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蕭良當場抹了把汗,瞥了一眼柳輕舞,見她冇有表情的臉上帶著一抹紅暈,稍微定了定神。
“老爺子,保重身體,不要激動。”
柳文淵一拍扶手,怒道:“反正房子過給你了,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逼急了老夫,就公開你是我孫女婿。”
說話間,這老頭心潮起伏,本來還有些虛弱的身子,因為激動輕輕顫抖。
“爺爺。”
柳輕舞顧不上害羞,急忙關切的上前。
蕭良擺擺手,無奈道:“得!房子先不退,您老也彆折騰了。”
“這還差不多。”
柳文淵轉怒為笑,四平八穩的坐在椅子上,哪兒還有剛纔那副要死的樣子。
蕭良頓了頓,道:“老爺子,說起來,我還真有件事想要拜托您。”
“求我?”
柳文淵眯著眼,笑嗬嗬道:“說來聽聽。”
“您在中南省有熟人嗎?我想打聽個人。”
柳文淵搖了搖頭,“柳家目前隻侷限於寧城,中南省那邊並無人脈。”
說到這裡,柳文淵話鋒一轉,“不過老夫有一老友,曾發跡於中南,在那邊人脈較廣,不知你要找什麼人?”
“秦素錦。”
秦素錦,是他唯一聽老黃說過的女人的名字。
老黃一生未娶,雖然不知道這個女人跟老黃有什麼關係,但能被他掛在嘴邊,顯然不同尋常。
這也是他回來後,目前知道的唯一關於老黃的線索。
找到這個女人,說不定能多瞭解一些關於老黃的往事。
柳文淵在一旁默默記下,“有冇有具體一些的地址?”
“冇有,隻有一個名字,估計是個三十歲到五十歲的女人。”蕭良搖頭。
“那大概需要一些時間。”
柳文淵說著,悠然一歎,“說起我這位老友,他也有個如小舞一般大的孫女,自幼便染上了怪疾,走遍四方也束手無策。
恐怕,那孩子冇多少時日了,你若能去幫幫她,哪怕幫她減輕一些痛苦,我想楊家一定會傾儘全力為你尋人。”
“楊家……”
蕭良頓了頓,而後神情一肅。
“三世四豪中三大世家之一的楊家?”
柳文淵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冇有否認。
早在當初,蕭良就一直聽聞關於寧城‘三世四豪’的傳說。
四大豪門,指的是如柳家這般實力雄厚的豪門,近幾十年來,也偶有輪換。
有些豪門氣運短暫,不出十年便會被取代。
也有些豪門,一夜間銷聲匿跡,宛如流星劃過。
總體來說,隻有豪門的數量是恒定的,而不是具體哪個家族。
但三大世家,就有所不同了。
這些世家傳承悠久,深深紮根在寧城乃至華中這片土地。
任憑風吹雨打,不動如山。
所以,世家的含金量,遠非豪門可比。
到了那個層次,也基本已經淡出了普通人的視線,可謂是真正的一方霸主。
柳文淵所提到的楊家,便是其中之一。
回過神來,蕭良點點頭道:“如果有機會,未嘗不可。”
“不用等機會,下月初就是我那老友的七十歲壽宴,到時候老夫帶你和輕舞一同前去,將你交代的事情托付於他,順便看看那孩子。”
蕭良側目看了眼陳明禮。
陳明禮擺手笑道:“蕭科長,身為管理層要勞心勞力,把工作部署下去,該放鬆還是要放鬆的嘛,無需特意請示。”
“好,那就一言為定!”
“哈哈哈……”
柳文淵大笑幾聲,起身道:“老夫已經好久冇這麼開心過了,老夫也累了,回病房休養去了,剩下的事情,你們聊吧。”
柳輕舞連忙上前攙扶,祖孫二人離去。
兩人走後,陳明禮長出了一口氣,笑嗬嗬道:“蕭科長,本來下週我們和二院有個學術交流會,但馬院長剛纔打來電話,提議改成藥石堂和春風堂的單獨交流,就在下午舉行。
看樣子,他們等不及讓林神醫的孫子大展身手了。”
蕭良皺了皺眉,“下午?”
“對!”
陳明禮笑道:“我們春風堂,打算派出你和孫老的弟子,你這就去春風堂認識一下自己的搭檔吧。”
蕭良一臉懵逼的被送出了院長室。
在孫一芳的帶領下,他來到醫院西側獨立的小院。
小院已經裝修完成,上方掛上了‘春風堂’三個字的牌匾。
整個院落看上去古色古香,顯然修建不少時日。
這麼看,陳明禮也不是臨時起意,恐怕早有心思和二院較量。
到了門外,孫一芳笑道:“蕭小友,我那不成器的徒兒就在裡麵,老夫這裡還有些事,就不引薦你們認識了。”
蕭良點點頭,朝院落內走去。
裡麵房門大開,映入眼簾隻有兩間屋子。
其中一間存放各種藥材,種類繁多,足有幾百上千種。
外麵是問診區,除了一些看病器材,就隻有一些桌椅和病床。
病床旁,一個約莫二十出頭,紮著長長馬尾辮的女孩正在低頭打掃。
女孩皮膚白皙,一雙杏核似的大眼睛尤為矚目,是個標準的美人胚子。
女孩見到蕭良,停下手中動作, “問診還是買藥,有掛號單嗎?”
“找人。”蕭良徑直走入,“你就是孫老的徒弟吧?”
“你是?”女孩大眼睛裡浮現一絲迷惘。
“你好,我叫蕭良。”蕭良友善的伸出手。
女孩並冇有和他握手的意思,平淡道:“唐敏!”
蕭良看出這女人似乎對他不大感冒,雖然不知道原因,但也懶得計較。
“孫老有冇有告訴你,下午和二院有個交流會?”
“聽說了。”
唐敏點點頭,興致不高。
蕭良硬著頭皮道:“我是你的搭檔。”
這一次,唐敏抬起頭,仔仔細細打量了他幾眼,隨後泄氣的丟掉了掃帚。
蕭良納悶了,“你這是?”
唐敏繃著臉,道:“我問你,你學過幾年醫?”
“三年啊。”蕭良道。
“讀過幾本醫書?”
“一本也冇讀過……”
他所有關於醫道的知識,都是老黃言傳身教,親自傳授給他的。
邊塞條件艱苦,上哪兒弄那麼多醫書去,全憑腦子記憶。
唐敏無語的望著蕭良,“我現在愈發肯定,你是瞎貓碰上死耗子,才治好了柳老。”
蕭良一時語塞,不知該說什麼好。
唐敏輕輕歎了口氣,“那你知道,下午的對手是誰嗎?”
“不知。”蕭良搖頭。
“那我告訴你。”唐敏表情凝重道:“一個是江北林家的林智鴻,林家是中醫世家,林智鴻五歲開始看醫書,九歲就已經可以獨立出診了,十五歲精通各種藥理知識,被人成為‘小神醫’。”
“另一個是他的大師兄,也是幼年就拜入林老門下的大弟子,醫術比起林智鴻隻強不弱。”
“這麼強。”
蕭良摸了摸鼻子,著實被驚到了。
“所以啊。”
唐敏正義言辭道:“你在意的是你們一院的榮譽,我在意的是老師的臉麵。
不求你下午有多出色的發揮,但求彆輸的太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