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陳鹿兵表現的不像是一個來送禮的,倒像是一個真的來賭博的,提著一箱子的錢到處亂竄,而且賭的都不大,這期間有人來邀請他到包房裡去賭,可是陳鹿兵說自己還想再看看。

半個小時後,他去了廁所,出來之後繼續在各個賭桌前徘徊下注,到了這個時候他才真的開始賭錢,但是冇有幾分鐘的時間,突然洗手間裡冒出來了大量的煙霧。

更要命的是,這裡的煙感報警器是和大樓一體的,而按照約定的時間,場外的肖月剛和紅茶已經開始報警了。

劉培龍一直都躲在賭場外麵接應陳鹿兵。

開始的時候,這些賭客都冇當回事,因為賭場的工作人員提著滅火器進去滅火了,可是好像不太管用,而此時陳鹿兵已經收拾好了自己的包,準備開溜了。

幾分鐘的時間,煙霧就瀰漫了出來,而且有擴大的趨勢。

陳鹿兵此時對身邊的人說道:“好像是著火了,這個時候不走,在這裡等死嗎?”

說完,陳鹿兵率先離開了賭桌,人都是有羊群效應的,陳鹿兵跑了之後,接著他身邊的人也開始跑,一時間,大廳裡亂作一團。

恰好,今晚曹海濤並不在這裡,要不然也不至於亂成這個樣子,但是當消防車達到了現場之後,一切就都變了,這個時候人們才知道,這個停車場裡麵還有這麼大一個地下場所。

這種事情就怕引起轟動,但是這座大樓本來就是天州市最繁華的地方,怎麼可能不引起轟動,當消防車開到了地下停車場的時候,地上商場不怕死的人就跟著去了停車場看熱鬨拍視頻。

但是這一大片隱蔽的房間裡跑出來了這麼多的人,還是引起了圍觀人群的注意,而當消防人員進去之後,也是一愣,他們也冇想到這個地下停車場會有一個巨大的賭場在營業。

很快,內部的照片和視頻也爆了出來,這些訊息傳到了網上,就像是病毒一樣瘋狂的擴散,想刪都刪不掉,也來不及。

這對天州來說就是一個巨大的醜聞,很快有關部門也收到了舉報,所以藉著這次的火災事故,堂而皇之的開始了調查。

所謂的舉報,當然是陳鹿兵安排紅茶和肖月剛乾的,火警也是,曹海濤絕對想不到,自己辛辛苦苦經營了四五年的地下賭場就這麼一夕之間煙消雲散。

當他接到電話的時候,第一反應是不可能,但是接著就看到了現場的視頻,以及警察進駐調查的影像,再不相信那就是自欺欺人了。

“這他媽的到底是怎麼回事?”曹海濤在電話裡吼道。

“老闆,是有人在洗手間裡縱火,而且有人提前報了火警,再有一個,警察到現場太快了,這根本不像是他們的風格,這麼多年了,他們還能不知道那是誰的產業嗎,但是這一次進去的時候,冇任何人通知我們,一點情麵都不講……”

曹海濤已經聽不進去自己的手下在說什麼了,因為他也意識到這背後一定是有人在整他。

雖然他恨不得那個老頭子去死,可是離了他,自己什麼都不是,所以,他雖然極不願意登門,但是為了自己的生意,他還是不得不登門麵對那個老頭子。

“你怎麼來了?進來吧……”開門的是一個端莊的女人,三十多歲的樣子,挽著高高的髮髻,鵝蛋臉上架著一副金絲眼鏡,櫻桃小口好像隻能吃的下一顆葡萄,最要緊的是,這個點她居然是穿著睡衣來給自己開門的。

“我爸呢?”曹海濤低聲問道。

“在書房呢,你上去吧”。女人閃身讓開了路。

曹海濤無言的點點頭,然後上樓去了。

看著曹海濤的背影,女人的嘴角露出了一絲譏笑,無言的譏笑。

曹海濤也知道背後的女人在看他,他恨不得現在就想轉身掐死她,要不是因為她,自己的母親也不會自殺,一想起這些曹海濤的嘴角就開始抖動,但好在是光線昏暗,也冇人在他的前麵,所以冇人能看見他這猙獰的表情。

曹正山正在書房裡處理檔案,關於火災的事情,已經有人彙報過了,可以說地下停車場的事他知道的差不多了,但是他冇找自己的兒子覈實,他知道,自己這個不成器的兒子一定會登門。

所以,當曹海濤敲門的時候,他就把桌子上的檔案都處理完了,就等著曹海濤進來。

“爸,這麼晚了還冇睡……”

“我就是睡了,還不是要被你叫起來,說吧,停車場你打算怎麼處理?”曹正山問道。

“這擺明瞭是背後有人要整我,我問清了,林泉東去了現場,而且去的很快,像是早就準備好了似的”。曹海濤說道。

“然後呢?”

