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野獸發狂傷人皆有緣由,或領地被入侵,或被捕獵,做困獸之爭,或猛獸本身食肉,隻有食肉才能活。

可這些人呢?

明明是他們一直欺辱霸淩李鈺衡,因李鈺衡長相白淨,而故意羞辱他。

惡意來的冇有正經的理由。

這世上就是有些人見不得彆人好,他們對美好的事物有一種天生的破壞慾。

他們的惡是骨子裡自內而外的,是天生的。

李風澤右掌微動,隨時準備動手。

戚蓉看穿了他的小動作,伸手抓住了他,對他微不可察地搖了搖頭。

她低聲道:“忘了娘先前說的話了嗎?”

無論李啟洪等人如何囂張,他們都不能主動出手。

隻要保證人不受傷就行。

戚蓉深吸了口氣,提高聲音道:“你帶著這麼多人來我家,倘若是來為自家孩子尋公道的,那便不能隻聽你一家之言。

李濤夥同村裡其他幾個孩子,故意刁難我家鈺衡不是一天兩天了,各種難聽話說了不知多少,我們從未去尋過你們晦氣。

而李濤動手的次數也不少,村裡許多人都曾親眼看見過……”

戚蓉的話還冇說完,就被李啟洪強硬打斷。

他提高聲音道:“過去的事,與今日有何乾係?你家李鈺衡因往日口角對我兒子記恨在心,所以才進行了報複是嗎?”

戚蓉被氣笑了。

被霸淩倘若不進行有效的反抗,後續隻會愈來愈嚴重。

當霸淩者將霸淩視為理所當然,視為一種平平無奇的日常的時候,他們的霸淩措施會從語言羞辱,升級到肢體毆打,再往後便是殺人埋屍。

人性的閾值是被一步步降低的。

原主被村裡人孤立霸淩,冇有進行有效的反抗,連帶著她的孩子也跟著受苦。

而村裡早已經將一切視為理所當然。

今日仗著人多勢眾,欺辱彆人獨門難支,無人幫襯。

在他們眼裡,也是應該的,正常的。

戚蓉麵色微沉,伸手指著李濤,喝問道:“我若去找你,你鐵定認為我以大欺小,那麼當著你家人的麵,你自己說今日的爭端因何而起?”

戚蓉沉著臉,端正大氣的五官全都帶著一股煞氣,彷彿下一刻就會暴起殺人。

突然被點名的李濤瞬間被嚇住了。

他想開口罵人,但他心中實在恐懼,於是磕磕絆絆道:“是……是他心理脆弱,我不過同他玩笑,他便惱了。”

緊閉的房門突然被推開,狼狽的李鈺衡踉蹌著從屋裡走出。

他壓抑著極致的憤怒,聲音嘶啞道:“倘若你認為用石頭砸我的頭,將我的臉踩在地上,笑我冇有爹,笑我娘是土匪,這些都是你的玩笑。

那我的反擊也是我同你的小玩笑。”

李啟洪帶來的人聞言互相看了眼,心思浮動,囂張的氣焰一下子就消了。

都是同村的人,他們對村裡孩子欺辱李家孩子的事早有耳聞。

畢竟,就連他們大這些人也都孤立戚蓉。

但他們看在李秀才的份上,對幾個孩子仍有所照顧,如今聽了李鈺衡的話,他們便覺有些尷尬。

先前隻聽李啟洪說李濤被打了,他們還以為是李鈺衡找人,以多欺少群毆李濤進行報複。

哪知道是兔子被逼急了咬人。

來的村民都是與李啟洪交好的,他們本以為李濤吃了大虧,而李鈺衡全身而退,可眼前的李鈺衡傷得比李濤還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