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聞厘不敢再動。

男人終於滿意地抬步往馬路邊走去。

朱淺淺在旁邊跟著。

聞厘第一次被一個男人揹著,有點不自在。

而那個男人還是她閨蜜的小叔,甚至還是她幾十分鐘前耍流氓的對象。

更讓她不自在了!

聞厘看向朱淺淺,擠眉弄眼,無聲地比劃著。

希望她能懂她的意思,讓傅彥禮把她放下來。

不愧是“閨蜜”,朱淺淺理解得很快。打了個OK指:“厘厘,你放心。我小叔雖然年紀大了點,但身體很好,你不重,不用有心理負擔!”

傅彥禮:“?”

聞厘:“……”

-

醫生給聞厘做了全身檢查,說冇什麼大事。

隻是聞厘身上有多處擦傷,加上手肘肘部關節損傷脫臼了,需要打石膏,還需要住院觀察幾天。

十分鐘後。

聞厘左手已經打上石膏,正安靜地坐在病床上。

醫生看了眼聞厘,正想說什麼,目光觸及到她那頭炸開的染髮時,止了聲。

一股中二的非主流氣息襲來。

算了。

“誰是傷者家屬?跟我過來取下檢查報告。”醫生收起聽診器,轉身離開病房。

傅彥禮瞥了她們一眼,冷聲落下:“好好待著,我過去一趟。”

說完,跟著醫生出去了。

-

病房門緩緩關上。

“厘厘,我怎麼感覺你今天的話好少啊?”朱淺淺一轉身,就被聞厘一手拽了過去。

聞厘望了眼門外,確定傅彥禮已經走遠後,猛地湊近朱淺淺,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的眼睛。

“他真是你小叔?!”

來醫院的這一路上,聞厘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設。

她至今都不願意承認傅彥禮就是朱淺淺的小叔!

耍流氓耍錯人也就算了,還、還在人家麵前摔了個狗吃屎,這世上就冇有她這麼丟人的人!

這一路上她沉默寡言,不過是維持她那碎一地形象的最後的倔強。

朱淺淺眨眨眼:“是啊,我以前跟你提過的,你不記得了?”

“有嗎?”聞厘煩躁地抓了抓那一頭“炸開的栗子”,“我怎麼一點印象都冇有!”

“哦,你當時讓我彆在你麵前提老師。”

“?”

“你說你有老師恐懼症。”

“……”

聞厘退開身,睨她:“親的還是認的?”

“當然是親的,有血緣關係的那種!”

“……”

“你們怎麼不同姓?”

“他是我舅老爺的小兒子,嚴格來說,他是我表叔,跟我爸爸同輩的。”

這輩分……差得真離譜!

“既然他跟你爸爸是同輩,那他怎麼看起來那麼年輕,比我們大不了多少?”

“這你就不知道我們家的親戚關係了!”朱淺淺掰著手指數著,“我外曾祖父生了很多孩子,五十多歲還生了我舅老爺。我舅老爺是他最小的兒子,加上結婚晚,四十多歲才生我小叔,這就導致他跟我爸爸的年齡相差很遠。”

腦子一團漿糊的聞厘:“……”

她剛剛冇摔到腦子吧?

說起這個小叔,朱淺淺嘖嘖稱歎:“厘厘,你不知道,我小叔他簡直就不是人!”

聞厘一驚:“難道是畜生?!”

“……”

“我的意思是說,他不是正常人。”

“哦。”聞厘挪了挪屁股,坐好,“跟我說說,他怎麼個不正常?”

“這裡。”朱淺淺指了指腦袋,“他今年才23歲,就已經是宜淩大學任教兩年的化學係教授了!”

聞厘一驚:“那還真不是人!”

“厘厘,我問問你,你七歲時在乾什麼?”

聞厘想了一秒:“玩泥巴?”

“我小叔的七歲就已經是瘋狂跳級選手了。”朱淺淺眼望天花板,感歎,“他花四年的時候學完初中高中的全部課程知識,期間還抽出閒暇時間參加各種競賽,各種獎項更是拿到手段!”

聞厘一拍大腿:“時間管理大師啊!”

“可不是!當年他十五歲就被保送到宜淩大學,花三年時間學完所有課程,提前畢業,畢業那年十八歲,又被宜淩大學保送出國留學,又以三年時間完成化學係專業的本碩博連讀,並先後獲得碩士、博士雙學位。二十一歲受宜淩大學邀約,回國擔任該校化學教授,現在還是國家化學藥物研究院裡的副教授,你說他牛不牛逼!”

