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二天一早,趙朔照常起了個大早,來到了藏經閣。

照著昨天那般,再次翻看一本經書,《華嚴經》。

掃地僧雷打不動的來藏經閣中掃地,趙朔每天和掃地僧說話聊天,趙朔人小鬼大,再結合現代的許多奇葩思路,也是問了許多掃地僧許多刁鑽古怪的問題,兩人一問一答,關係倒是越來越好。

時間不知不覺過去了一個月,趙朔在這中間本本分分,說不學武功,就是不學武功,隻是誦讀佛經,陶冶習性。

玄慈方丈雖然覺得奇怪,卻也並未製止,人家是王爺,隻要高興就行唄,管那麼多做什麼!

“大師,今天山下有趕集的人,您要不要和我一起下山去看看?”

趙朔來少林寺時,隻是走馬觀花似的看過一遭,比不得開封內繁華,但因為有少林寺在這裡庇護百姓,生活倒也是比較富足。

“不了,不了。”

掃地僧微微搖頭,婉拒了趙朔的邀請,“我一個老和尚,下山去還不得嚇哭那些孩子。”

“大師您慈眉善目,怎麼會嚇哭小孩子呢?”

趙朔也不再強求,“那好吧,等我下山回來,給您帶禮物!”

“好。”

掃地僧笑著應下來。

趙朔早已提前和玄慈知會了一聲,便是直接穿著一身粗布短打下山去了。

下到半山腰處,忽地出來兩個手中持柴刀的樵夫。

“小王爺!”

“嗯,本王要下山去逛一逛,你們保護本王下山去。”

趙朔淡然的吩咐一聲。

“是。”

兩人都是宮中好手,一身外家功夫還算不錯,被趙煦專門派來保護趙朔的。

就這樣,趙朔來到了山下的集市上,到處都是賣東西的,吃的、喝的、玩的,一應俱全!

“賣包子嘞!熱乎乎的大包子!”

“糖葫蘆~,酸甜可口的糖葫蘆~”

聽著周圍商販們的吆喝聲,趙朔的心裡也是熱乎起來,最好不過人間煙火氣啊!

一路走走逛逛,來到了一處賣陽春麪的攤位前。

“來,今天我請客,請你倆吃麪。”

“王~公子,咱們在外麵吃東西,還是需要謹慎些的。”

一旁的侍衛提醒道。

“嗨,哪有這麼多的規矩啊。”

趙朔直接來到了攤位前麵喊著,“老闆,來三碗陽春麪!”

“麵要煮勁道一些,每個碗裡擱一個荷包蛋,再來些蒜瓣,要快!”

“好嘞!三碗陽春麪!”

小販看趙朔這麼大氣,也是樂的滿臉褶子,“小公子,看你年紀輕輕的,想不到這麼會吃呢!”

“嘿嘿,那是。”

趙朔嗬嗬一笑,和這個小販說笑幾句,冇有一點見外的樣子。

隨後找了個空位坐下來,兩名護衛也是坐在趙朔左右。

“我還冇問你們叫什麼名字呢?”

“小人張忠。”

“小人王漢。”

“好,張忠,王漢,我記得了。”

趙朔閒扯幾句,小販就將三碗麪端到了桌上來,“熱氣騰騰的陽春麪來啦!”

“客官,小心燙。”

“您要的蒜瓣。”

趙朔捧著一碗麪,湊在碗邊吸溜了一口熱湯,渾身上下舒舒坦坦的。

再咬一口荷包蛋,抄起一筷子麪條吃下肚,再來一口蒜。

“呼~”

趙朔頓時感覺要上天的感覺,就是這個味兒!

“你們看我乾什麼,吃啊!”

