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一天,徐三來到了倉庫對我說道:“新生呀,你過來,你先熟悉一下,我們使用的工具。”
一個白色的包在我麵前打開,長的、短的、三棱的各種器具閃閃發光,在我麵前露著寒氣,我很是不舒服。
“新生哪,你好好看,這是豬身上結構圖。跟人差不多,咱乾這一行,就像過去給宮裡閹太監差不多。
這個呢,你要手狠,你要不狠,豬還受罪,要狠,一刀就解決問題。
咱這個呢,是個很受歡迎的行業,到誰家,都是茶泡好,煙點好。
咱這個呢,以後發展的前景還不錯,豬越多,我們就越吃香。”徐三在我身邊嘟嘟啦啦,像個拉肚一樣說著。
“好的,叔,我一定好好的看。”我朝徐三保證道。
在家熟悉幾天豬解剖圖,然後就跟他親臨戰場了。
這次去的是一個叫東王莊的的地方,一戶人家養殖了幾頭豬,想把公豬都煽了,否則影響豬長膘。
我和徐三一起到了那家,人家準備好茶、煙。
“喲,徐三帶徒弟了。”房主說道。
“哼,煽豬可是技術活,這冇徒弟怎麼行,我也不是隨便教,這要看天賦。”徐三答道。
“這煽豬還要看天賦,你就扯吧徐三,不愧為扯豬蛋的。”房主笑道。
“豬在那兒,天不早了,趕緊的。”徐三嚷嚷起來。
豬圈裡,幾個小豬秧子正午睡,不知道一場災難就要來臨。
“摁住,摁住。新生呢,快拿工具包。”徐三朝我指揮著。
豬秧子被人摁在腳下,四肢劈開,冇命的叫喚。
有一個小女孩從人群中伸頭進來。
“小妮子不能看,趕快出去,這是煽豬的規矩。”徐三說道。
徐三蹲下身用手摸了摸小豬的器官,然後對我說:“新生,準備好扇形刀,碘酒。”
我把刀遞給他。他朝著豬的器官,就是一刀,血出來了,他抓緊用手一擠,朝我說道道:“看了嗎,新生,這就是豬蛋。”
不知為什麼,看到這,想到我的身體,我當年也是這樣,被那大夫一刀給解決的,我的心受不了。
我感覺徐三不是在煽豬,是煽我啊,我的那個東西就被徐三給擠了出來,我疼,我暈。
我慢慢就倒在豬圈的泥窩裡。
“新生,新生。用涼水噴,這小子暈血。”徐三趕緊的安排人來救我。
“徐三,這就是你說的天賦。哈哈。”眾人嘲笑著。
“意外,純屬意外。”徐三叫道。
“新生呢,怎麼回事,你要暈血,咱可不能乾這個。”徐三輕聲的向我問道。
我已經在小倉庫裡完全清醒。
“叔,我不是暈血,我是有病。”我答道。
我就把那一年的車禍的事給徐三講了。
徐三聽完之後,抽了一口煙,然後說道:“新生你可能是心理反應,你再適應看看。我覺著,這活挺適合你的,好好的學。
因為,我已經給畜牧站的領導說了,以後,你隻要交給畜牧站部分錢,鄉下的煽豬的活全交給你,我好抽身忙彆的工作。
還有,那個煽出的豬蛋,可彆亂扔,拿回家用水焯焯,炒吃,那玩意大補,巧的治你的病。”
我一聽說能治我的病,我立馬來了精神。
我一定要學會煽豬。我暗暗的下定決心。
這人隻要下定決心,冇有什麼做不成的事。
我的手藝在一天天的進步,一月頭,我還是徐三幫手,給他遞個工具,消消毒,做做收尾工作。
現在,已經在徐三的指點下,敢在豬身上下刀子了。
動作雖然有點笨拙,豬有時會痛的大喊,叫就叫吧,隻要把它的蛋給薅下來,就行了。
有一次,一個老鄉又叫徐三煽豬蛋。他肚子痛,他把我叫來,說道:“新生呢,你騎上我的車子自己去吧。”
“叔,冇有你在身邊,我還不行。”我說道。
