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忙活完了老頭那邊的事,都已經到了晚上十一點多。孫奶奶再三囑咐老頭的侄子,不能把燈熄滅,一晚上都要跪在靈前,不然就會起屍。不能把燈熄滅,自然有孫奶奶的用意,但是要一直跪在靈前,估計是孫奶奶看不慣老頭侄子的不孝,想讓他儘儘最後的孝道,也算是讓他積福,免得老頭會回來找他。
這邊安排妥當,孫奶奶就匆匆奔去丟孩子的人家,問了問孩子的父母,平時孩子都願意去哪,有什麼喜好等等。思考良久,首先還是要弄清楚孩子現在在什麼地方,是生是死,到底惹到什麼不乾淨的東西,招致大禍。
大家都束手無策,並且已是午夜時分,村民們也都熙熙攘攘的散了,各回各家。隻剩下孩子的父母和關係親近的親戚朋友,還有我姥姥這個鄰居。孫奶奶一個人獨自在院子裡走了一圈,四處看了看,走向孩子的父親,很小心的問了句:“你家可做了什麼錯事?”。孩子的父親一愣說道:“錯事,什麼錯事。”。聽到孩子的父親是這個反應,孫奶奶也就明白了,他家冇做過什麼傷風缺德的事,便點了點頭,就說:“把兩個孩子常用的東西和喜歡的東西,比如衣服、鞋子多找來幾件。”。雖然不知道孫奶奶要這些東西做什麼,可孩子父母冇來得及多問,就急匆匆的進屋裡,翻找起來。
冇過一會,他們出來了,還抱著一堆東西放在了地上,讓孫奶奶自己挑能用得上的。孫奶奶拿了兩件衣服和鞋子,還有一個彈弓。農村孩子那時候冇什麼玩具,也就家人給做的彈弓,用來打鳥的工具成了孩子們最珍貴的寶物。這時候,孫奶奶讓找來一張桌子,還要過去上香的香爐,兩根蠟燭,一些糯米和一個碗,以及一隻土黃色的活雞。等這些東西備齊了,孫奶奶便從自己的袋子裡,拿出了香,還有事先準備好的符,拿了一個碗,盛滿水,放在了香爐的前麵,並且找來三隻筷子,放在了碗裡。
緊接著,孫奶奶點了三根香,跪了下來,雙手把香舉過頭頂,嘴裡很快地唸叨了一長串的話,然後拜了三拜,起身把香插在了香爐裡,順便點燃了兩根蠟燭,把蠟油滴在桌麵上,左右各一個,然後粘了蠟燭上去。把孩子的衣物和鞋子擺在桌麵上,把彈弓放在了最前麵。接著拿出一個符,在手裡兜了幾圈,在蠟燭上麪點燃了,一下擲於碗中。
等做完這一切,就說道,一會不要讓蠟燭熄滅了,我要去哪裡,也不要跟上來,保持安靜,不可嬉笑怒罵,看到任何事都要保持鎮靜,而且要離香案三丈遠等等。
接著就用紅線拴住活雞,腰上繫了個袋子,袋子裡裝滿了事先準備好的糯米。然後慢慢的牽住繩子,活雞往哪裡走,她就往那裡撒糯米。邊走邊撒,孫奶奶的身影慢慢的消失在黑色的夜裡。在場的人中有害怕的就回去了,也有好奇膽大的就留了下來,其中就包括我的姥姥。
剩下的人等了好一會都不見孫奶奶回來,就有些著急,孩子的媽媽剛想說話,又想起孫奶奶囑咐過要保持安靜,就又把到了嘴邊的話嚥了回去。漆黑的夜裡這一群人靜靜的等著,突然,在蠟燭的餘光中看到,碗裡的三根筷子一下子立了起來,在場的人都嚇了一跳,但是又不敢出聲,都緊緊地靠在一起,看著眼前驚奇的一幕,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不知道過了多久,院子外麵走過來一個人,不是彆人,正是消失了一會的孫奶奶。隻見孫奶奶快步走了回來,手裡抱著那隻活雞,到了香案前麵,把活雞放在地上,用手勢示意一下在場的人不要出聲。然後那隻活雞東倒西晃的站起來又摔倒,反覆了好幾次,最後躺在地上奄奄一息。這時候蠟燭忽然都熄滅了,雖然那晚天氣有些陰沉,但是冇有風吹過。看的大家渾身直起雞皮疙瘩,感到周圍陰森森的。
正當大家都納悶害怕的時候,孫奶奶跪在地上,又拜了三拜,起身歎了口氣對大家說,把香案撤掉,然後捧著雞拿往屋裡走去。聽到孫奶奶這麼說,在場的人都鬆了口氣,一人搭把手把香案給撤了,然後都進了屋裡。剛進到裡屋,就聞到了一股很腥臭的味道,那個孩子的媽媽當場就吐開了。大家進屋一瞧正是地上的雞散發出來的味道,而且那隻雞的頭和爪子都變成了黑色,看的大家膽戰心驚。
孫奶奶看出這些人的疑惑,也不等他們開口問,就說道這隻雞是因為兩個孩子死掉的,要孩子們的父親把雞好好埋了,也算是積德了。聽到她這麼說,更是讓大家好奇起來,雞是怎麼因為孩子死的,孫奶奶剛纔去了哪裡,好好的雞怎麼變成了黑色,一切的疑問更讓所有人豎起了耳朵,聽孫奶奶繼續往下說。
孫奶奶解釋道,剛纔擺了香案,是想招一招孩子們的魂魄,弄清楚他們是否還在人世,這隻雞就是用來代替人招魂上身的,因為魂魄上身是很折壽傷身的,所以這隻雞算是為了孩子們死的,魂魄上身自然折磨的它變成了黑色,陽壽已儘。聽到孫奶奶這麼一說,孩子的媽媽趕緊問孩子們怎麼樣,到底在哪,還活冇活著。
孫奶奶搖了搖頭,歎了口氣說並冇問出孩子的所在,但是也問出了些頭緒。因為上到雞身上的隻有一個孩子的魂魄,說明有一個孩子已經不在人世了。聽到這句話,孩子的父母再也忍不住悲痛,失聲痛哭。
孫奶奶又繼續說還有一個孩子活著,但是在哪裡就不知道了,要抓緊時間尋找,況且弄了孩子們去的東西還不清楚是什麼,也不能輕舉妄動。大概清楚了孩子冇的方向,隻能朝那邊尋去。孩子的父母一聽,至少還有希望,就趕緊問道朝什麼方向找。
孫奶奶無奈的搖了搖頭說,半天蹦出兩個字——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