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二日醒來,季晏川來找慕容桑,采雁采寒並冇有攔他,他很順利地見到了慕容桑。

此時,采雁正在替慕容桑梳妝,銅鏡中,她烏黑如墨的青絲垂直地披在肩上,映照出那張韶華絕代的姣好臉龐。

季晏川愣怔,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女子梳妝的樣子。

在他回神時,慕容桑已坐到一旁的榻上,那烏溜溜的眸子落在他身上,“將軍有事?”

許是剛醒來的緣故,慕容桑的嗓音中帶著嬌軟。

季晏川眼眸中不自覺地流露出柔軟,他拿出兩張地契遞給了慕容桑,“這是祖母給你的補償”。

慕容桑眉眼微抬,麵容清冷如水,“不用”。

她不缺這兩家鋪子。

季晏川急了,“我知道公主不缺這些,但這是祖母老人家給你的一點心意,公主若不想要便親自還給她吧”。

話說到這份上,慕容桑隻能暫時收下。

季晏川這才悄悄地鬆了一口氣。

過了好一會,季晏川也冇有要走的意思。

慕容桑秀眉輕皺,再次抬眸看他,“將軍有事不妨直說”。

她神色平靜,那雙眼睛裡更冇有一絲波瀾,季晏川心裡很不是滋味,想起祖母的話,他不得不低頭道,“公主,對不起”。

季晏川跟慕容桑說起他和沈歲雲之間的牽扯。

慕容桑平靜地聽完,沉默半晌才道,“沈姑娘既是將軍的恩人,將軍要養她,無非是多添一雙筷子的事,冇人會說你什麼,本宮也不會攔她進門,但希望下次再發生這樣的事,將軍能夠坦誠相告,提前支會一聲,本宮和將軍府的婚事,關乎皇家體麵,本宮不想因為這些瑣碎的事影響皇家聲譽,將軍可懂?”

既然他們已做不成兩情相悅的恩愛夫妻,但最起碼能做到相敬如賓,而不是一對怨偶。

季晏川眼中的光暗淡了幾分,動了動唇,最終隻道一句,“我知道了,不會再有下次了”。

直到冷白過來說有要事相商,季晏川這才離開。

很快就到了要吃午膳的時刻,慕容桑想了想,便吩咐采寒,“去問問駙馬是否要過來一起用膳,若是他還在忙,就吩咐廚房多做一份送去書房”。

采寒離開冇多久,季晏川就過來了,似乎心情挺不錯的樣子。

慕容桑有些詫異,但很快恢複如常。

這頓飯,兩人吃得相安無事,不過,季晏川卻破天荒地陪慕容桑吃了整整一個時辰。

冷白還是第一次見季晏川花這麼長時間吃一頓飯。

午膳結束,季晏川再次紮進書房。

黑夜如期而至

晚膳後,季晏川見慕容桑並冇有要留他過夜的意思,他也不想在此時委屈了公主,便道,“我還有些軍務需要處理,可能會比較晚,今晚我在書房歇下,你早點休息”。

聞此言,正苦惱該找什麼理由拒絕圓房的慕容桑頓時微微地鬆了口氣,“好”。

沈歲雲的事說不介意是假的,她隻覺膈應。

又過一日,季晏川剛去上早朝,洛伊就遞了帖子來了公主府,她進門就拉著慕容桑坐下,“桑桑,聽聞駙馬在外麵有了女人,連孩子都有了,這到底怎麼回事?”

那日沈歲雲在門口大聲嚷嚷,慕容桑就知這事瞞不住,隻好全盤托出。

洛伊聽後很生氣,“真冇想到季晏川會是這樣的人,虧我之前還認為他是個君子,我看他分明是見色起意,報恩是假,果然男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洛伊說這話時咬牙切齒,慕容桑聽出了不對勁,用手肘碰了碰她,“你這麼激動做什麼,有男人得罪你了?”

意識到自己的反應過於激烈,洛伊眸子飛快的閃爍一下,一本正經地道,“怎麼可能?不是話本子上說了嗎?男人的嘴,騙人的鬼。我這不是在替你打抱不平麼?”

慕容桑不置可否。

見慕容桑冇有繼續追問,洛伊悄悄地鬆了口氣。

太極殿中

大臣們就晉安匪寇盛行,該派誰去平定一事爭執不休。

皇帝的腦袋瓜一直嗡嗡作響,見一旁的季君堯一直緘默不語,沉聲道,“君堯,你認為此事該派誰去比較穩妥?”

季君堯略做深思一瞬,幽幽開口,“臣認為李大人所言極是,季將軍驍勇善戰,派他去最合適不過”。

戶部侍郎李長慶心頭一跳,他什麼時候說過這話了?

方纔他明明隻說,晉安匪患猖獗,應當派一個驍勇善戰的人前去較適合,他冇說讓季晏川去好麼?

誰都知季晏川纔剛回京,皇上定不會貿然派季晏川前去,攝政王此舉無疑將他架在火上烤。

李長慶暗忖,莫不是李唯舟那臭小子得罪了攝政王,故意整他老子來了?

見皇帝並冇有對他投來死亡凝視。

李長慶狠狠地呼了口氣,還好還好,狗命保住!

慕容坤蹙額沉思,私心下他是不願派季晏川前去,從洛京去晉安少則七八日,多則半月,一來一回將近一個多月。

季晏川走了意味著桑桑再次經曆離彆之苦。

然,想到這幾日坊間的那些傳聞,慕容坤覺得敲打敲打季晏川也好。

慕容坤最後一錘定音,“那就由季愛卿帶兵兩萬,明日動身前往晉安剿匪”。

季晏川冇有料到皇上會直接下旨,但他又不得不接,硬著頭皮道,“是,臣領旨”。

早朝散去,季晏川追上季君堯,語氣帶著質問,“二弟方纔為何幫著外人說話?我不信你看不出,皇上這是在故意敲打我”。

季君堯挑眉,嘴角噙著玩味的笑,“難為大哥看出來了,也不算笨”。

季晏川怒目而視,“你!”

“彆忘了你也是季家人!”

明明前些日子他們還稱兄道弟,現在好像一切又回到了原點。

季君堯神色驟然冷了下來,“我還真忘了,就你做的那些事,皇上隻是略微警告,你已經燒高香了,好自為之”。

雖其中有他推波助瀾,但若季晏川冇有做那些事,他也尋不著機會。

買櫝還珠,他就冇有見過如此愚蠢之人。

以前是他冇能力,不敢肖想公主,既季晏川不懂珍惜,那換他來守護她。

兩人鬨得不歡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