這時徐三說道:“冇事大膽一些,你已經可以出師了,我相信你,隻是彆亂了我教你的那些步驟。下刀要狠,動作要快。聽見冇。”
我點點頭。
老鄉很不情願的叫我去,他不想讓他的豬為我做實驗。
徐三朝老鄉說道:“新生如果煽出了事,我給頂著。”
老鄉聽徐三這麼說,也隻好同意了。
我像徐三一樣,戴著淺藍色的布帽,揹著白色的布包,騎上他的自行車,跟著老鄉就出發了。
到了他家豬圈一看,豬有點大,不是小豬秧了,是頭半大豬。我對老鄉說道:“你這豬都這麼大了,不能煽了。”
老鄉說道:“能煽啊,以前徐三成年豬能煽,彆說半大豬了,你是不是技術不如徐三。”
一聽這話,這豬我說什麼也要給它煽了。我讓他再找兩個人幫忙,老鄉卻說天晚了,找不到人。
我和他隻好兩個人,煽這頭半大的豬。
按照步驟,先把豬按翻在地,腳踩著豬的後蹄子,手摸一摸豬蛋的位置,然後刀子在他的旁邊劃開一個口子,露出白色的肉球,
用手把他擠出來,割斷輸精管,倒上碘酒消毒,最後用針線縫合就行了。
前幾步,我走的都很順利,就差割斷輸精管了。
半大豬可能疼的受不了,豬勁一上來,前麵摁豬頭的老鄉,一下冇有按住,豬腿一蹬地,竟把身翻過來了。
我再想伸手去抓,晚了,豬已經跳出豬圈跑了。誰說豬跑的慢,我們倆人,半天冇追上。
這可如何是好,這豬跑的太不時候了,它的襠下還有兩豬蛋,如果不處理,豬必死無疑。
“我饒不了徐三個狗日的。”老鄉氣呼呼的走了。
隻留下我一個在野外到處找豬。過了很久,豬找到了,它老人家已經氣絕身亡。
徐三也來到了事發現場。老鄉當時就哭了,非讓徐三賠他的豬不行。徐三爭糾很長時間也冇爭糾過來,最終給了一百塊錢,纔算了事的。
我垂頭喪氣的跟著徐三回去,走到半路,徐三朝我大呼道:“不好,那豬肉應該是我們的。”
於是,我又和他趕回老鄉家。
老鄉動作比我們快,豬肉已經讓他打平夥了,隻留下一個豬尾巴,和兩個豬耳朵。
徐三朝老鄉大罵道:“一百塊錢,隻剩這點了,他奶奶的,誰吃他的豬肉死他一家人。”
聽徐三一罵,老鄉不願意了。
就把我們留了下來,理論理論。
先是用嘴,後可是用手了。
我們兩人成了人家練習的靶子了,我們倆人幾乎是爬回齊河的。徐三的自行車也送給人家了。
這事弄的,讓我怎麼想也想明白。我感覺自己真像彆人說的掃帚星,到了那裡,那裡就會遭殃。
徐三在家躺了三天,冇下地,門牙都少了一個。
我在徐三媳婦麵前,解釋也不行,認罪也不行了,跪下還不行,我也不知那幾天是怎麼熬過來的。
事情還冇完,惠民已經高中結業在家閒很長時間了,平時冇事就上錄像廳過日子,在看錄像過程中認識了一幫人,就拜了兄弟。
惠民一聽說這個自己的父親讓人給打了。那還了得,於是約他那幾個愣頭青兄弟非要給自己父親報仇雪恨。
惠民冇過幾天,夜裡就帶著他的兄弟摸老鄉家裡去了,把老鄉給打了一頓,把自行車給搶了回來。
不過,老鄉很快去了派出所報案。
這事大了,深夜進人家,這是犯法。
惠民也是能惹不能承的貨,聽說派出所要調查這個事立馬就嚇尿褲子了。
我一看,這事因我而起,我出麵頂吧,我就去了派出所投案自首了。
我在派出所把這個事前因後果給說了一遍,承認那天夜裡是我去老鄉家裡,人也是我打的。
派出所一看有人認罪,這個事也就好辦了,再說老鄉那邊理有點虧,也冇深究。
但還是要罰的,我就被送進拘留所拘留兩星期。徐三媳婦看到,我能替她兒子認罪,對我也就冇了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