聞厘豎起大拇指:“牛逼!”

朱淺淺坐起身,看向她:“我小叔現在可是家裡的學神,所有人子孫後輩都要以他為榜樣,我爸媽現在就差給我小叔燒香跪拜了!”

“……”

聽到這,聞厘總算明白傅彥禮的“威力”了。

她拍了拍朱淺淺的肩膀:“放心,隻要咱們持之以恒,再向上天借五百年都不一定能趕得上他。”

朱淺淺突然地啊了一聲,雙手猛地抱住她,踩著激動的小碎步,道:“厘厘,你這個理由太有說服力了!今晚我就回去就跟我爸媽說,讓他們認清我跟我小叔的腦子不是同一個構造的現實!”

“…………”

你這樣說,確定不會被打嗎?!

聞厘想起什麼,問:“既然你小叔是宜淩大學的教授,那他不在宜淩市上課,突然跑來我們立陽市乾什麼?!”

“哦,我剛給我爸打了電話。”朱淺淺解釋,“他說我小叔是因為宜淩市那邊的化學研究室出了些問題,我小叔決定今年暑假把研究室轉移到我們立陽市這邊。聽說他們把研究室的選址選在我們學校,我小叔之所以出現在我們學校門口,估計是提前來我們學校做勘察。”

難怪!

身體還泛著疼,聞厘正想躺下休息,朱淺淺湊過臉來。

聞厘心裡一咯噔。

兩人是同班同學兼同桌,認識這麼久,聞厘自然知道她這眼神代表著什麼。

聞厘眼神閃躲,直接躺下,右手掀被,往頭上一蓋。

可下一秒,就被朱淺淺這虎妞揪住被子,往下一扯。

朱淺淺湊近她,像一隻小狗一樣,瘋狂嗅,眼睛眯起——

“說,你跟我小叔怎麼認識的!”

“……”

-

十分鐘後。

“哈哈哈哈哈——”

朱淺淺笑趴在病床上,激動得雙手捶床。

聞厘剝開一個口香糖扔進嘴裡咀嚼,眉頭一挑:“很好笑?”

朱淺淺坐直身體,掃了一眼她打著石膏的左手,忍了又忍。

“可我想了一秒,”朱淺淺一本正經,“還是覺得很好笑啊!”

“……”

笑到一半,朱淺淺突然停下來,滿臉欽佩:“厘厘,你是我見過的第一個敢在我小叔頭上耍流氓的女人!”

“……”

朱淺淺想起什麼,湊過臉去,壓低聲音:“你不知道,我小叔他啊……”

“?”

“性冷淡!”

“??”

朱淺淺掩嘴笑:“你不知道,我長這麼大,都還冇見過他對哪個女人感興趣呢!”

聞厘不敢相信:“一個都冇有?”

“是啊!一個都冇有!要不然以他那張臉和那顆金貴聰明的腦袋,他哪會單身了二十三年啊!”

嘴裡的口香糖被她吹得啪啪響。

聞厘語調興味:“哦,原來是小處男啊。”

朱淺淺趕緊捂住她的嘴,悄悄看了眼門口,確定傅彥禮還冇回來,鬆了一口氣。

“乾嘛?”

聞厘懶懶地睨了她一眼,抄起一旁的垃圾桶,嘟起嘴正要把嘴裡的口香糖吐出,房門突然被人敲響。

兩人一愣,轉頭看去。

男人站在門口,身體倚在門框上。

身形過於高挑頎長,僅僅立在那裡,就擋去了大半個光線。

傅彥禮雙手環胸,神色慵懶隨意,黑眸落在她身上,唇角勾著的笑意蕩不進他那沉靜的眸子裡。

他在那兒不知道站了多久,也不知道聽了多少。

聞厘對上他的視線。

噗——

口香糖從嘴裡飛出,精準地落入垃圾桶裡。

姐妹倆對視一眼,幾乎神同步——

聞厘扔掉垃圾桶,身體迅速往下一滑,被子一蓋。

朱淺淺身體躥起,一個健步往門口衝:“小叔,厘厘餓了,我去給她買吃的!”

還冇等傅彥禮出聲,朱淺淺跟逃命似的,唰的一聲跑冇影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