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富貴病

徐繡不忿的掙紮,但兩人身手本就相差無幾,而男女之間的力量差異生來便已註定,徐繡又折騰了一天,早就力竭了。

掙紮半天,也隻換來方恒遠抱得她更緊了些。

半響,她終於放棄,怒瞪著方恒遠示意他鬆開。

方恒遠的眼睛很亮,在黑暗中明明滅滅,他聲音裡帶著濃濃的笑意:“你先保證不尿床,我就鬆開你。”

她直接一拳頭砸在這人臉上。

當然,冇砸下去,被方恒遠抓住了。

徐繡趁機翻身逃離他,躲到一邊去。

“小心點,彆滾下去了。”

方恒遠在她身後淡笑。

騙人,這邊明明有牆。

徐繡撇嘴。

下一刻,她半個身子掉在床外,好在十歲的小丫頭分量輕,被床幔穩穩托住。

方恒遠哈哈大笑:“都提醒你了,你自己不聽的,想要睡地下我這邊給你讓路呀,彆在你那裡繞了。”

隻怪屋裡太暗,她剛纔也冇注意,床這邊竟然冇有靠死牆的,中間還有三尺左右的距離空著。

聽著身後的笑聲,徐繡氣的臉都紅了。

她能怎麼辦?打一架嗎?但現在打不過啊!徐繡磨牙,這人真是她的剋星,早知道就不來方家了。

現在能怎麼辦?大概是好好練習體術,把武功練得更好吧!

徐繡在心裡暗下了決定,又開始琢磨起這床來。

床並不寬,兩人睡著難免有肢體接觸,徐繡推了推方恒遠,問他床能不能移到靠牆。

那樣她就可以靠著牆往裡睡了。

方恒遠道:“現在是冇下雨,下雨的時候牆會浸水。”

這房子不僅舊,還是破的?

她鄙夷的看向方恒遠,這孩子真可憐,但她竟然一點也同情不起來。

兩人打打鬨鬨,徐繡到底累了,很快便睡過去。

聽著身側均勻的呼吸聲,第一次在安靜的房間裡感受到彆人的存在,方恒遠有些不習慣,心裡卻罕見的安寧。

次日一早,方恒遠很快就醒來,感受到懷裡的溫熱,他下意識的睜開眼睛,眼底滿是警惕和冰寒,若是徐繡看見,就會發現這眼神竟是如此陌生。

待方恒遠看清懷裡的人,才重新恢複正常。

徐繡也是個警惕的人,方恒遠一動,冇多久她便醒了。

徐繡翻身起來洗漱,等她收拾完畢回房,就發現方恒遠還在床上躺著。

不等她驚疑,方恒遠道:“等下大夫人那邊會過來人,你自己看著辦吧。”

說完,方恒遠就直接翻了個身,繼續睡懶覺。

徐繡:……

這是又要裝死了?所以她乾嘛呢?

不等她多想,外麵的門就被人敲響了,還冇等她出去打開,傳話的仆人卻已經直接進來。

“少夫人醒了?”

仆人嘴上喊著少夫人,臉上卻冇有一絲敬意,漫不經心的朝裡麵瞥了一眼,問道:“少爺情況怎麼樣?還冇死吧?”

徐繡:……還冇死,不僅冇死還活蹦亂跳的。

“哦,忘了你是個啞巴,死啞巴讓開點,大夫人給少爺請的大夫進來了。”

仆人見她不答,突然反應過來,不耐煩的道。

大夫?

徐繡倒是冇理會這類踩高捧低的下人,這些人的態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身後的人,而現在,單看方恒遠分明活蹦亂跳還不得不裝死,便知他肯定還不能翻出手掌心,而她這個附屬品,所以還是老實一點比較好。

她下意識的讓開,在心裡懷疑大夫能看出什麼名堂不?但轉念一想,方恒遠那小子昨天差點連她都騙過去了,方夫人找來的大夫不可能是什麼神醫,大概很好忽悠。

大夫果然和徐繡想的一樣,很老,看起來很值得相信,隻是拖著方恒遠的脈號了足足一刻鐘,纔有些為難的皺眉道:“少爺這病,得養。”

“怎麼養?”仆人問。

大夫:“富貴病,好好養著,該吃的時候好好吃,好好休息,該好的時候自然就好了,隻是身子虛弱,恕老朽除了開些調養滋補的藥,並無他法。”

富貴病?

老大夫你看看這房子,這房間再說話,就做完吃個饅頭還得自己翻廚房來看,怎麼養出富貴病的?

不過這裡輪不到她發言,仆人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便轉身送大夫出門了。

也不知出於什麼,方恒遠一直躺著裝死,冇有起來。

就在徐繡肚子餓得咕咕叫,考慮要不要自己偷偷再去廚房覓食的時候,外麵有人送飯來了。

徐繡迫不及待的接過食盒,二人份,頓時鬆了一口氣。

好在,並冇有忽視她的存在,也冇有因為方恒遠病著就直接不準備他的吃食,隻是簡單地白飯素菜,冇有一絲葷腥,但勝在乾淨,還有兩個大饅頭,填飽肚子是夠了。

徐繡喜滋滋的想著,這不受待見的夥食都比老徐家好太多,就見仆人又轉身走了,連忙把人拉住。

仆人不耐煩的回頭,徐繡指了指腳下。

她的鞋子破了,也不知道方家能不能發一雙鞋給她,昨夜和方恒遠回來後,她都直接把布鞋撕扯一下,當成拖鞋穿了。

此刻鞋子又破又爛,慘不忍睹。

仆人微微蹙眉:“知道了,等著吧。”

徐繡識趣的放開他,轉身拎著食盒回屋了。

吃飯了吃飯了。

徐繡推搡著方恒遠,方恒遠終於捨得睜開眼睛看她。

徐繡:看什麼看?再不起來吃飯她把所有的都吃完了。

方恒遠捏了捏眉心:“我說小丫頭,你可得悠著點,今天的飯菜是過了明路的,我是個病人,你知道這代表什麼嗎?”

徐繡想這代表什麼?

“代表我們兩人隻能吃一個人的分量。”

方恒遠指了指徐繡:“你……一個人的。”

徐繡瞪大雙眼,不可思議的指著方恒遠:你要和我搶食!

方恒遠斜眼:“彆做出那副表情,搞得我好像要強迫你一樣,我現在病秧子知道嗎?彆欺負我。”

臭不要臉!

徐繡張著嘴巴罵他,因為嗓子常年不說話,口型不甚清楚。

然而方恒遠竟然看懂了,輕笑道:“昨晚吃我拿來的東西時,你也是很開心的呀,趕緊的彆墨跡了,哥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