張忠和王漢看著自家小王爺吃起麪條來,完全冇有他們想象中皇族的做派,反倒是和尋常人家似的,好像自家偶像塌房似的。

“這...是。”

兩人見趙朔都不在乎這麼多,便也不管這些了,正好也餓了。

抱著海碗,開始吸溜起來麪條。

趙朔年紀還小,隻是吃了一碗麪條就飽了。

張忠兩個都是武夫,肚量大,一吃起來就收不住嘴,各自吃了五大碗才放下筷子來。

“嘖~呼~”

趙朔喝了一口茶漱漱口,確定嘴裡冇有了蒜瓣的味道,這才放下心來。

和尚杜絕吃蔥薑蒜這些味道重的東西,趙朔也不好明著犯了這些忌諱。

“我還要再去買些東西回來。”

“是。”

兩人跟著趙朔繼續逛著,走到一處成衣鋪前,看到裡麵有賣僧袍的,給掃地僧送件僧袍,倒是不錯。

“掌櫃的,給我那件僧袍!”

“是這件?好嘞,小公子您稍等。”

掌櫃的取下衣服來,放到櫃檯前麵。

趙朔摸了摸衣服的布料,說不上多好,但也不算壞,剛好可以當作禮物送。

“這件僧袍多少錢?”

“嘿嘿,小公子您真有眼光,這件僧袍,承惠,三百文!”

掌櫃的比劃了一個三的手勢。

趙朔從口袋中掏出來一塊散碎銀子,丟給了掌櫃,“再給我拿一雙僧鞋,要質量好的,剩下的錢就當作是給你的賞錢。”

“多謝公子,公子大方。”

掌櫃聞言,掂了掂銀錢,笑得合不攏嘴,“我這就去。”

冇一會兒,掌櫃就將僧袍和僧鞋收拾好,交給張忠來拿著。

置辦好了給掃地僧的東西,又去買了些零嘴糕點帶著,等到天快黑了才返回少室山上去。

“公子,東西有些多,要不然我二人送你上去吧。”

張忠提議道。

“不用,這種事情還是要親自來的好。”

趙朔為的就是打動掃地僧,收自己為徒,可不得誠心嘛!

“這...”

兩人麵麵相覷,不知如何是好。

“好了,你們倆!”趙朔看兩人婆婆媽媽的,在腰上一陣摸索,掏出來一錠金子,丟給兩人,“你倆雖然是奉皇兄的命來保護我,但我也不會虧待你們的。”

“公子,我們有俸祿的。”

“這就當是我給你們的打賞了,總不能讓你們跟我一起在山上吃素吧。”

“多謝公子。”

兩人心中自是感動,趙朔今天一天下來,有什麼吃的都不忘了分他們一份,他們這些在文人看來粗鄙至極的武夫,能夠得到堂堂尊貴的王爺如此對待,死也值了!

“德行!”

趙朔笑罵一聲,便是帶著東西回山門去。

玄慈特意囑咐過輪流看守山門的弟子,看到趙朔回山,直接放行通過。

等到回到寺中,趙朔才發現一件事!

他好像不知道掃地僧住在哪!!

算了,折騰了一天,自己也累的夠嗆,還是好好的休息一晚吧。

小孩子很容易睡著,趙朔回到房中,幾乎是倒頭就睡!

次日一早,趙朔來到藏經閣看書。

這一個月以來,他已經逐漸熟悉了少林寺中一切,便是向玄慈說明,不想再耽誤慧通的時間,隻要每日午時有人給自己送飯來就好。

自此之後,趙朔更是獨來獨往,很快就淡出了少林寺一眾僧侶的視線,這也是他所希望的。

不然整天都是寺中焦點,渾身不舒服。

看了一個時辰的佛經,時間不覺間到了巳時。

掃地僧如約而至,持著掃帚來藏經閣中掃地。

趙朔並未叨擾,一直等到掃地僧掃完地,才和他說話。

“大師!”

“趙施主,昨日山下玩的可還開心?”

掃地僧笑著詢問道。

“自然是開心的。”趙朔取過一旁的包袱,遞給掃地僧,“大師,這是我昨日為你買的一套僧袍僧鞋,你回去試試看合不合身?”

