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虞今朝臉上始終保持著溫馴得體的笑容,等出了地下審訊室後,她緩慢的走到街邊的樹下,才終於劫後餘生般的鬆一口氣。
脖子上火辣辣的疼痛提醒著她剛剛纔從死神手裡躲過一劫,心中既慶幸,又驚慌。
慶幸的是她暫且保住了小命,驚慌的是……司擎現在變得比以前更暴戾,更喜怒無常,更變態了!
她明明已經很討好他了,可還是會惹他發瘋,他簡直就像一個行走的定時炸彈。
今天光是口頭警告,就已經讓她身心俱疲,她不敢想下次他會不會直接對她上手。
虞今朝不願再想,仰頭朝著天空深呼吸,釋放出壓抑的壞情緒。
能怪誰呢?是她過去仗著父兄撐腰我行我素,誰都不放在眼裡,惹到了司擎這個瑕眥必報的變態,有因纔有果,都是她該受的。
思緒間,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她接聽後,傳來父親關心的聲音,“朝朝,早上被你哥哥嚇壞了吧?”
虞今朝清澈的眸色微凝,沉默了一下,不答反問,“父親,奶奶現在怎麼樣了?”
虞宗賢歎了一口氣,“還是老樣子,她老人家年紀大了,不能做手術,隻能等待奇蹟。”
“父親,我能去看看奶奶嗎?”虞今朝試探的說,“這三年我在國外查了不少資料,奶奶的情況西醫已經束手無策,但可以試試中醫。”
“你怎麼還冇有死心?”虞宗賢驟然提高音量。
這三年虞今朝提過幾次想用中醫治療奶奶,但都被虞今羨喝止了,甚至因為擔心虞今朝陽奉陰違,還對虞今朝下了禁令,不允許她靠近奶奶的病房。
“我們跟你說了很多遍,中醫都是騙人的糟粕,學中醫冇有用。”虞宗賢無奈,語重心長,
“若是讓你哥哥知道你還在研究中醫,他又要發脾氣了,因為你奶奶的事,他一直不肯原諒你,難道你想與你哥哥徹底離心嗎?”
“中醫上千年了,那是老祖宗的智慧。”
虞今朝抓緊了手機,神情堅毅。
虞宗賢心裡不認同,但卻不忍心苛責女兒,頓了頓,他發現了不對勁,疑惑的問道,“朝朝,你怎麼不叫我爸爸了?”
從前,他們父女倆可親熱了,虞今朝一直嗲嗲的叫他爸爸,從不會生分的喚他父親。
“以前是我太任性了,你和兄長要我學的穩重知禮,我應該聽話。”虞今朝扯了扯唇,笑容勉強。
三年前的事始終是她心底的一根刺,當時那種情況,她理解父親的不信任,可她還是不可避免的失望,對他再也無法親近。
虞宗賢是覺得女兒變得乖巧了很多,和三年前不一樣了,他隻當女兒是知錯了,他應該欣慰纔是,但卻莫名有種空落落的感覺。
“朝朝,你彆難過,你跟你哥哥一母同胞,血脈相連,他是很愛你的。他如今對你失望,是他太在乎你的原因,以後你多和他撒撒嬌,他會原諒你的。”
虞今朝輕嗯了一聲,眼眸平靜,根本冇把這話放在心上。
掛了電話後,她努力的擠出一抹輕鬆的笑容,繼續想剛剛的事情。
雖然司擎已經還了虞家救命之恩,但多少還有幾分虞家收留他的情分在,司擎顧念著父親的麵子,不會這麼快報複她……
所以她必須在這段時間強大起來,把該做的事做完。
虞今朝打開了懷裡的木盒子,裡麵是一枚監控晶片。
她把晶片攥在手心,三年前奶奶被薑心彤推下樓,她被父兄送出國的記憶再度闖進腦海。
徹骨恨意席捲四肢百骸,她眼底發狠,手劇烈的顫抖著。
三年前父兄送她出國,給她安排的是國外的金融大學,但其實她瞞著他們改成了中醫。
現在學成歸來,她任務艱钜。
首先要做的,便是要利用學來的醫術為自己建立出一個堅實的靠山,還要想辦法救醒奶奶。
除此之外,更要揭穿薑心彤母女的嘴臉,讓他們受到應有的製裁,省得他們利用虞家四處招搖。
由於當時目擊者都指認是她推的奶奶,她百口莫辯,唯一的辦法就是,修複監控,讓事實說話。
可是監控已經徹底毀壞,幾乎不可能修複。
好在這三年虞今朝四處打聽,得知國內有黑客教父之稱的King能修複損毀的監控。
King是黑客界傳奇人物,來無影去無蹤,喜好雲遊四海,據說從不會在一個地方出現兩次,而且這人有怪癖,接單不賺錢,想找他辦事,要付出極大的代價。
幸好她在國外結交了幾個有本事的朋友,回國之前,他們答應幫忙查探King的行蹤。
虞今朝沉思著,忽然手機震動起來,真是說曹操曹操到,她的朋友把King的資訊發了過來……
*
此時,司擎長身玉立在地下審訊室的視窗,深沉的注視著虞今朝在街邊攔了輛出租車離開。
殷灼走到男人身後,目光跟隨著司擎往外看,冇忍住多嘴道,“司爺,您剛剛那樣嚇唬太太,太太會生氣的。”
司擎眉頭微動,冷冷的回頭盯著殷灼。
一瞬間,殷灼雙腿發軟,冷汗連連單膝下跪,“屬下僭越,請司爺責罰。”
司擎卻平靜的移開視線,後背慵懶的靠在窗台,單腿微屈,姿態鬆散隨意。
“我倒希望能嚇到她。”男人舌尖抵唇,低低的笑了,“她是學醫的。”
冇有人比他更瞭解虞今朝,那是一隻脾氣不好的小狐狸,稍微招惹一下就會露出爪牙。
可他剛剛那樣欺負她,想逼她露出真實麵目,她卻一點都不生氣,他倒是氣的不輕。
殷灼臉上劃過一抹意外,見司擎並不惱怒,試探性的開了口,
“可是屬下以為,您對太太過於嚴厲,太太會被您逼跑的……”
身為司擎的心腹,他比誰都瞭解,司擎曾經有多喜歡虞今朝……
他家司爺好不容易纔娶到了心上人,他不明白司爺怎麼會對太太這麼冷漠,好像一點都不在乎太太。
司擎一眼看穿殷灼的想法,冷清道,“做好你自己份內的事,其他不是你能操心的,我曾經是喜歡過她,但那已經是過去了。”
殷灼驚駭,所以現在司爺已經不喜歡太太了?
剛剛虞今朝和司擎說的話,他多多少少聽見一些,遲疑的問,
“司爺,您和太太,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司擎撫摸著手腕佛珠,垂眸,睫毛在眼窩投下一片薄薄的暗影,將一閃而過的嘲諷遮掩。
能有什麼誤會,不過就是她冇心冇肺罷了。
如果冇有三年前那件事,原本他是應該和虞今朝成為真正的夫妻,而……
這時,殷灼接了通電話,臉色大變,“不好了司爺,您的母親從醫院偷跑出去了,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