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東方燁

寧檸眯著眼睛想看清楚的他容貌,五六歲的模樣,麵白似玉,墨眉似劍,五官青澀中依然那麼俊美,那眼中,果然如畫上充滿著不耐,卻又多了幾分不羈。

寧檸想起來,呂管家昨晚說的,這個人叫東方燁,是顯南國的皇子,同時也是當今太皇太後唯一外孫子。

據說他母親是當今的太皇太後唯一的女兒隆興公主,出嫁前本來有個相戀的男子,隻是因為二十前的那場敗仗,大雲國要送人到顯南國和親,隆興公主就被當時還在位的先皇推了出去。

隻是大雲國和顯南國同樣是地域遼闊經濟發達的大國,兩相之間的競爭激烈,積怨已深,先皇不願讓大雲國的公主生下顯南國的血脈,臨出發前就給隆興公主下了藥,想毀了她的生育能力。

同時,也是徹底放棄了這個妹妹。

痛失愛人的隆興公主到了顯南國,雖然因為公主的身份被封了貴妃,但因兩國的敵對狀態以及遲遲生不出孩子步履維艱。

訪遍名醫好不容易有了個孩子,她的身體卻漸漸孱弱,最後氣絕身亡。

那個孩子就是東方燁,三歲被送來大雲國當質子,被送來的那天起也可以說顯南國也已經放棄他了。

隻剩當今的太皇太後還寵著他一點。

當一個人什麼都冇有的時候,就什麼都不怕了。

所以他向來行事乖張不羈,看不順眼就打,主要他還一個練武奇才,普通人真打不過他,被打的人氣不過去找太皇太後,太皇太後永遠隻護著這個唯一的外孫。

以至於無論是誰,總是有些懼怕他的,即使是公主蕭月晴。

畢竟如今寧宸凱掌握朝政,她能依靠的皇兄母後全是冇有實權的。

而太皇太後因為痛恨先皇把她唯一的女兒送到東顯國和親,所以在寧宸凱奪權時給了他一點便利,在寧宸凱功成之後她就成了宮裡唯一一個掌握一點實權的皇家人。

寧檸還在想著昨晚呂管家跟她說的關於這位顯南國質子的故事,當事人已經一把從那足足有七尺多高的屋簷下跳落,帥氣的落在地上,隨意的拍了拍身上的灰塵。

“東方燁,你為何如此戲耍本公主?”蕭月晴怒道,那漿露緩緩流淌,流在她的眼睛,伸手去擦,麵色模糊。

東方燁睨她:“昨天新練的招式,在你身上試試怎麼了?”

“東方燁,你不要太過分!”蕭月晴到底是個公主,自持身份一身的傲氣。

“過分?”東方燁的眼神一瞬間淩厲起來,瞥見蕭月晴身後的侍者還幫她拿著好幾瓶花漿露,手指輕揮,幾瓶花漿露瞬間從侍女手中脫落,那侍女下意識還想去抓,就看到那幾瓶花漿露直直往蕭月晴身上潑下去,這次,不再隻是乳白色,顏色不一。

寧檸:“……”

霸氣!

“啊啊啊啊!”蕭月晴簡直要瘋了,她邊哭邊惡狠狠的看著東方燁:“東方燁,本公主一會就去告訴皇兄,本公主要讓滾回你的顯南國去!”

蹬蹬的跑了。

東方燁一點也不在意她,他眼睛動了動,看到傻站在一旁的寧檸,定定的看了她一會。

寧檸:?

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卻見這俊美少年直直衝她走了過來,食指挑起寧檸的下巴端詳了一下,突然咧嘴一笑,色聲色氣的說了一句:“你好可愛啊。”

寧檸:?

我這是被調戲了嗎?

東方燁卻半點不留戀的繞過寧檸走了。

“呀,哥哥,你等等我,”寧檸撩起她長長的裙子就追著跑了過去。

“哎,郡主,我們的學堂不在那邊,”侍者見戰端終於截止了,才抖著聲音的說出一句話。

寧檸邊跑邊回頭想回答侍者,卻撞到少年並不算硬朗的脊背,“嘶”寧檸倒吸一口氣,摸了摸鼻子,委屈。

“你叫我什麼?”少年危險的盯著寧檸。

“哥哥!”其實寧檸也不知道,她莫名就對這位陰翳的少年有好感。

要不然昨天晚上她怎麼會在這麼多畫像中獨獨抽出了他這一張。

東方燁眯著眼睛,看了會寧檸,突然道:“你是寧宸凱的女兒?”

敢直呼渣渣爹的名字的人不多了吧?

“……對。”

少年沉默了一下,不再理會她,丟下一句:“彆來煩我。”

寧檸還想追上去,結果侍女已經一把抓住她了,“郡主,我們要先去學堂上課好不好?”

“……”

好吧。

寧檸依依不捨的看了眼少年離去的身影,跟著侍者前往學堂。

因為路上耽誤了點時間,到達學堂的時候已經上課了。

這個時代的風氣其實還是比較開放的,男女大防幾近冇有,所以寧檸在的這個學堂男女摻半。

此時花白鬍子的夫子正在台上授課,雖然都是貴族子弟,但好像大部分的都冇有貴族子弟那種隨性,台下全部的人都在聽課。

寧檸不知道的是,雲書院作為是大雲國第一官學,裡麵的夫子們都是在學術上非常有造詣的學者,或者是在官場上退休下來的官員,在朝廷上有一定的地位的人。

那些紈絝的貴族子弟在他們麵前不一定敢造次。

而今天授課的這個,就是三朝元老鴻夫子,在朝中地位斐然,不說座下的貴族子弟,就是連他們的爹爹見了都要行禮的,自然不敢不認真聽了。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領著寧檸進來的那名侍者敲了敲學堂的門,恭恭敬敬的說:“鴻夫子,這是攝政王之女……寧小郡主。”

侍者本來想說寧檸的名字的,卻突然發現自己好像並不知道這位郡主的名字。

一聽說是攝政王之女,座下的孩子們都沸騰了,一個個嘰嘰喳喳起來,本來肅靜的學堂一下子變成了菜市場般。

鴻老夫子這種年齡地位的人,經曆的事情多了,又已經脫離了朝堂,將生死看淡,並不怕那個在朝堂上翻雲覆雨的攝政王。

所以他眯著一雙渾濁的眼睛上下掃視了寧檸一番,重重的哼了一聲。

他最討厭這種仗勢欺人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