“我和他無冤無仇,他盯著我到底是幾個意思,爸,上次在他辦公室裡,就是因為一個開洗車店的……”

“不要再說了,說了這麼多,一句話都說不到點子上,那個開洗車店的叫陳鹿兵,對吧,兩年前和鴻雁搞到一起的那個服務生,是不是?”曹正山皺眉問道。

曹海濤被問的臉紅脖子粗,這是他最大的醜事,自己的老婆和人開房,自己親自捉姦,結果呢,醜事變成了醜聞,天州市就冇有不知道這事的,反倒是很多人覺得陳鹿兵這傢夥牛逼,連這樣的女人都敢睡。

自己的老婆都管不住,到這裡還被自己的老爹譏諷,曹海濤想死的心都有了。

“是,我已經讓人盯著他了……”

“你盯著他乾嘛,想弄死他嗎?海濤,你也是老大不小的人了,回頭和鴻雁離婚吧,好合好散,彆鬨的不愉快,都是成年人,何必呢,另外,那個叫陳鹿兵的,你不要再惹他了”。曹正山說道。

這話從自己老爸嘴裡說出來,讓曹海濤感到震驚。

“這口氣我咽不下,不弄死他,我也會讓他生不如死……”

“胡鬨,你還有冇有一點常識?他一個服務生能讓林泉東親自出馬嗎,會讓林泉東下令把你的人都抓起來嗎?”曹正山生氣的拍著桌子吼道。

曹海濤嚇了一跳,他不知道自己老子為什麼發這麼大的火。

自從上次的事情之後,曹正山就覺得這事不對勁,所以就讓人查了查陳鹿兵的底細,這一查不要緊,讓他的後背隱隱發涼,也明白了為什麼林泉東會讓人抓了到洗車店鬨事的小混混,而且還直接給自己打電話,讓自己到他的辦公室把自己兒子領走,這是同僚該做的事嗎?

雖然自己和林泉東冇什麼交情,但是畢竟是和自己搭班子工作,哪能這麼不給麵子,但是林泉東就是這麼不給自己麵子。

“他和林泉東什麼關係?”曹海濤怯怯的問道。

“他和林泉東是冇什麼關係,但是他是秦務農的乾兒子,我問了省立醫院,醫院也證實了,兩年前秦務農肝癌需要肝臟移植,是這個叫陳鹿兵的割了一半的肝給了秦務農,林泉東和秦務農的關係人人皆知,但是林泉東能屹立不倒,不單單是人家有本事,還因為人家有更硬的關係,你不要再給我惹禍,否則的話,你的事以後你自己負責,還有這次停車場的事,你自己想辦法抹乾淨,不要牽連到我這裡”。曹正山說完,滿臉的厭惡表情。

“我知道了,我這就去處理乾淨”。曹海濤無奈的說道。

曹海濤剛剛要走出房門的時候,曹正山在他背後說道:“是男人,就要有個男人的樣子,既然不想過了,就離了吧,牽扯著乾啥,等著人家再給你戴綠帽子嗎?”

曹海濤被這句話徹底激怒了,他猛的回過頭來,眼神犀利的看向自己的老爹,要不是他強力壓製著自己的怒火,說不定這個時候已經撲上去了。

“滾”。曹海濤還冇來得及發火,曹正山倒是先火了,茶杯抄起來就砸向了門口。

茶杯砸在了曹海濤的身上,並不疼,但是掉在地上摔的四分五裂。

曹海濤在樓下並未看到那個女人,因為此時她就站在窗戶邊的陰影裡,他摔門而出之後,那個女人從陰影裡慢慢踱步出來,從樓下拿了掃把身姿婀娜的走向了樓上。

“你也是,這麼大歲數了,和自己孩子較什麼勁啊”。女人說話的聲音極其溫柔,就像是有風吹過,讓曹正山的怒火慢慢熄滅,最後連一絲火星都不複存在。

曹正山冇有讓她清掃地麵,而是朝她招了招手,女人麵帶微笑的走過去,被他拉到了自己的腿上坐下。

“唉,年紀越大,越是覺得還是身邊人好,你說,要是都像你這麼對我的話,我還不得活到一百歲,這個逆子三天兩頭給我找麻煩,我就是一塊擦屁股的紙,一天到晚給他擦屁股,這不知道啥時候是個頭呢”。曹正山長長的歎口氣說道。

“咳,你自己得想開點,除了自己的身體,其他都是彆人的,你自己想不開那咋辦,你可不能坑我”。女人伸手摟住男人的脖子,嬌聲說道。

“我咋坑你了?”男人的手開始不老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