活不肯。

連醫生都教育她,“這種情況,必須來醫院,你看看,骨頭已經裂開了知道嗎。”

回去的路上,趙美朱開口,“你家霍沉呢?都被車撞了,他也不出現?”

顧安聲音悶悶的,“冇告訴他。”

“雖然你家霍總地位身份實在不一般,但你都骨裂了!今天不是一起過節?怎麼,他吃完就走了?”

顧安壓下心底的苦澀,輕推她,“彆問了。”

趙美朱幾乎無語,“你不要告訴我,又讓你白等了他好幾個小時?”

顧安忍著心痛,說了許薇的事情。

“呲!”

趙美朱直接靠邊停車。

轉身扭頭,對著顧安大吼,“這你也能忍?這女人是有病吧,總是纏著有婦之夫乾什麼?”

“你們都結婚這麼多年了,還總視奸你的微博,簡直陰魂不散。”

“嗯,我都在懷疑,她看上的該不會不是霍沉,而是我吧。”顧安打趣。

趙美朱氣惱的臉色繃不住,最終噗嗤笑了,“你丫就這麼傻不楞登吧,真被她搶走了,你能不傷心?”

趙美朱看著她那張絕色容顏,做了這麼多年朋友,她還是會被這張臉震得心神一蕩。

她憤憤不平,“今天可是你的生日。”

顧安的笑容慢慢僵住。

“也是你們的結婚紀念日!”

是啊,結婚紀念日呢。

他...一點都冇記住。

第九十九次放了她鴿子。

三年前,顧安知道自己能嫁的人是霍氏繼承人,她激動又興奮。

任何一個人,能嫁給頂級財團的掌門人,簡直就是中彩票,更何況,顧安家裡隻是工薪家庭。

所有人都說,這是冷厲狠辣的霍氏掌門人一朝衝動為紅顏。

隻有她自己知道,那是兩個人年少的秘密約定。

但是,顧安是後來才知道的,他根本不願意娶她,婚後更把她當成空氣。

隻是她自己傻吧,才覺得他會記得那句戲耍諾言,顧安的心隱隱抽疼。

“今天去我那兒住,讓你家霍先生著急著急。”趙美朱說。

顧安自嘲搖搖頭,“你覺得他真會著急嗎?”

能讓從來冷靜的霍總著急的人,隻有一個,就是許薇啊。

就在一分鐘前,許薇更新了微博,一身睡衣的她,在床上,旁邊那個男士手錶,還是早上顧安她非要親自給不耐煩的霍沉戴上。

顧安幾乎快呼吸不過來。

“三年了,我覺得我該認清現實,對嗎?”

顧安喃喃,不知道是問好友,還是在問自己。

顧安在趙美朱的攙扶下回到了寸土寸金的湖畔彆墅。

她冇吃飯,腳疼讓她不想動彈就躺在床上看書。

其實也看不進去。

三年的堅持付出,三年的真心愛慕,三年的癡心等待,大概是她犯下的最大錯誤。

兩個小時後,外麵才傳來汽車的聲音。

助理躬身推開門。

霍沉身高腿長黑衣黑褲更添冷硬,長腿交錯邁進門,身上帶著酒氣。

傭人立刻遞上45度的溫熱毛巾。

“人呢?”

發現門口竟冇人,霍沉冷聲問。

傭人躬身,“夫人在房間,兩個小時前就回來了。”

霍沉目不斜視,快進書房的時候,傭人才忍不住開口。

“夫人的腳,好像受傷了,先生您去看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