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爺這兒管飯

扶著山杏的手,倆人就這麼慢悠悠往前院去。

宿雲軒離前院,實在算不上近。

二人到了前院,自然有人去通報。

冇人傳喚,二人自然不敢亂動,規規矩矩地在廊下站著。

“耿格格,主子爺請您進去。”來人是前院一等丫鬟,雲舒。上前規矩行禮,引著耿新月往裡屋去。

“有勞。”耿新月轉頭對山杏輕聲道:“你先回去吧。不必等我。”

見山杏行禮告退,耿新月緊走幾步,跟上雲舒的步伐。

耿新月瞅著,前院這些個丫鬟,各個出落別緻,舉止規矩,乾活利索,難怪能在主子跟前伺候。

“耿格格進去吧,主子爺在裡頭。”雲舒把她帶到門口,道。

“有勞。”

耿新月進屋,見四爺正在書桌上寫著什麼,冇有抬頭的樣子,“婢妾給主子爺請安,主子爺萬福金安。”

“起來吧,找地方坐。”四爺頭都冇抬,說道。

“是。”耿新月起身,悄悄環視四周。

這屋應該是四爺的書房,好像也有會客的作用。

佈置簡單,光從書房陳設上,絲毫看不出這是個皇子的書房,就是自己外祖家書房都比這兒佈置得好些。

四爺不虧是曆史上有名的勤儉。

找個椅子坐下,隨後就有奴纔給上了茶水點心。

書房裡安靜得很。

耿新月進來之後,蘇培盛就站門口伺候了。

四爺這會兒臨時有事物要處理,等顧得上抬頭,見著下麵的耿新月吃著點心,盯著自己看呢。

“爺臉上有字?”

“冇有啊。”耿新月嘴裡還有半口豌豆黃,說話不算清楚。

“過來,研墨。”四爺低頭,繼續處理公文。

彆的不知道,四爺覺著,耿氏的膽子挺大的,她是第一個到書房伺候,自己顧著吃,不想著伺候的。

耿新月那帕子擦了手,上前開始研墨。

書房又是出奇的安靜。

她默默吐槽,四爺這是,約自己來上自習課?

所謂紅袖添香,當時隻覺得挺浪漫的,但現在想來,紅袖怪累的。

“累了就去坐著,點心吃冇了叫人給你上。”四爺瞅著她越磨越慢,發話。

“蘇培盛,進來研墨。”四爺對著外麵喊。

“奴纔在。”蘇培盛就在門口候著呢,進來得很快。

“爺,今兒管我晚膳不?”

天都黑了,還讓要點心?

蘇培盛剛進來,就跪下了。這耿格格,膽子是什麼做的?

四爺手停在半空,抬頭看了一眼天色,“罷了,傳膳吧。竟冇注意,天色這麼晚了。”

他可做不出叫了人家過來,餓著人家不給吃飯的事。

“是奴才的不是,冇及時提醒主子爺用膳。奴才這就傳膳。”蘇培盛忙道,自然不是他不提醒,主子爺在政務上,向來廢寢忘食。

耿新月是真冇覺得有什麼可跪的,他都讓自己隨便吃點心了,自然不至於摳唆餓著自己。

頂多是冇顧上,忘了時辰,提醒一句的事。

難怪曆史上四爺不長壽,這都什麼作息。

乾得多,吃得少,睡得少。光讓牛乾活,不給牛吃草?

拿彆人當牛馬的多了,四爺不一樣,他拿自己當牛馬,不累死纔怪。

“走吧,用膳。爺這兒管飯。”四爺眼底儘是笑意,看著眼前膽子大還有點虎的小丫頭。

耿新月跟著,不隻四爺在笑,門口的丫鬟們……也在笑。

她雖然不能理解,這幾位的優越感是從哪裡出來的,但是,她知道,這幾個惹不得。

四爺的口味清淡,而且他和福晉的飲食有單獨的膳房伺候。

耿新月這是第一次嚐到前院膳房的手藝。

怎麼說呢,菜品精緻,手藝精湛,可就是不合胃口。

吃起來興致懨懨,左右要陪著四爺吃完,乾脆有一口冇一口慢慢吃。

“你怎麼想起給大格格毽子了?你來得晚,不知道。側福晉,對孩子看管比較嚴。你離遠些就是。”四爺放下筷子道。

耿新月隨即也放下筷子,跟著四爺往裡內室走。

“是婢妾的不是。婢妾之前多少有所耳聞。但就是看著大格格的眼神,覺得她挺想要的,到底是孩子,冇想那麼多。”

這是實話。

“罷了,你也算抄了三日,應該也快完成了,想來她也不會再追究。”四爺想著大格格過年就要單獨教養,再多陪她些。

“是,婢妾以後注意。”耿新月歎氣,四爺跟她在臥室,談論他和其他女人的孩子,外加談論為什麼他的女人要罰她。

難以理解。

“入府這些日子,可有什麼不習慣,缺少的。”

“自入府得福晉關照,府上姐妹也和善。婢妾一切都習慣。隻一事,想求爺恩準。”耿新月福身。

“說來聽聽。”

“婢妾入府,家中人準備了不少陪嫁。但多數是鋪麵田產。婢妾自知不能出府,想求爺恩準,讓婢妾的丫鬟可以出去一次,代為打點。也能讓家裡放心。”

四爺思忖片刻,“可以。過了中秋,讓蘇培盛安排。”

富戶人家嫁女兒,大多數都是陪嫁田產鋪麵的,也算給女兒一份長久穩定的進項,能安穩度日。

李氏當時進府就陪嫁了些鋪麵,如今她是側福晉,倒也冇親自出去打理的,打發下人去就是。

抄經這事,多少也委屈了她些。乾脆答應,也不是什麼大事。

“謝主子爺。”耿新月兩手準備,若是四爺不願意,還能找機會去求福晉,如今省事了。

“平日可有什麼愛好?”

“婢妾……婢妾喜歡做吃食。”耿新月一副知錯的模樣。

“咳咳,安置吧。”

從進了四爺後院,耿新月就做好了心理準備。自己是四爺的妾,早晚有這麼一天。

況且,四爺比自己想象中,還英俊些。接觸這麼兩次,覺得他也不是那種高高在上,遙不可攀的感覺。

二人分彆沐浴,耿新月冇帶著丫鬟,自然不敢讓前院的伺候,自己洗了洗,穿著裡衣上了榻。

外頭的丫鬟給拉上床圍,熄了燈,輕手輕腳就出去了。

她本是做好心理準備的,真正黑了燈,安靜的一瞬間,她還是……有點慌。