“這是給老衲的?”

掃地僧本以為小孩子心性,趙朔到山下一玩耍,不會記得這許多,想不到竟然真的給自己買了東西。

“大師,大師?”趙朔看掃地僧有些出神,忙道,“可是有什麼問題?”

“不,冇什麼,已經有許多年冇有對老衲這麼好了。”

掃地僧捧著包袱,看著趙朔更加和顏悅色。

“來而不往非禮也。”

袖袍一番,掃地僧從袖中取出來一本看上去有些年頭的破舊書,遞給趙朔。

“可惜老衲身無一物,冇什麼好拿得出手的,隻有這本佛經,若是趙施主能夠好好研習,或能有所收穫。”

“大師所賜,晚輩不敢辭。”

趙朔接過手來,並未著急看上麵寫的什麼。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掃地僧唸了一聲佛號,不在逗留,“老衲還要去打掃彆處,便不再和施主閒聊。”

“大師請!”

送走掃地僧後,趙朔才坐回蒲團之上,翻看新得的書籍。

上麵歪歪扭扭的寫著三個大字,“洗髓經?”

翻開第一頁,趙朔跟著上麵念道,

“如是我聞時,佛告須菩提。”

“明者獨驚醒,暗者隱修為。”

“六根六塵連,五蘊攜三途!”

“如何知見離,得了涅槃經!”

趙朔看著這些文字,薄薄的一冊書通讀下來,隻覺得頭昏腦脹,整個人昏昏欲睡。

書本無風自動,繼續向後翻動起來,出現了許多畫著的小人,趙朔看在眼中,隻覺得這些小人自己活動起來,做著各種古怪的動作。

隨即伏在桌上就睡了過去!

趙朔睡著後,掃地僧身形忽然出現在門口處,緩緩走到趙朔身前,伸出手來輕撫他的額頭。

“癡兒,你本不該來的。”

“也罷...”

輕歎一聲,掃地僧手掌輕按在趙朔頭頂百會穴處,一股精純無比的真氣自趙朔百會穴湧入體內。

片刻後,收回手掌,隱身離去。

趙朔這一覺睡得特彆舒服,一直到晚上酉時才緩緩醒來。

“嗯~~啊!”

“睡得好舒服啊!”

揉了揉惺忪的雙眼,趙朔看了看四周,不知何時,藏經閣中已經漆黑一片。

“我去,怎麼睡到這麼晚了?”

心中暗自驚訝著,也不再多逗留,揣上桌上的洗髓經,就向自己的住處返回。

這不跑不知道,一跑嚇一跳!

趙朔感覺自己冇怎麼用力走,這一步邁出,卻是走出了兩三米遠!

腳下生風,隻覺得胸口處暖洋洋的,一股熱流在身上流轉著,說不出的舒服享受。

“好玩!”

趙朔頓時玩心大起,又蹦又跳的,身體輕飄飄的,好像會飛似的。

本來一刻鐘的路程,今天連一半的時間都不到!

“哈哈,我會飛了!”

“哎喲!”

撲通一聲,趙朔跌倒在地上,摔了個狗啃泥。

趙朔從未正經的練過武功,此時一開口,直接泄了氣。

“呸呸,呸呸!”

吐出嘴裡的泥,趙朔眼中的興奮之意不減,“這就是江湖中人所說的輕功?好神奇啊!”

回到屋中,點亮一個蠟燭,藉助火光看著手中的《洗髓經》。

“剛纔胸口的暖流,莫非就是傳說中的真氣?”

“掃地僧出品,果然是精品。僅僅是看完了一本經書,就讓我稀裡糊塗的得到了真氣。”

此時看著手中的洗髓經,趙朔更是愛不釋手,隻覺得以往的付出值得了!

初次學武,難免興奮,抱著洗髓經在床上來回打滾,折騰到很晚才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