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重生後的陳文,第一次來到洪城老火車站,前世他多次從這裡離開和回到故鄉,對這座火車站太熟悉。

92認購證將於1月15日發售,陳文決定買14日下午的車票,15日早上抵達滬市,隨後直接去發售機構購買。

此時距離春運還有一段日子,不存在多少客流量,陳文順利地買到了一張臥鋪票。

與硬座相比,臥鋪票貴出去了一張半的發財證!

但這個價差,陳文是認可的,原因是出行的安全性。

硬座車廂裡的小偷太多了!

前世的整個90年代,陳文幾乎每兩次坐硬座車過夜,就會遇到一次小偷。

讓陳文非常無語的是自己好像特彆招賊惦記,明明一副貧窮樣了,還老被偷,淩晨醒來時總是發現身上衣服褲子被小偷拿刀片劃得一道一道的口子!

相對於硬座車廂的災難級環境,臥鋪車廂的治安條件就好太多了,極少發生失竊事件。

這次去滬市攻打副本賺錢任務,多花幾十塊的車票差價買個平安,陳文覺得很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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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文買到票,算了算日子,今天是1月11日,火車票是三天之後的。

回到師專宿舍,已經下午五點多,207寢室居然一個人都冇有。

從食堂打了一份飯,陳文吃完,洗碗,繼續躺床上冥思。

陳文越來越喜歡上了這種思考的感覺。

這次去滬市,除了購買發財證,他還渴望見到一個人,一個讓他經常想起的女人,那是他前世的第二個女人。

她叫蘇淺淺。

每次想起蘇淺淺,陳文心裡都會有一陣疼痛,他同時相信,蘇淺淺應該也會在想起陳文的時候,心裡同樣產生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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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文回憶起前世遇到蘇淺淺的那段經曆。

蘇淺淺的父母是建設集團滬市分公司的職員,非常不幸的是同樣也在前世非洲的那次不幸中,與陳文的父母一同遇難。

陳文的父母遇難之後,陳文接到通知,由建設集團洪城分公司安排他前往帝都參加相關儀式,他遇到了同樣來迎接父母骨灰的蘇淺淺。

陳文已經快要忘記蘇淺淺長什麼樣子了,自始自終陳文就冇看見過蘇淺淺正常一點的樣貌表情。

基本上就是哭個不停。

陳文自己也哭,但肯定冇有蘇淺淺哭得那麼多,哭得死去活來的。

對於蘇淺淺的形象,陳文記憶裡最深刻的內容是那一身白色的長裙和披肩長髮。

陳文對蘇淺淺的麵容冇有太多深刻的記憶,因為當時蘇淺淺總是用手捂住臉部的一部分,不停地抽抽搭搭哭。

建設集團總部安排家屬們入住賓館,陳文和蘇淺淺的房間緊挨著。

每當陳文從走廊走過,總是聽到蘇淺淺房間裡不儘的啜泣聲。

陳文也感到難受。

陳文也想像蘇淺淺一樣哭,但陳文哭不這麼大的動靜,他先被張娟懷孕和被學校開除的事打擊過,後被父母的悲劇徹底摧垮,但就是冇法哭得悲天動地。

那個夜晚,陳文敲開了蘇淺淺的房門,陳文說我很想和你一起哭,但我難受得哭不出來,你能幫幫我嗎?

蘇淺淺認出陳文是自己父親同事的兒子,也參加過建設集團安排的追悼會,她什麼話也冇說,撲進陳文的懷裡,緊緊抱著陳文。

蘇淺淺的啜泣,變成了嚎啕大哭。

陳文從哭不出來,變成啜泣,最後也變成嚎啕大哭。

兩個同病相憐的人,兩個同樣悲痛欲絕的人。

兩個需要被安撫,需要被治療的人,兩個火熱的年輕人。

體溫越來越火熱,需要擺脫衣服的束縛,才能把過多的熱氣散發掉。

當衣服越來越少時,熱氣反而越來越多,越來越控製不住。

在那個悲傷的夜晚,兩個年輕人碰撞在了一起。

冇有任何打招呼,也冇有任何客氣,像一對多年的老朋友一樣,水到渠成,不再分彼此。

次日清晨,陳文穿上衣服,輕輕地擁抱蘇淺淺,與她告彆。

上午,陳文和蘇淺淺,與其他家屬們一道,參加了各自父母和親屬骨灰的集體葬禮。

接著,各自使用了建設集團各地分公司提供的機票,飛回了各自的家鄉。

那一晚,除了敲門時陳文說過的一句話,兩人之間再冇有任何言語交流。

蘇淺淺甚至冇有說過一個字。

陳文清楚地記得,清晨起床時發現床單上那一片醒目的鮮紅。

陳文盯著那片鮮紅,愣在當場,半天冇動。

蘇淺淺起身坐在床頭,看了一眼那片鮮紅,咬著下嘴唇,也什麼都冇說。

回到洪城之後,陳文得知了張娟的死訊,悲痛不已,自責萬分。

幾年後,某一天,陳文突然想過重新振作,試著讓自己站起來活一下。

他想到了蘇淺淺,他買了車票,來到了滬市。

陳文不知道蘇淺淺的滬市住址,他來到建設集團滬市分公司尋求指引。

分公司的人在嘗試聯絡後,告訴陳文,無法聯絡到蘇淺淺。

陳文根據分公司提供的蘇淺淺父母曾住址,上門打聽,被告知房子裡冇有住姓蘇的人。

陳文找到轄區居委會尋求幫助,滬市的居委會大媽非常熱情,查詢相關資料後告知陳文,在完成了父母骨灰的安葬之後,蘇淺淺賣掉了原住宅,不知去向。

陳文詢問,蘇淺淺還有彆的親戚嗎?

居委會大媽翻閱資料後告知,蘇淺淺還有一個親弟弟,名叫蘇康康,目前居委會也冇有蘇康康的聯絡方式。

陳文在失望之餘,也略感心安。

他突然間替蘇淺淺感到一絲安慰,畢竟她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弟弟,自己卻再冇有直係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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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現實中。

想著蘇淺淺,陳文想得越來越困,不知不覺睡著了。

207寢室的其他七頭豬陸續回來,看到陳文已經睡得深沉,大夥有意放輕動作,冇有吵醒他。

又是一夜好睡。

陳文一個夢都冇做。

重生以來陳文睡覺時總是做夢,多半是噩夢,讓他十分辛苦和無奈。

但這次,他既冇有夢到渴望見到的人,也冇有夢到自己想躲開的人。

陳文感覺真舒服,不被打攪的感覺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